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蜜把玉佩收在了胸口的衣襟内,呼吸着那若有似無般的清馨藥香,心曠神怡,精神大好。
突然想起了什麽,伸手指向自己的腰:
“我中毒了。”
“我看出來了。”
“咦?”
花蜜訝異的看向他,她還穿着衣服呢,此人竟能隔空觀物?
萬紫然看着她眼中的疑惑,擡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花蜜後知後覺的摸着嘴角,唇部很幹澀,泛着層層白色的死皮,不用去看,便知道不堪入目。
兩人對視了一眼,突然心照不宣的笑了出聲。
她笑,他也笑。
笑了片刻,萬紫然走近她,将她扶了起來,坐在椅子上。
“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話,能否将衣服拉上去,我需要看看毒勢。”
花蜜怎麽會介意,爲了活命,怎會介意?
她反手捏起後腰的衣角,往上撩了一小塊。
白皙的後腰肌膚露了出現,隻是在這後腰之上,有一塊烏黑發紫的肌膚,就像是壞死了一樣,格外的突兀刺眼。
萬紫然仔細的看了看,擡手戳了戳:
“疼麽?”
“我覺得有點涼。”
“……那就是沒知覺了。”
“啊?!”
花蜜吓了一跳,連忙轉過身來,
“我是不是沒救了?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我還不想死!”
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也,此時,她抓緊了萬紫然,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換做往常,萬紫然自是不屑于其庸俗、膽怯,可看着面前之人,就連怕死的模樣都挑不出絲毫瑕疵來……
他斂了斂眸子,低聲道:
“你中了巫毒,且毒素極深,我正好會解毒之法,不過,想要完全解毒,需要花費小半個月的時間。”
花蜜聞言,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有救就好。
别說是小半個月,就算是一年半載、三月兩月,越長越好。
隻要毒還沒解,那個男人就拿她沒辦法,她也會有更多的時間琢磨逃跑的事……
她暗戳戳的壓着心中的思緒,嘴上道:
“勞煩大夫了。”
“無妨。”
萬紫然溫和一笑,從懷中摸出一隻小瓷瓶,倒了一粒藥,給花蜜服下。
随之,取出了一隻布包,開始施針。
銀針插入體内的幾道大穴,堵住了氣脈流動,他拿了一隻銀色的小刀,在她的後腰上劃開了一條小口子,利用銀針和内力,逼出毒素。
黑色的鮮血潺潺不斷的湧了出來,滴在地上,綻開一朵朵黑色的血花,格外詭異。
毒素緩緩逼退出來……
點到即止。
萬紫然抽出銀針,拿出紗布纏好傷口。
“要解此毒,需要流失許多血液,不能操之過急,今天就暫且如此吧,我明日再來。”
花蜜捂着後腰,動了動身子,隐約之間覺得輕松了些許。
她揚唇笑笑:
“謝謝。”
話落,又道:
“我還受了很嚴重的内傷,你有藥嗎?”
“……”
萬紫然默了默,失笑出聲,
“你還真是不客氣。”
花蜜眯眼,笑眯眯道:
“你是魔宮宮主派來的人,我與他進行交易,爲甚要客氣?”
想要盡快拿到赤月劍,就必須得先滿足她的需求,不是麽?
萬紫然掃了她 一眼,眼中快速的滑過什麽,一閃即逝。
“方才給你服下的藥丸,正是醫治内傷的,我還有事,先行告辭。”
說完,踱步離開了。
花蜜眼下顧不得管他,感受了一下體内的氣息,服下那粒藥丸之後,體内的痛意似乎輕了不少,她即刻盤腿打坐,暗暗調整内息。
半個時辰後。
柴房的門被推開,一個黑衣下屬端着托盤、走了進來,放在桌子上便離開了。
托盤上,放着一碗飯,以及兩個簡單的菜。
花蜜瞥了一眼,沒有食欲,繼續打坐休養内息。
四個時辰過去,已是黃昏。
花蜜睜開了雙眼,打坐完畢,站起身來,覺得身體好受了不少,恢複了兩分精神,挪着步伐朝外走去,擡手拉門時,拉不開。
門縫間,隐約可見一把鎖挂在上面。
夕陽打了過來,可見兩個人的身影長長的投射在地上。
花蜜揚聲道:
“我想出去走走。”
她生性好動,待不住。
然,沒人搭理她。
花蜜皺緊了眉頭,再次說道:
“我要出去!”
“喂!”
“聾子!”
聲音揚起,又落下,仍舊沒人搭理她。
兩個黑衣下屬一左一右的站在柴房門外的兩側,目視前方,跟條木頭似的,自動忽視柴房裏的人。
無論花蜜說什麽,他們愣是吭都沒吭一聲。
花蜜知曉,這裏是那個男人說了算,再叫下去也是白費力氣。
無奈之下,又走了回去,坐在鋪了一地的幹草上,看着窄小壓抑淩亂的柴房,突然覺得委屈。
她什麽時候這麽落魄、這麽憋屈過?都怪那個男人!
這筆賬,她記上了!
待她出去之後,定要将那個男人……
“主子。”
門外,聲音響起。
花蜜思緒頓收,連忙擡頭看去。
開鎖的聲音輕響,緊随之,柴門被推開,一抹熟悉、冷漠華貴的紫色身影映入眼底,踱步走來。
說曹操,曹操到。
墨錦寒揚眸掃了眼地上已經幹涸的黑色血迹,複而望向花蜜,冷聲問道:
“方法呢?”
花蜜提了一口氣,一來就要,這麽直接的嗎?
“我的毒還未解,爲了保證我的安全,我暫時不能告訴你。”
男人墨眸頓眯,溢出危險的冷意:
“不要與本宮讨價還價!”
森冷的字句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随時能夠落下緻命一擊。
花蜜微擡着下巴,并不畏懼的說道:
“換做是你,你會将唯一的保命符扔出去?”
可笑!
“我答應會将方法給你,便不會食言,并且還是在你的地盤上,我想跑也跑不出去,你大可放心。”
再說了,還有這麽粗大的兩條鐵鏈拴住了她的手腳,她就算想做點什麽,也做不了。
花蜜說道:
“另外,我需要換間房間,這裏環境太差了,夥食也不好,不利于傷勢的恢……唔!”
話沒說完,被一掌拎了起來。
墨錦寒抓着她的衣領,輕而易舉的揪起她,冷厲的目光直射她的眼底:
“你竟敢跟本宮提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