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當即策馬入宮,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皇宮,正有一名太監似乎正在等着他,見到他的到來,便将人往宮内請去。
進入皇宮,徑直來到禦花園外,太監這才駐足:
“易王殿下,請吧。”
秦易揚眸望去,目光跳過禦花園内的亭台軒榭、淨山流水的景色,徑直望向涼亭之中,兩抹突兀的身影。
左側乃是南宮煜,右側便是鄭晚香,以及附近站立着的不少宮女、太監。
石桌上放置着豐盛的瓜果點心與茶水,南宮煜執着茶杯,低聲的笑說着什麽,一旁的鄭晚香畢恭畢敬的回答着,繃緊了身子,臉色似乎有些不太自然。
南宮煜似乎并未察覺,自顧自的品茶、輕笑着。
禦花園内,氣氛并不是太和諧……
秦易見到鄭晚香無事,心下放心不少,當即提步向内走去:
“微臣參見皇上。”
南宮煜聽到動靜聲,擡眸掃視而來,放下茶杯,擡手掃了掃:
“易王來的有些慢,朕已經等候了好一會兒了。”
旁邊的宮女太監們福身行了個禮,便陸續着向下退去,須臾,偌大的禦花園内隻剩三人。
南宮煜揚手:“坐吧。”
秦易薄唇微抿,目光複雜的掃了他一眼,這才提步走近,坐在鄭晚香的旁邊。
剛一坐好,放在桌下的手便朝着一旁伸去,覆在鄭晚香的手背上。
鄭晚香渾身一怔,下意識望向身側之人,眼中隐隐的流露出什麽。
她的掌心已經溢出了冷汗……
她本該在易王府内,如往常一般在祠堂内看佛經,可是突然被請到皇宮裏來,奇怪的是皇上什麽都沒說,她就這麽愣愣的坐了整整一個時辰,倍感壓抑與不安,見到秦易時,才稍微緩了緩。
她松了口氣,反握住男人的大掌,無聲的告訴他:自己沒事。
秦易望向南宮煜,問道:
“不知皇上突然喚家母入宮,所爲何事?”
“哦?”
家母?
南宮煜劍眉微挑,眼中溢出絲絲興趣:
“易王這是已經承認,自己的母親另有其人了?”
他眼中深藏着笑意,就像是魚兒已經上鈎、任由他掌控一般。
秦易神色如常:“微臣一直沒有否認。”
自五年前開始,他便從來都沒有說過,葉舒微是自己的母親一事。
南宮煜若有所思的沉吟一聲:
“既然如此,你便不是秦老将軍之子,也與葉舒微沒有任何的關系,那麽秦老将軍之子何在?你又爲何要冒充他?”
說起往事,秦易當年也是年幼,對以往之事并非了解。
他如實回答:
“當年,微臣不過四五歲大小,并未懂事,皇上若是好奇的話,可自行查之。”
“如此說來,易王殿下你這是……狸貓換太子?”
南宮煜突然揚高的聲音帶着一許危險之氣,瞬間凝固了空氣,壓抑了氣氛,雙眼之中的威嚴溢出,似乎隻要秦易點頭,他便能懲罰之。
鄭晚香不安的抓緊秦易的手掌,皇上必定會因爲此事,而針對秦易不放。
秦易握緊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方道:
“與其說是換,不如說是被換。”
一句話說明了自己的無辜之處,他其實也是受害者,而如今葉舒微已死,過往的一切早已經無迹可尋。
南宮煜眯了眯眼眸,眼中溢出絲絲算計之意:
“易王,朕不妨直言,你……不過是一介庶民!”
而身爲庶民,就該有庶民該有的身份,活在自己該待的地方去!
區區草民,還想霸占着他南浔國的封地與兵力,這未免太可笑了?
秦易直視南宮煜:
“皇上所言不錯,可是微臣自封王以來,功勳赫赫、民心高攏,自古以來,國家内的異姓王比比皆是,皇上您也無法一時之間,将微臣撤走,不是嗎?”
南宮煜目光頓寒,溢出冷意:
“你這是在威脅朕?”
吃定了他不敢動他?
“微臣不敢。”
秦易從容不迫回之:
“微臣對皇上别無二心,可皇上要步步緊逼,兔子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你敢威脅朕!”
南宮煜拍桌而起,體内的冷氣頓時蹦射而出,凝固空氣:
“易王,你飲下了父皇的心頭血,隻要朕将這道消息放出去,你以爲你還能穩坐王爺之位?”
秦易站起身來,與其平視,眼中滿是不急不躁的清明之色:
“外界皆知,先皇是因中毒而死,兇手是大皇子,可是你擔心夜長夢多、迫不及待要坐九五之尊之位,并未等皇上毒發身亡,便連夜動手,外人不知,微臣心裏可是一清二楚。”
“你!”
南宮煜的眼中快速滑過什麽,一閃即逝。
秦易冷淡道:“你不過是借助救我之名,滿足自己的私心,而我也要告訴皇上,先皇的心頭血,我一口都沒有碰,當初,是辰王殿下救了我。”
倘若讓百姓們知道,南宮煜弑父之事,定然會掀起軒然大波。
而南宮煜很大一部分是因爲這件事,才會想方設法的想要除掉秦易。
從前,秦易失去了秦姝,什麽都不想管,可是現在他必須要站起來,拿起武器保護自己的家人與孩子。
他直視南宮煜,一字一句極緻清晰道:
“皇上,微臣從不想與你爲敵,還望皇上好生考慮,三思而後行。”
南宮煜沉着神色,直視秦易,眼中目光深而複雜……
……
秦姝前往斷魂山,看望了師兄之後,待了三個時辰,才離開。
她計算着時間,回到帝都、走到學堂的時候,正好接到了秦聿。
牽着小家夥的手,一起回到易王府的時候,老管家火急火燎的跑了上來,先說老夫人入宮,又說王爺入宮,兩人前前後後的大半天都沒有回來,也沒有動靜,他擔心會發生什麽事。
秦姝突然想起秦易昨晚說的話,心有不安的她将秦聿送進了主院,讓小玉看着之後,便離開了王府,向着宮中趕去。
來到宮中,求見皇後,看守的士兵認出秦姝的身份,也不耽擱,速度的前去通報。
不時,便領着秦姝向着宮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