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蜜被男人一隻手給拎了起來,兩隻腳瞬時懸空,上滑的衣領勒住了她的脖子,窒息般的疼。
這個該死的男人!
俗話說,君子動口不動手,這個男人就是動手不動口,一言不合就拎人!
忍住咬牙切齒的沖動,艱難的喘着氣,說道:
“這裏的環境不适宜養傷,而且我傷的很重,有很多東西想不起來了。”
她提議道:
“我知曉你恨不得殺了我,我也……你不如将我随便扔在某個角落裏,等上個十天半個月後,直接來拿方法便好。”
這樣下來的話,眼不見、心不煩,也不會起矛盾了。
一舉兩得。
她的建議着實是爲了雙方着想,更多的是爲了這個男人着想。
墨錦寒睥睨着她,面具下的那雙寒蟬般的眸瞳似乎能夠看穿她的靈魂。
無形的壓迫擴散開來,猶如一座山脈,壓在花蜜的心頭。
花蜜抿緊了烏紫色的嘴角,擡着頭,無畏的回視他。
心裏……
這個男人究竟是有多雄厚的内力,才會迸發出這麽強大的氣場威壓!
她突然好興奮,好想和他打上一場!
可是現在……算了吧。
花蜜艱難的吞了口口水,低聲說道:
“魔宮宮主,您看,我的傷養的快,您也就能夠盡快得到赤月劍,我要是想耍什麽花樣,您屆時殺了我也不遲。”
她看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難道……您沒有信心關住我,認爲我會逃跑不成?”
激将法!
墨錦寒薄唇冷扯,豈會不知她的二兩心思?他倒是要看看,她能折騰出朵什麽花來,紫袍一揚,将人扔了出去,他甩着袖擺,冷聲道:
“來人,将她帶去楓苑。”
“是。”
門外,兩個黑衣下屬大步走了進來,一左一右的架住花蜜的手臂,将人拖了出去。
動作粗魯的,抓的花蜜硬生生的疼。
腳沒沾地,就被兩個人飛快的拖走,兩個腳被迫在地上滑,氣得她咬緊了牙關,再次把這筆賬記在那個男人的頭上!
楓苑。
這是一座幹淨、雅緻的小院,院中種着幾棵粗壯的楓樹,冬去春來,發出綠芽,樹下的小花壇裏也長滿了青青小草,牆上爬滿了鵝黃色的迎春花藤,很是漂亮。
“進去!”
黑衣下屬踹開了房門,直接把人給扔了進去。
兩扇門正要關上的時候,花蜜連忙扒住門框:
“我要養病,難道不應該在院子裏走走麽?”
兩個下屬微默。
“你們宮主沒說過,不能讓我在院子裏走走吧?”
花蜜反問道,
“再者,我手腳上都是枷鎖,你們難道還看不住我?”
“……”
兩個下屬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再關門,而是退出了楓苑,寸步不離的守在楓苑外。
花蜜爲自己争取到了一座小苑的空間。
這座小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活動空間足夠,但周圍的建築風景被高牆擋住,什麽也看不見。
目光穿過大門、向外看去,可見幾座高低坐落着的院閣,除此之外,再也看不見其他。
逃跑之路漫漫,還需從長計議。
今日時辰已是不早,花蜜保持體力,簡單的吃了晚飯後,上床休息。
第二天,萬紫然和昨天一樣,在同一個時間點過來。
他過來時,花蜜正在院中曬太陽。
“你來了!”
花蜜看見他,漂亮的桃花眼中溢出了絲絲光彩。
許是一個人太無聊了,見到他人時,她非常高興,因爲高興,桃花眼裏亮晶晶的,似萬裏星辰般、折射出流光溢彩。
萬紫然掃過她的眸瞳,唇角輕揚,笑意柔軟。
他走來,像個老友般在她的對座坐下。
“手。”
花蜜擡手。
萬紫然把脈過後,頗爲訝異的挑起了眉:
“你的内傷恢複的很快。”
昨天還嚴重至極,今天已經明顯好多了。
他還以爲至少會需要兩三個月,照這個速度下去,半個月就能完全恢複了。
花蜜笑笑:“我還有毒未解。”
“噢,對。”
萬紫然拍了拍額頭,道,
“這裏似乎不便,我們進去吧。”
“好。”
花蜜帶着他走進廂房,關上房門後,像昨日一般将身後的衣裳拉了上去。
萬紫然爲她逼出了一部分毒素後,爲她纏上紗布,包紮好傷口,今日的任務便結束了。
花蜜拉好衣服,回頭看向正在收拾銀針的男人,問道:
“你就要走了嗎?”
她的話裏,加了一個‘就’字,俨然有挽留之意。
萬紫然動作娴熟的收好銀針,柔聲反問道:
“姑娘是還有何處不适?”
“我……精神不适。”
“精神?”
萬紫然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花蜜重重點頭,一臉認真的說道:
“此處太過安靜,仿佛隻有我一人,無人與我說話作樂,再這樣下去,我會自閉的。”
“姑娘不可。”
萬紫然看着她,認真的叮囑道,
“你身上的毒素不易解,我好不容易救回一條性命,姑娘若是自斃的話,便對不起我的付出了。”
“……”
自……斃?
他可能不知道,花蜜是個多麽惜命的人。
花蜜眸光微轉,眼裏便溢起了一層薄霧蒙蒙,眼巴巴的看着他:
“你陪我說會兒話吧,一刻鍾也好,一炷香也罷,我不想再一個人待着了,我會瘋掉的。”
待在這個籠子裏,與世隔絕,每一分一秒都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
她伸出小手,揪住他的袖擺,輕輕的扯了扯:
“好不好……”
聲音軟軟糯糯的,再加上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哪個男人能拒絕的了?
萬紫然看着她,眼中光芒深了深,捏着袖擺的那隻柔夷小手輕輕的扯動着,輕微的拂動似一片落葉般,輕盈的掉在了水面上,激起一圈波紋……
半個時辰後。
兩個人坐在院子裏,談笑風生。
花蜜終于找到了一個說話的人,說起話來,便源源不斷、絮絮不止。
萬紫然靜聽着,唇角始終彎彎的上揚着,看着那張笑意妖冶的臉龐,他笑着說道:
“真沒想到姑娘竟是個狠人,甯願重傷自己,也要搶來赤月劍。”
“哈哈哈,都怪我們家的小婢女,她當着衆人的面,将拔劍的方法說了出來,我無奈之下,唯有作出此舉。”
說到這裏,花蜜的小臉隐隐的垮了下去,
“我被關在這裏,也不知道我家小婢女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