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蜜後背一僵,吓了一跳。
轉過身來,一襲墨袍的男人正立于身後不遠處,面具之下,那雙深邃的眸瞳裏折射出愠怒之光。
這個男人……難道總是喜歡悄無聲息出現、吓人的癖好?
她抿了抿嘴角,醞釀語言。
墨錦寒踱步而至,每走近一步,周身的氣場便寒下一分,無形的壓迫着花蜜。
臨近,他居高臨下的睥睨花蜜:
“你有何辯解之言?”
“我……”
花蜜哽住。
墨錦寒執掌魔宮多年來,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無禮之人。
他所過之處,人人跪地俯首稱臣,唯獨這個女人,一次次的刷新了他的眼界與認知。
他與生俱來的掌控欲令他産生了一種強烈的沖動,降服她!
花蜜的眼角餘光瞥了眼水面上漂浮的一條肚皮朝天的黑魚,哽了好幾秒:
“……我沒有想要狡辯,我隻是……把它打暈了。”
“……”
墨錦寒劍眉頓蹙,打暈?
這般幼稚的解釋,得虧她想的出來!
花蜜不想多留,扔了掃帚,拔腿就跑:
“我今天打掃完了,先回去休息了。”
“站住!”
墨錦寒即刻揚手握住她的後肩,五指一收,大掌強而有力的朝自己一帶。
這一刻,花蜜敏銳的反手一抓,手指扣在他的手臂上。
男人墨眸微眯,迸射出三分危險的寒意,不退反進,凝聚着雄厚内力的一掌直拍她的肩頭。
花蜜心頭一緊,連忙側身一避。
還未站穩,男人再次攻來。
她驚的連連倒退。
一道又一道的攻擊接二連三的攻來,沒有絲毫停歇,且夾藏着雄厚的力量,花蜜一旦掉以輕心,必定重傷!
她強撐着虛弱的身子,連連閃躲避讓,被逼的沒有絲毫還手的餘地。
在墨錦寒的眼裏……
這女人竟如一條泥鳅,滑溜溜的抓都抓不到?
若在平常,能夠在他的手下過七招者,皆爲高手,可這女人卻在他的手下躲避了十來招。
他眯眼,暗藏興趣之光,手下的力度加重兩成,再次攻去。
花蜜察覺到他在一點點的逼近,一點一點的加重實力,攻擊她,卻又不急着一招制服她,就像是在戲耍她一般。
這個惡趣味的男人!
花蜜暗暗的咬緊牙關,一直的閃躲并不是事,在身子虛弱的情況下,唯有拼盡全力的一舉反擊,才是唯一可能勝利的方式!
她一邊閃避,一邊觀察着男人的招式,一邊暗暗潛藏實力。
墨錦寒一直逼向她,三兩個眨眼間,已将人逼至牆角。
他似失去了興趣一般,不再客氣,大掌直接抓向花蜜。
正是此刻!
花蜜眯眼,體内突然迸發出一道雄厚的力量,支撐着她虛弱的身體似箭般疾射而出,順着男人的手腕、手臂,抓向右肩,猛力的來個過肩摔!
墨錦寒眸瞳頓眯,穩穩的立住身體,反掌抓向花蜜。
唰啦!
花蜜隻覺得渾身一涼,腦中一白。
來不及站穩腳,一片紅影閃過,布料撕碎的聲音響起,她的身子被迫旋轉了兩圈,踉跄不穩的摔倒在地。
墨錦寒手中抓着一件紅裳,側眸望去,瞳孔微縮。
女子摔在地上,身上……未着寸縷。
她趴在地上,微佝着身子,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寸寸勝雪,挑不出絲毫瑕疵,修長的雙腿筆直纖細,不盈一握的小腰,精緻的鎖骨,白皙的脖頸,妖媚的巴掌小臉。
三千青絲傾瀉而下,淩亂的披散而下,遮住嬌嫩的身體,泛着若隐若現的緻命誘惑。
花蜜趴在地上,緊緊的抱着自己,護住隐私部位,當看見一雙筆直注視的目光時,頓時怒上心頭:
“堂堂魔宮宮主竟然有這等惡心的嗜好!”
憤怒的指責聲響起,墨錦寒似突然回過神來一般,眸底有一瞬的失态。
他連忙轉過身去,反手将紅裳扔到花蜜的身上。
花蜜趕忙撿起破碎的紅裳,遮住身子,又怒又氣的撞着墨錦寒跑開了。
呸!
流氓!
墨錦寒立在原地,看着女子氣憤跑遠的背影,眼中仍有須臾失神。
腦中,方才的那一幅畫面仍在回蕩,久久揮之不去……
該死!
他到底在想什麽?
墨錦寒揉了揉眉心,壓下心頭一簇陌生的懊惱,踱步離開……
楓苑。
花蜜一口氣跑回房間,跳上了床,抓起被子合着衣服一起嚴嚴實實的蓋住自己,小臉紅撲撲的,既是氣憤、又是羞憤,一口銀牙緊緊咬着,磨得咯咯響。
她長這麽大以來,連夢夢都沒有見過她沐浴,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占她的便宜!
“流氓!色鬼!”
她握緊雙手,咬牙切齒,
“登徒子!不要臉!怪不得三四十歲了,還娶不到妻妾,老流氓!可惡!”
“呸!”
……
魔宮,淩苑,溫泉池。
建造成花型的溫泉池冒着袅袅的輕煙,彌漫了整個廂房,垂挂的珠簾輕輕晃動,撞擊出清脆作響的聲音,格外好聽,角落裏,香爐冉冉的飄着白煙,空氣中飄滿獨特的沁香,令人心曠神怡。
白霧蒙蒙,隐約之間,可見一抹華貴的身影浸泡在溫泉池中,慵懶的靠在邊沿,雙眸微合,面具遮掩下,隻能大緻看到隐約的臉部輪廓。
墨錦寒閉目養神,腦中,卻突然跳出了一張妖媚絕美的小臉。
氣憤時、咒罵時、虛弱時……無論何時,那一颦一笑,舉手投足,都散發着無形的引誘。
就連害羞時……
臉頰微紅,眼中滿是火光,又羞又怒,那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怒火四溢……
明明是憤怒的模樣,卻硬生生生出了幾分媚人的嬌态……
墨錦寒倏地睜開了眼眸,眸底寒蟬一閃即逝。
不願去想,可某些畫面總是不斷回放,揮之不去,甚至越來越深刻、越來越清晰,而他的體内,也莫名的升騰起了一抹躁動……
該死!
他今日這是……走火入魔了?
他運起内力,暗暗壓下體内的那抹無名之火,突然起了身,激起一片零碎的水花,行至屏風前,抓起一件墨色的錦袍,揚手套在身上:
“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