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當了!
黑衣人臉色微變,沒想到那一擊不但沒有打暈滄瀾霜,反而将自己給暴露了。
此時,他保持着半蹲的姿勢,脖子上橫着匕首,不敢動彈。
滄瀾霜坐在地上,仰起上半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抿緊了嘴角,眼中寒芒一現,突然撤身離開。
他身形似箭般撤退,徑直躍向牆頭。
滄瀾霜眯起雙眼,手中的匕首揚手擲去。
咻!
“啊!”
鋒刃入體的聲音響起,之間,黑衣人的右手被硬生生釘在了牆上!
他本想躍牆離開,此時痛的嗷嗷直叫。
匕首穿過他的掌心,釘入牆面三分,鮮血淋淋。
每掙紮一分,痛意便劇烈一分。
黑衣人握着右手的手腕,看着那血淋淋的手掌,額頭上溢出了薄汗,眼中滿是痛苦之色。
“不是想抓我麽,這麽急着去哪?”
滄瀾霜拍着幹淨白皙的雙手,緩步走來。
黑衣人警惕的看向她,瞬間覺得頭皮發麻。
女子笑的眉眼彎彎、笑意吟吟,那張絕美的臉龐上看不出絲毫的瑕疵,幹淨的如同一張白紙,仿佛剛才那隻匕首不是她扔的一樣。
可……可怕!
黑衣人咬緊了牙關,聲音裏夾雜着痛意:
“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滄瀾霜笑:
“我也沒打算問你什麽。”
黑衣人:“……”
還沒來得及疑惑,就看見女子慢吞吞的從衣袖裏、掏出了一柄鏽迹斑斑、沾染着幹涸的血迹的銀色匕首,揚着無懈可擊的笑容,聲音溫軟道:
“你們害的我和韓念險些死掉,你是不是該付出些代價?”
她笑着偏偏腦袋:
“比如……生命?”
黑衣人渾身一僵,從那張漂亮的臉龐上、讀出了殺機,他下意識的掙紮,牽動了手掌的傷,十指連心的疼痛錐心一般。
“啊!”
他額頭溢滿了痛苦的汗水,
“别、别過來,不是我害的你,不是我!”
滄瀾霜握着匕首,緩步走近,揚起手掌,用匕首挑起了他的下巴。
冰涼的鋒刃透過肌膚,一股死亡的森寒感直達心底。
黑衣人的身體止不住發抖。
因爲他知道,她口中所謂的死,并不會太痛快……
“你竟然這麽怕死?”
滄瀾霜的嘴角扯過一抹嘲諷。
身爲經過特殊訓練的人,竟然貪生怕死,真是少見。
不過,誰人不怕死?
“如果你告訴我,你們要抓我的原因,我便放你一條小命,如何?”
黑衣人咬緊牙關,臉上滿是堅毅之色。
那模樣好像就是再說,我誓死不屈!
“不說?”
滄瀾霜眯眼,“好。”
她擡手點住黑衣人的穴道,在他不解的目光下,擡起匕首便插入他的肩頭。
“啊!”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鮮血蹦射出來,黑衣人痛到臉部抽搐,身體卻無法動彈、掙紮不了。
不給他喘氣的機會,滄瀾霜再次刺了一刀。
“啊!”
痛意再次襲來。
滄瀾霜手起刀落,刺入他的手臂。
“啊!啊!”
黑衣人痛的嗷嗷直叫,一波又一波襲來的痛意,簡直讓他生不如死。
整個左邊身體全是鮮血,肩膀上、胸口、手臂上插滿了深深的刀傷,刀刀不緻命,痛到痙攣。
在滄瀾霜準備再來一刀的時候,他終于堅持不住了:
“饒命!饒命啊!我說!”
滄瀾霜動作微頓,握着滴血的匕首,笑意吟吟:
“早該如此了。”
黑衣人頭皮麻溜溜的,這是魔鬼吧!
笑的跟個仙女似的,動手跟個魔鬼一樣!
他喘了兩口粗氣,失血過多、再加上痛意猛烈,他斷斷續續的說道:
“我們按照主子的吩咐辦事……我曾聽主子說過……抓……抓到你……能夠得……”
“得到……天下……”
滄瀾霜瞳孔微縮,得到……天下?
她連忙追問:“你們的主子是誰?”
“我們的主子……是……啊!”
一道破空之聲突然響起!
一枚薄如刀片的暗器直挺挺打入黑衣人的眉心,黑衣人當場斃命。
滄瀾霜警惕的環視四周,四周一片安靜,蕭條的毫無人影,除了她之外,就隻有這具靠在牆上、垂着腦袋、鮮血淋漓的屍體……
她在明,敵在暗。
她不再多留,即刻回到客棧。
剛行至客棧門口時,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霜兒!”
滄瀾霜步伐微頓,側眸望去,看見殷辰從外走來。
“霜兒,你剛才去了何處?我找不到你,快要擔心死了!”
殷辰大步奔來,眼中有些無法遮藏的急切。
爲韓公子渡完内力,他發現霜兒不見了,急的到處尋找。
“我出去走了一圈,問了問路。”
滄瀾霜淺笑,
“不用擔心,我這不是沒事嗎?”
“還好你沒事,要是有事,問題可就大了。”
殷辰暗暗松了一口氣,牽着她的手,走進客棧,挑了個大廳角落處、僻靜的位置坐下。
小二走了過來,點了菜之後離開,不時,一桌簡單清淡的飯菜便上了桌。
飯後,時間已經不早,殷辰回房間休息,滄瀾霜則端着清粥、推開了韓念的房門。
床榻上,韓念聞聲擡頭。
“小姐。”
他掀開被子,下了床。
經過殷辰渡内力後,他的臉色好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很精神,看不出受傷的模樣。
滄瀾霜放了心,将托盤放在桌上,道:
“吃些東西吧,我已經打聽好了路線,待過兩日,我們便向聞西城出發。”
韓念點頭,走到桌邊坐下。
他看着滄瀾霜盛粥、夾菜的動作,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是又咽下了。
“來。”
滄瀾霜把碗遞給他。
“多謝小姐。”
韓念雙手接過,拿着勺子拌了拌清粥,薄唇微張,又閉。
滄瀾霜看出他的異樣:
“怎麽了?飯菜不合口味嗎?”
“沒有……”
韓念輕輕搖頭,低下了頭,攪拌着碗裏的粥,沒有說話。
滄瀾霜和韓念一起長大,了解至深,怎麽會看不出他此時的異樣。
她坐在他的身邊,柔聲說道:
“韓念,我聽不聽都沒事,可你要是把話憋在肚子裏,憋壞的隻會是你自己。”
從小到大,韓念性子直,從來都是個藏不住話的主兒。
這一回,也不例外。
滄瀾霜這一說,韓念便忍不住的低聲說了出來:
“小姐,屬下隻是覺得殷公子他……他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