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容貌美麗,聲音幹淨,似未谙世事般空靈,更似不染人間煙火般純淨。
不少男子投去驚豔的目光,在這黑暗的朝堂帝都之中,能夠看見這般幹淨的臉龐,瞬間激發了人們心中的一片淨土。
皇上望着那微微低着頭的女子,眼睛眯了眯,渾濁的眼中似充斥着什麽。
一旁,皇後瞥見了,眼底隐晦的閃過什麽,一閃即逝,揚笑開口:
“你便是聖族的聖女?”
跪地的女子輕輕颔首,那張精緻的巴掌小臉緩緩擡起:
“回皇後娘娘的話,是的。”
小臉緩緩擡起,那雙濃密卷曲的睫毛輕輕上翹,一雙似琉璃般璀璨的眼眸幹淨的似乎能折射世間萬物的光芒,含着淺淺的笑意,溫和無害,幹淨純澈,望了皇上一眼,又似嬌羞般的移開。
皇上沉眸,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皇後卻是沉了臉,這聖女倒是生了一張好生勾人的臉龐!
太後似察覺到皇後的不悅,臉上的笑容收起些許,開口的聲音也威嚴了幾分:
“你怎麽證明,你便是聖女?”
她倒是聽說,早在二十多年前,聖女因兒女私情、毅然決然的離開了聖族,再無下落。
如今,突然蹦出個女人來,自稱是聖女,其中的真假誰又能明辨?
知畫嘴角揚着淺淺的笑,姿态優雅,從容不迫開口:
“太後娘娘,您應當聽說過,破山仙水藏着一朵未綻開的荷花花苞内,隻有聖女的鮮血能夠打開那隻花苞,今日,我将它帶來了。”
皇上雙眼微眯,破山仙水帶來了?
他當即揚聲:
“這滴血開花的景象,朕倒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今日,便與衆愛卿一齊開開眼界。”
朝臣們滿目興趣,都等着瞧瞧這傳說中的神藥是什麽模樣。
座中,靜坐着的珂兒掃視着知畫,柳眉微蹙着。
這個女人不正是之前撞到王爺的嗎?她竟然是聖族的聖女?不知怎的,她竟然覺得有些奇怪。
眼角餘光小心的看了眼身旁靜坐、淡然自飲自酌的王爺,嘴邊的話又默默的咽了下去。
知畫站起身來,往一旁站開兩三步,方才對外揚聲道:
“搬進來。”
話音落下,殿外,傳來數道沉重的腳步聲。
隻見,八名太監擡着一隻巨大的長方形鼎爐,中間挖空的一大片注滿了清澈的水,水中種着荷花,水面上漂浮着嫩綠的荷葉,幾隻漂亮的錦鯉若隐若現,荷葉中央,托着一朵淡粉色的花苞。
八人擡着這重達數百斤的大鼎爐,邁着沉重的步伐,盡量平穩的向内走來,行至殿堂中央,亦是大汗淋淋。
将其輕輕的放下,便退出殿内,殿堂中央,唯獨留着那隻巨大的小型‘池塘’。
知畫提步,走近‘池塘’,輕揚的手掌放在邊沿,指尖探入微涼的水中,望着那朵含苞待放的花苞,揚聲:
“皇上,您要的破山仙水、便在這裏面。”
皇上有些迫不及待:
“快取出來,給朕看看。”
“皇上莫急。”
知畫輕輕颔首,從袖中摸出一隻極其細小的刀片,眼也不眨的便往食指上按下。
噗嗤……
鋒利的刀尖戳下去,鮮紅的液體飚出來。
她捏着食指,懸在花苞上方,緩緩擠了一滴鮮血。
滴答~
鮮血落下的這一刻,在座的衆人以及旁邊的宮女太監都止不住伸長了脖子,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那花苞上,聚精會神的盯着。
自古以來,萬物生長皆是自然,從沒有什麽東西能夠加速植物的生長,聖女的血液當真如此神奇?
兩息過去,血液從花苞的中心緩緩浸下,淡粉色的花瓣逐漸染上了殷紅色。
沉寂了三息,隻見那原本毫無動靜的花苞突然一顫,緊緊包裹着的粉嫩花瓣隐隐顫抖着,緊随之,緩緩展開……
“開了!”
有人止不住的驚呼出聲。
隻見,花苞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之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綻放!
“真的開了!”
“快看!”
有人抑制不住的站起身來,伸長了脖子,似不想錯過絲毫精彩的畫面。
知畫立在一旁,斂眸掃過衆人詫然的模樣,唇角微勾,眼底隐晦的滑過什麽。
花苞的花瓣一層層展開,猶如抽絲剝繭一般,不時,一朵嬌嫩欲滴的荷花徹底綻放,粉嫩的花瓣上沾染着絲絲殷紅,漂亮的無法言喻。
朝臣們見到這一幕,小聲的議論着:
“此人定然是聖女無疑,傳聞,隻有聖女有這樣的本領。”
“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唯有聖女能夠做到。”
“沒錯……”
細碎的聲音此起彼伏,隐約傳入知畫的耳中。
她似未聽到一般,垂眸看去,臉色卻是突然大變:
“糟糕!”
她突然沖到‘池塘’邊上,身子急切的俯了上去:
“破山仙水不見了!”
衆人渾身一震,什麽?!
皇上唰然起身:“怎麽回事!”
那朵綻放的正好的荷花内,什麽都沒有!
他想要的東西呢!
“皇上息怒!民女……民女……”
知畫噗通跪在地上,臉色唰白如紙,額頭上冷汗直冒:
“分明在的……怎麽會……是誰偷走了破山仙水?”
後面這句話用一種急切的語氣道出,不輕不重,卻清晰的傳入衆人的耳中。
衆人臉色微變,誰敢去偷這個東西?
“皇上,民女前來時,便将這花苞交由太監們保管,便再也沒有觸碰過,按理來說,它應該是在裏面的,可、可是……”
知畫着急的語無倫次:
“民女不知怎麽回事……皇上恕罪!恕罪啊!”
她又急又慌,說出的話不停結巴,嗓音發顫,絕美的小臉急的浮上了绯紅,那模樣份外惹人憐愛。
皇上沉着眸,神色難看至極。
方才,聖女展現的‘本領’讓大家相信了她的身份,此時衆人所想乃是:是誰如此膽大妄爲、盜走了破山仙水?
他陰沉着目光,掃視着殿内衆人。
目光所到之處,朝臣們驚的頻頻低頭,不敢多看,亦是不敢多說。
知畫急切的跪在地上,身子禁不住發着顫,急的不知如何自處時,腦中突然閃過一幅畫面,揚手一指:
“皇上,民女想起來了!入宮時,他曾經撞到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