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陽從正空之中緩緩西下,灼熱的溫度漸小些許,黃昏的夕陽灑射着金輝,暖洋洋的,令人頗爲慵懶舒适。
黃昏了,天邊的鳥兒撲展着翅膀,早早的回了窩,忙碌了一整天的百姓們收攤的收攤、回家的回家、買菜的買菜,各自忙碌的不亦樂乎。
帝都中,無論何時,每條街道上總是人滿爲患,熱鬧至極,上演着一幕幕不同的、精彩的畫面。
咕噜咕噜……
擁擠的人群間,一輛馬車緩緩駛過,馬車前,兩道身影亦步亦趨的走着。
顧嬷嬷攙扶着秦老夫人,秦老夫人一邊走着,一邊捏着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淚,可淚水卻似斷線的珠子一般,怎麽也止不住。
周圍的百姓們見了,不禁投來疑惑不解的目光。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百姓們一邊看着,一邊小聲的議論着什麽:
“快看,這不正是易王府的馬車嗎?這位老婦人穿着華貴,恐怕便是秦老夫人了。”
“咦?秦老夫人竟如此狼狽?哭哭啼啼?”
“難道發生了什麽事?”
人的天性都是愛湊熱鬧、談八卦的。
這裏一有戲看,不少百姓都微微探了個腦袋、圍了過去。
顧嬷嬷輕拍着秦老夫人的肩膀,低聲安慰道:
“老夫人,王妃一定不是故意打您的,您不要再傷心了。”
嘶!
周圍的百姓們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天呐!他們聽到了什麽?秦老夫人臉上的傷竟然是易王妃打的!
秦老夫人難過的低泣着,淚水止不住的顆顆墜落,眼眶亦是哭的紅腫,令人憐憫。
“我……是我的錯啊……”
她的嗓子已經哭啞,幾乎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我之前就不該……不該去啊……”
“老夫人!”
說來,顧嬷嬷也是痛心疾首,眼中又悲又痛:
“是王妃不知檢點、私會男人,您撞破了她,她不但不知悔改,還……還……”
嘶!
周圍的百姓們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氣。
易王妃與野男人私通?被老夫人撞見了?
天呐?!
這個消息簡直猶如巨石擊打水面,激起了無數的漣漪。
秦老夫人抽噎着:
“王妃貴爲名姝公主,身後有整個滄瀾國撐腰,現在,又是名姝郡主、還是聖族的聖女,深得皇上寵愛,恐怕是看不上易王,這才耐不住寂寞……”
“都是我的錯啊!”
她痛苦的捶胸頓足:
“如果我将易王培養的優秀一些,或許就能夠配得上王妃了!”
衆人:“……”
易王還不夠優秀?
那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該死絕了!
顧嬷嬷扶着傷心欲絕的秦老夫人,嘤嘤低泣着離開了,可她們所說的話傳入百姓們的耳中,快速的傳遞着。
百姓甲:“聽說了嗎?易王妃爲了野男人、打了自己的婆婆!”
百姓乙:“聽說了嗎?易王妃私通野男人,恃寵而驕,還要養男寵!”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不出短短一刻鍾,便傳遞成:
“易王妃要休了易王爺!!!”
……
易王府。
僻靜的街巷遠處,一輛馬車緩緩駛來、停穩。
秦老夫人下了馬車,擦了擦發紅的眼眶,眼底閃過一絲不屑的冷意,随之,便優雅的擡起手掌,由顧嬷嬷攙扶着,微擡着下巴,情緒不錯的進入王府。
剛踏入第一步時,府内,一道墨影便閃身而至:
“娘,你回來了!”
是秦易。
打過招呼後,他下意識左右看了看,卻發現除了老夫人與顧嬷嬷之外,再無其他人,不禁蹙眉:
“姝兒呢?”
姝兒怎麽沒有一同回來?
提起姝兒二字,老夫人的眼眶頓時便紅了:
“易兒,你隻顧着關心你的王妃,卻沒看見娘臉上的傷嗎?”
秦易揚眸一看,這才後知後覺的注意到老夫人的右臉上印着一個清晰、紅腫的巴掌印。
“娘,您這是……”
老夫人哽咽的低下頭,歎息着,不想提起。
一旁,顧嬷嬷暗暗的抹着淚,哽咽道:
“王爺,這……這都是王妃打的……”
“不可能!”
男人的聲音驟然響起,沒有絲毫的猶豫,亦是極其果斷決然。
他絕不相信秦姝會是那樣的人!
這其中定然有什麽誤會!
他直視顧嬷嬷:“人呢?”
“王……王妃與别的男人……”
顧嬷嬷張了張嘴,既畏懼又猶疑道:
“老夫人撞見後,她……她便打老夫人……還掐着老夫人的脖子,幸好老奴拉開的快,否則,老夫人便被她掐死了。”
秦易蹙緊了劍眉,墨眸極深極沉。
她絕不會這樣做!
除非……
不好!
定然出事了!
他當即閃身向外奔去,身形似一陣風般,眨眼即逝、無影無蹤。
秦老夫人掃了一眼他離去的身影,嘴角滑過一道陰測測的低笑,現在趕過去又能如何?又能改變什麽?
對于女子來說,有什麽東西比貞潔更重要?
她撫了撫臉頰的傷,雖然痛,可心底卻舒爽至極,揚唇輕笑:
“走,該用晚飯了。”
……
與此同時,辰王府。
廂房内,氣氛微凝、微沉,床榻之上,躺着一抹纖細的身子,女子雙手交疊着安放在小腹處,雙眼輕合着,除卻臉色有些蒼白之外,睡的很是安詳。
床榻前,立着兩道身影。
南宮辰負手而立,凝眸望向昏睡的秦姝,眼底藏着絲絲憂色。
月東立在另一旁,眼中充滿了怒火,手中的劍鋒握緊到極緻,手背上更是青筋突突跳了出來,似即将便要發洩、發怒一般駭人。
門外,淩澤突然閃身而至,拱手道:
“主子,人已經抓到了,據他們交代,此事乃是……是秦老夫人所指使,交代完後,他們突然毒發身亡了。”
南宮辰頓怔。
一側,月東握緊劍鋒,帶着渾身的戾氣,拔腿便向外走去。
“閣下止步!”
南宮辰連忙喚住月東,沉聲道:
“俗話說,捉賊拿贓、捉人拿證,眼下無憑無據,若是貿然前去,恐怕套不得好處。”
月東攥緊手中劍鋒,極怒的力度更不得捏碎了劍!
他猩紅着眼瞳,低冷憤怒的聲音從齒縫間擠出:
“小姐從小便是老爺、老夫人掌心的寶,自小到大,何時曾受過這等委屈,我縱是拼上性命,也要爲小姐讨回公道!”
“閣下……”
“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