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兒的臉色猛地變了,不知是紅、還是羞,連忙将頭别到了一側。
“沒……沒有……”
說出的聲音略帶顫抖與慌亂,氣息更是有些起伏不穩。
這一下,秦姝的目光更亮了,還說沒有?這分明就是有鬼,她還不了解她?這小丫頭!
她拍着銀兒的肩膀,意味深長的歎息道:
“路漫漫其修遠兮,銀兒,如果有什麽我能夠幫得到的地方,直接和我說,不必客氣。”
“你!”
銀兒臉一紅,瞪着王妃那一陣正經的模樣,氣憤的跺跺腳: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我不和你說了!”
推開王妃,大步插進人群中,低着腦袋快速離開。
“哈哈哈!”
秦姝揚聲大笑,眼中止不住笑容,“銀兒,你走反方向了,我們在那邊!”
不遠處,銀兒的步伐頓怔,停頓了一息,氣惱的瞥了秦姝一眼,哼了一聲,沒有管她,換了個方向大步走去。
秦姝帶着淺淺的笑意,跟随在她的身後,不近不遠的跟着、不急不緩的走着。
兩人徑直出了城,向着城郊的别院走去。
玉華正在院内練劍,即使右臂受傷,也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動作。
秦姝将銀兒帶來,介紹了一番,并提出讓銀兒留下照顧的事,玉華先是拒絕,可是最後始終沒有拗過秦姝,銀兒便順利的留了下來。
随之,她叮囑着銀兒需要注意的事項……
這一待,便是兩個時辰。
與此同時,皇宮之中,一座奢華偌大的宮殿内。
一名暗衛閃身而入,身形疾速的進入廂房,直奔貴妃椅前,屈膝跪地:
“主子,今日易王并無異動,可屬下卻發現,秦老夫人與易王妃之間似乎不和睦。”
“哦?”
貴妃椅中,慵懶的側躺着的皇後緩緩坐直了身子,懶洋洋的靠着椅背,眯起了丹鳳眼眸。
秦老夫人與易王妃不和……
這倒是件意外的事。
不和好呐,不和才有矛盾,有矛盾才有問題,有問題才有突破點……
她殷紅的唇角輕揚:“去,以本宮的名義,邀請秦老夫人、順帶再邀請幾位重臣家的夫人入宮,以賞花品茶的名義一聚。”
“是!”
暗衛領命,當即便閃身離開。
皇後慵懶的側躺下去,輕揚着纖細的手指,撥弄着那塗着大紅色丹蔻的指甲,微眯的眼中似沉着什麽。
須臾,揚聲:“四皇子那裏可有動靜?”
一側,靜候着的宮女福了福身子,低聲道:
“回皇後娘娘的話,四殿下一直在陪着兩國使者,除此之外,并無異樣。”
“好生盯着。”
“是。”
……
不知不覺、夜色降臨,又是一日過去。
秦姝一出門、便是一日,兩個人出去、一個人回來,她已經想好了将銀兒派遣走的借口。
出嫁時,從滄瀾國護送着她前來南浔國的隊伍乃有八百人之多,這些人來到南浔國後,有一部分回去了,還有一部分則在南浔國住了下來。
她将銀兒調去照顧這些人,以寬慰他們的念國之心,唔,合情合理。
易王府。
秦姝一邊思索着、一邊進入王府,前腳剛一踏入,後腳便聽聞到一陣車輪滾動的聲音。
她側眸望去,便見一輛馬車緩緩駛來,聽聞之後,秦易從馬車上旋身而下、穩然落地。
秦姝挑眉:
“王爺,你怎麽從外面回來?”
都這個點上了……
秦易看見秦姝,知曉她也是從外面而回,沒有多問,提步走來。
“陪同四殿下、接待兩國使者,不過,他們三日後便要回國,屆時、便可閑暇下來。”
他一邊說着、一邊走近,執起秦姝的小手,牽着她一同向内走去。
“參見王爺。”
不遠處,顧嬷嬷走來,自動無視了王妃,道:
“王爺,老夫人請您過去用晚膳。”
說了王爺,并未說王妃,很明顯的将秦姝排除在外。
秦易握緊了女子的小手,冷淡的拒絕:
“本王公務繁忙,暫時不得過去,讓娘先吃、不必等本王。”
顧嬷嬷微頓,臉色不禁有些爲難:“王爺,老夫人白日的時候,突然喊手肘疼,喚了兩個大夫、都沒有治好……”
秦易劍眉微蹙,不悅揚聲:
“那你還愣在這裏作何?還不快去伺候着?”
顧嬷嬷突然被訓斥,連忙行了個禮,轉身大步向着雅苑走去。
走了兩步,她不禁愣然,老夫人讓她帶王爺過去,她就這麽回去了,不好交差啊。
她連忙回過身來,卻隻能看見兩道離開的背影……
主院。
秦易與秦姝并肩走入。
“來人,傳晚膳。”
小玉領命後,連忙去往廚房。
秦姝推開廂房的門,一邊走進去、一邊笑道:
“你不是公務繁忙麽?”
秦易眯了眯眸子,目光鎖定着那抹纖細的身影,溢出幾絲危險的氣息:
“明知故問?嗯?”
“咳。”
秦姝用手掩了掩唇角,故作什麽都不知的輕咳了一聲,悻悻的移開了目光,她可什麽都不知道……
……
雅苑。
顧嬷嬷走了回來,向老夫人複命。
葉舒微聽了此話後,頓時沉了臉,前段時間、她受着傷,秦易還算乖乖聽她的話,現在竟然拒絕她了?
這樣下去、這還得了?
想起早上那個故意氣她、激她的秦姝,要是秦易向着她,她的尾巴豈不是得翹到天上去?
她的手伸入袖中,随之,摸出了一隻黑色的小瓷瓶,放在桌上。
顧嬷嬷微頓:“老夫人,您這是……”
今日,葉舒微收到皇後的邀請、入宮時,明面上是賞花品茶,可皇後卻将她叫了下來、單獨對話……
她與皇後之間達成了一場合作,而這瓶能夠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藥,正是從皇後的手中所得。
她的眼中折閃着冷意:
“去,想辦法讓那個賤蹄子服下。”
她要親眼看着,那個在她面前蹦跶得瑟的人,跪在地上向她求饒!
顧嬷嬷伸出手,緩緩的拿起這隻黑色的小瓷瓶,手掌卻禁不住有些發抖。
這些年來,她一直跟在老夫人身旁,也幫老夫人做過許多事,可是殺人……
她的手抖得厲害……
“慌什麽?”
葉舒微睥睨了她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
“我要是想殺了她,早就派人了,還需要如此大費周章?你放心,這隻是一點讓她乖乖聽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