……
花蜜穿着破舊的衣裳,跑回楓苑,扒開房門跑了進去,反手重重摔上。
她在這裏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要不是爲了赤月劍,要不是還沒有解毒,要不是因爲不甘心,她絕對第一時間卷鋪蓋走人!
扣扣。
敲門的聲音突然響起。
花蜜想也未想,張嘴就是一個字:“滾!”
她現在誰都不想見。
門外,有片刻的沉默,須臾之後,一道溫潤的聲音低響:
“……花骨朵姑娘,是我。”
熟悉的聲音……萬紫然!
花蜜窩在床上,用被子裹緊了自己,她這衣不蔽體的模樣,怎麽出去?
她咬了咬下唇,想了想,猶疑的說道:
“萬公子,我今日有些不便,若是有事的話,明日……”
等等!
她就隻有這一套衣服,她明日、後日、大後日也是不便的。
萬紫然似乎看出了她此時的窘迫,溫和的說道:
“我剛才外面回來,買了套女子的衣裳,送予你換洗,你若是不嫌棄的話,便收下了。”
衣物輕盈放下的聲音響起。
“我将它放在門口,我過會兒再來。”
說完,萬紫然轉身離開。
腳步聲逐漸走遠,消失……
花蜜看着那緊閉的房門,猶豫了好一會兒後,咬咬下唇,蹑手蹑腳的走了過去,将房門掀開一條小小的縫隙。
門檻外,一套嶄新的紅色衣裳靜悄悄的放置着。
她從門縫裏伸了個手出去,拿起衣服,又快速的退回房間,跑到床上更換。
悉悉索索一會兒後,她換上了一套嶄新的紅裳,格外合身,再加上是她喜歡的顔色,她之前那陰郁的情緒瞬時一掃而空。
花蜜打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院子内,一抹儒雅的白影背對而立,陽光下,影子被拖的颀長,溫和而又和諧。
萬紫然聽聞着身後的腳步聲,輕聲問道:
“花骨朵姑娘,你換好了嗎?”
花蜜攏了攏衣衫,笑道:
“我換好了,多謝你的贈予。”
她會報答的。
“那……我便轉過身來了?”
“嗯。”
萬紫然得到允許後,緩緩轉過身來,揚眸望去,眼底滑過驚豔之色。
紅色果然很适合她,穿在她的身上,将她那妖冶、邪魅的氣質揮發到了極緻,一颦一笑、舉手投足,就連一個蹙眉的動作,都泛着惑人心神的媚态。
一時之間,他有些回不過神來……
“萬公子?”
花蜜喚了他一聲,看着他出神的模樣,疑惑的偏偏腦袋,
“萬公子,怎麽了?”
“嗯?!我……”
萬紫然猛地回過神來,察覺自己的失态,有些歉意的低下頭,不太自然的轉移話題,
“花骨朵姑娘,我來爲你祛毒吧。”
花蜜笑着道了謝。
這一下,險些晃花了萬紫然的眼……
他垂下了眸光,強壓着腦中不該有的思緒,取出了裝滿銀針的布包,可是祛毒。
兩刻鍾後,結束。
兩人在院中曬太陽,談笑風生。
和萬紫然在一起的時候,花蜜倍感輕松愉悅,這種感覺乃是前所未有的。
這個男人體貼的無微不至,溫暖的就像是陽光,那雙眼眸内的溫和,仿佛能夠照到人心的每一個陰暗的角落。
……
墨錦寒前來楓苑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面。
兩人笑意吟吟,聊起閑事來,如同結識多年的老友,笑聲輕盈溢開,女子絕美的小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向别人綻放的笑容,美到無法言喻……
墨錦寒的眸光緩緩沉下,一沉再沉,手中抓着一套嶄新的襦裙,攥緊的幾乎捏碎……
……
這一晚,花蜜在想事情。
在魔宮待了八九日,體内的毒素已經解的差不多了,近幾日下來,魔宮的暗衛防守、大緻路線走向她也大緻了解了六七分,眼下的問題是……
赤月劍。
她要是就這麽空手空腳的走了,這些天來的委屈和屈辱豈不是白受了?
她一定要帶走赤月劍!
那個男人重視赤月劍,一定将赤月劍放在他時常出現的地方。
書房?卧房?密室?還是……
她撐着下巴,認真的揣測着,房門卻是‘碰’的一聲,猛然推開。
花蜜驚了一跳,下意識扭頭看去:
“怎麽是你!”
突然推開房門的人,竟然是墨錦寒!
墨錦寒盯着她眼中的警惕,與白日來談笑風生的她判若兩人。
他冷笑一聲,走了進來:
“除了本宮,還能有誰?”
花蜜微頓,沒有答話。
墨錦寒反手打出一記内力,掀上了房門。
花蜜噌然起身,因爲男人的突然進入,令廂房内的空氣都壓抑起來,她隐約之間察覺到一抹危險,盯着面前的男人,繃緊了身子打起十二分警惕:
“不知魔宮宮主夜晚到來,所爲何事?”
墨錦寒未答,而是上前兩步,逼近她:
“你在等人?”
“我沒有。”
“你在等萬紫然?”
花蜜頓時哽住,他怎麽突然之間、有些奇怪?
若是心中不爽,一掌拍下來便是,可冷冷的盯着她、質問她,又是爲哪般?
“回答!”
墨錦寒突然鉗住她的下巴,憑借着身高的優勢,強勢的将人堵在了牆角上,偉岸的身形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完全的籠罩住她。
那霸道肅冷的氣息,就像是一張巨網,牢牢的束縛住花蜜。
花蜜皺緊了眉頭,揚手推去:
“放開我!”
墨錦寒大掌一揚,抓住她纖細的雙手,扣在她的頭頂,居高臨下的俯視她:
“想靠着萬紫然逃離魔宮?”
花蜜的眉頭再次蹙緊,這個男人今天在發什麽瘋?
“萬紫然是本宮的人,未經本宮的允許,任何人不得踏出魔宮一步。”
墨錦寒字句冷寒道,
“你想把主意打到萬紫然的身上,還不如乖乖交出讓赤月劍重新認主的辦法,本宮若是高興,便可放你離去。”
“神經病!”
花蜜瞪視着他,
“你在說什麽,我根本就聽不懂?你今晚吃錯藥了不成?”
墨錦寒頓怔,眸底有惱意一閃即逝。
他今晚着實是吃錯藥了,才會莫名其妙的想起這個女人,才會突然來到楓苑,才會看見她警惕防備的模樣、不爽的對她動手。
“放開我!”
花蜜扭着下巴,用力掙紮,
“拿開你的髒手,你的觸碰令我感到惡心!離我遠點,我想吐!我……唔!”
話沒說完,一張戴着面具的臉龐猛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