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驚的正要沖過去,暗衛們卻是抓準了時機,揚劍淩厲逼去。
刹那,刀劍入體聲、痛呼聲四起!
玉華跌倒在地,胸口劇痛,無力的噴出一口鮮血,掙紮着還未起身,一柄黑劍便冷冷的橫在他的脖頸上。
“誰還敢動!”
冷聲乍起,白衣男子們頓時不敢再動。
這一瞬的停頓,暗衛們揚劍架在他們的脖頸之上。
“放了師兄!”
白衣男子們被迫扔了劍、摁跪在地上,倔強的擡起頭,冷視南宮晔:
“我們斷魂山從未得罪過閣下,閣下又何必趕盡殺絕!”
南宮晔冷淡的掃視一行人,薄唇輕扯:
“你們若是早些交出楚霸天,便可省去這番折騰。”
他當即揚眸,甩給暗衛一記眼色。
暗衛會意後,即刻閃身朝着院落内而去。
一刻鍾後,折回,對着主子輕輕搖頭:楚霸天不在斷魂山上。
南宮晔眸光微沉,竟然不在?
他睨視着一行白衣男子們,當即揚聲:
“你們若是能夠告訴我楚霸天的行蹤,我便放了你們。”
衆人臉色微變,此人的目的乃是師父!
玉華匍匐在地上,抿着口腔内濃重的腥甜味,聲音低啞道: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呵!”
楚霸天倒是收了個不錯的徒弟,可并非人人都能像他一般。
不過,他倒是喜歡這倔強的脾性,更喜歡享受馴服的過程。
他揚着手中的黑劍,淩厲的劍鋒從玉華的脖頸緩緩上移,臉頰、輪廓、下巴……
劍鋒微微用力,便是挑起男人的下巴。
他居高臨下的睥睨着玉華,墨眸微眯:
“院内十八人,加上你,我便一日殺一個。”
“你!”
玉華憤怒的要動,下巴處的劍鋒卻是猛然抵近一分,硬生生止住他的動作。
他身子僵硬的匍匐在地上,憤然的瞪着南宮晔,眼中滿是怒火:
“我們哪裏得罪你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南宮晔聲線冷揚:
“一日殺一個,我有的是時間與你們耗!”
他的目光一一掃過院内十八人,目光所到之處,有人畏懼的低下頭來、有人不安、有人惶恐……
最終,目光回到玉華的臉上,卻是對上一雙猶如躁怒野獸般的眼眸。
他雙眼微眯,唔,還是這雙目光看着順眼些。
“我給你們一炷香時間,說出楚霸天的下落,我便放過你們,若是不說……”
他眸子内漸漸沉下寒意,輕舔着唇瓣,嘴角噙着一抹嗜血的冰冷:
“我便殺了你們其中一人!”
十八人臉色微變,神色各異,腹中的心思亦是各異。
一側,一名暗衛當即大步上前:“計時開始!”
十八人的臉上頓時閃過複雜的神色……
還沒反應過來,便聽暗衛再次揚聲:
“時間到!”
“什麽?!”
衆人頓時怔住,這才不過眨眼的時間,遠遠不足一炷香,這分明是在玩弄他們!
南宮晔上前兩步,薄唇冷扯:
“既然不說,那便……從你開始!”
他當即揚手,掌心凝起雄厚的内力,在衆人驚慌怔然的目光之中,反手揮去。
嘭!
地上,玉華虛弱的身子頓時被托起,猶如斷線的珠子一般,徑直被甩出數十米,飛出懸崖。
“師兄!”
“玉華師兄!”
男人的身子淩空之後,下一秒,猶如抛上半空的石子一般、飛速墜落。
“師兄!!”
十八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震驚的看着這一幕。
斷魂山高聳入雲,其斷崖更是深不可測、猶如插入雲端一般,從這裏摔下去,定是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他們眼睜睜的看着師兄墜下、身影消失,久久難以回神……
南宮晔收手,輕理着微亂的袖擺,睥睨那震驚的十多人,薄唇輕揚:
“别急,人人都有份。”
……
與此同時,易王府。
冷院,廂房的門打開着,可見廂房内伫立着三道身影。
桌案後的秦姝,咬着筆頭,時不時落筆。
桌案前的銀兒,小心的研着墨。
桌案一側的顧嬷嬷,挺直腰身、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目光落在秦姝身上,從始至終未移開分毫。
桌案上,鋪滿了一大堆淩亂的宣紙,上方落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迹,乍一看,多達幾十張。
秦姝握着毛筆,沾了沾墨,擡起手腕要下筆,手腕卻是疼的發酸、發麻。
她皺着眉,揉了揉手腕,轉了轉腰身,一扭脖子,便聽到一聲‘咯咯’的脆響,酸痛難忍。
她已經保持這個姿勢整整四個時辰了,終于抄了三十遍,然,卻還有七十遍!
此時,她已經兩眼發昏,看見毛筆與宣紙便頭皮發麻。
秦姝禁不住大大的打了一個呵欠,擦走眼角的淚珠,聲音有些沙啞:
“我想先休息半個時辰。”
再繼續寫下去,她的手定然會廢掉!
然,頭頂上,響起一道冷硬決然的聲音:
“不行!”
顧嬷嬷冷着臉,聲音更冷:
“王妃若是偷懶,老奴便禀報給老夫人,屆時,老夫人定當加倍責罰!”
秦姝神色微變,她當真是累的不行,想她當年與滄瀾霜、滄瀾華等人在上書房時,從沒有待着超過半個時辰,而她卻在這裏坐了四個時辰,已經是非常耐心了。
她揉着疼痛的手腕,帶着幾分商量的語氣道:
“你已經盯了我四個時辰了,不妨你我皆休息兩刻鍾再繼續?”
“不行!”
顧嬷嬷的聲音依舊沒有,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咕噜噜……
空氣中,突然響起了一道空城計。
秦姝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舔了舔幹澀的唇瓣:
“總該能讓我先吃些東西吧?”
顧嬷嬷冷着臉:“不行!”
秦姝頓時沉眸,好你個油鹽不進的老東西,除了說‘不行’二字,還會說什麽?
“老夫人可沒有說,不準讓我吃東西。”
“我說了不行、便是不行!”
“好大的膽子!”
秦姝冷聲乍起:
“我是王妃,怎麽?你還敢躍到我的頭頂上去不成?”
顧嬷嬷繃着一張老臉,眼中沒有絲毫的畏懼,周身氣焰反而更加嚣張:
“王妃不服老夫人責罰,老奴這便去禀報。”
“放肆!”
秦姝愠怒的毛筆一摔。
啪嗒!
毛筆夾雜着主人的怒氣,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度,飛了出去,徑直撞上一道墨色的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