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的心頭不禁湧出一絲期待,竟然是去封州!
若是能夠親自去封州找找,若是能夠找到破山仙水……越想、她心中越是期待,心情從眼中流露而出。
對座的方向,南宮辰直視着她,揚唇輕笑:
“不久之前,封州内便傳出這樣一條消息,有一家開放百年的醫館、裏面有一位耄耋之年的老大夫,說曾經見過破山仙水。”
“此消息一出,頓時引發無數熱潮,我一接到消息,便與易王即刻出發。”
無論真假,皆去一看,萬一是真,豈不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秦姝會意的點點頭,心中隐隐沉思着。
若是能夠找到,她便第一時間回滄瀾國……
空曠的官道上安靜之聲,一時間,隻有車輪的滾動聲、不知名鳥兒的鳴叫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安甯至極。
不知不覺,三日彈指而過。
馬車駛進了一座繁華、偌大的城池——封州。
封州内,座座精緻的府宅院落拔地而起,條條寬廣的街道滿是行人商鋪、人滿爲患,七八條道路四通八達的通往封州,無數外地的商人皆在此彙聚、安家,一條清澈的河水擦着封州的邊沿流淌而過,有山有水,極其繁華。
馬車在一家客棧前停下。
南宮辰三人下了馬車,進入客棧,要了三間上好的廂房,便直上二樓。
風塵仆仆的趕了三日路,此時,三人皆是饑腸辘辘,便在此先休息一日,次日再出去。
三人拿了鑰匙,直上二樓客棧。
南宮辰将一把鑰匙給了秦姝,自己則是打開房門,走了進去,關門。
秦姝打開自己的那間房,進去後正要關門時,一抹颀長的墨影自然而然的走了進來。
她的動作頓時微怔:
“王爺,你的房間在……在旁邊。”
一共三間房,一人一間,不是麽?
秦易提步進入廂房,順手關上房門,行至桌旁,落落大方入座,倒茶喝茶,動作一氣呵成。
秦姝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秦易放在茶杯,掃視那還在發呆的女子,眸底笑意一閃即逝,揚唇:
“旁邊那間、是白羽的房間。”
白羽便是之前負責趕馬車、南宮辰的貼身暗衛。
秦姝聽了,不禁小聲嘀咕一聲:
“那你可以和辰王住……”
“嗯?”
男人劍眉微挑,睨視女子,反問:
“你我乃是夫妻,王妃竟然要将本王往别處推?”
秦姝微哽,腦中思緒一轉,解釋道:
“我是擔心這床榻太小,容不下我們二人。”
内室,一張小床靜靜的擺放着,睡下一人足矣,兩人的話、則有些擁擠。
秦易不甚在意的低哼一聲:
“本王睡榻。”
“……也好。”
這樣也好……
不時,門外傳來敲門聲,以及辰王潤柔的嗓音:
“易王,易王妃,一同下去用晚膳吧?”
秦姝連忙跑過去打開門,點頭便往外走去,動作簡直不要太快。
秦易睨了她的背影一眼,墨眸眯了眯,然,沒有說甚,起身走出廂房,三人一同下樓,來到了大廳中最角落的位置。
這個位置最偏僻、最清淨,也最不惹人注意。
三人再加上白羽、月塵,五人圍坐一桌,小二飛快的上了八道菜,好酒好茶。
豐盛的菜食不禁誘人食指大動,五人趕了三日路,風塵仆仆,加之早已肚餓,提起筷子便吃了起來。
秦姝端着碗、夾着菜、扒着飯,吃的津津有味。
一桌五人靜靜吃飯,煞是安靜。
然而,大廳卻是喧鬧的。
一樓的大廳内擺放着十多張桌子,皆坐滿了客人,或是尋常百姓、或是江湖人士、或是外地商人,一邊吃飯、一邊談着各自的事情。
各種聲音此起彼伏、或大或小、絡繹不絕,某些細碎的字句響徹在空氣之中,傳入秦姝幾人的耳中。
“真巧!你也是爲了破山仙水而來?”
“可不是嗎……”
“我已經尋找了三日了,卻連一根鳥毛都沒找到……”
“嗨呀!難啊……”
秦姝聽見,吃飯的動作不禁慢了些許,豎起耳朵聽去。
距離他們三桌之外的位置,圍坐着一群江湖人士,他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手邊放着武器,那高聲闊談的模樣好生豪邁。
一名拎斧頭的俠客道:
“若是能夠找到破山仙水,我這輩子都不愁吃穿了!”
一名被雇傭的殺手道:
“若是能夠尋到一滴,我便錦衣還鄉。”
一名江湖郎中道:
“如果能夠找到,我這醫館也能夠千百年傳承下去了。”
三人幻想着,一名中年女人冷聲打破他們的想象:
“那老大夫隻是根據幼時的記憶、指出了一座山脈,如今已經過去了七八十年,想要再找到那會生腳跑路的破山仙水,恐怕如海底撈針。”
難上加上。
“近日來,錦雲山差點兒沒被翻了個底朝天,去的人一波接着一波,愣是連個皮毛都沒有找到。”
“俗話說,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
“呸!瞎說什麽大實話……”
秦姝眼角餘光看着那些鬧鬧騰騰的人,嘴角不禁漾開一抹淺笑,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是認真的嗎?
對座,秦易不經意揚眸時,目光掃過秦姝,頓了一瞬,夾了些菜,放進她的碗裏:
“多吃些,明日一早還要出去。”
秦姝回過神來,收回目光,端起碗笑笑:
“謝謝。”
語罷,低頭吃飯。
旁座,夾在兩人中間的南宮辰左邊瞧瞧、右邊掃掃,看着這較爲和諧的畫面,眼中不禁湧出幾分意味深長。
飯後,五人上樓。
南宮辰一間房,白羽與月塵同住一間,秦姝與秦易一間。
洗漱過後,秦姝往床榻上一躺,剛蓋好被子,便瞧見秦易自然而然的走了過來,她下意識抓緊被子:
“做什麽?”
秦易俯視她:“隻有一床被子?”
秦姝一哽,頓時發現這個問題,她啞然的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時,便看見男人大步走向外室,擡腳一踹。
碰!
軟塌的四隻腳在地面上劃出尖銳的聲音,飛快的滑向秦姝,重重撞在床沿,穩穩當當的與小床并排靠在一起。
秦易走來,躺下,揪住被子一角:
“一人一半?”
“啊?哦哦,好。”
秦姝愣愣的将被子遞過去一半,秦易接過、蓋下,兩人頓時蓋着同一張被子,不過一人躺在床上、一人躺在榻上。
秦姝猛地反應過來,眼角餘光睨了睨身側的那張俊臉。
這和睡在一起有什麽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