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次日。
皇宮,朝堂。
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上,氣氛森嚴,滿朝的文武百官着着統一的官袍、站立在各自的位置上,挺直腰身、目視前方,一言未發,氣息沉默的有些壓抑。
最高的龍位之上,皇上沉着臉、眉宇間沉澱着威嚴的冷氣,爲殿内增添七分壓抑,似無形之中、有一座泰山般壓在衆人的心頭,就連呼吸都帶着壓抑之氣。
沉默……
森冷的沉默……
百官們微低着頭,不敢多言。
皇上握着龍椅的扶手,望着下方,雙手不斷的收緊、再收緊,眼中的冷氣加深、再加深。
靜、靜到呼吸可聞……
“報——”
殿堂外,一道極高的通報聲劃破空氣,隻見一名侍衛快步跑入大殿,筆直單膝跪地:
“啓禀皇上,有消息了!”
皇上眼中猛然什麽:“講!”
侍衛拱手低頭,揚聲彙報道:
“屬下封鎖整座皇宮、進行嚴查,初步判斷乃是賊人潛入皇宮,卻不想……那名被打暈的太監醒了過來,說他在千鈞一發之際,抓住那賊人身上的一枚東西。”
說着,雙手奉上一物。
衆人下意識望去,隻見,侍衛手中躺着一枚極小的黑色紐扣。
一枚紐扣、有何異樣之處?
衆人不解,侍衛的臉色卻有些猶疑難看:
“皇上,這枚紐扣是……是……夜衛身上的……”
什麽?!
“不可能!”
一名錦袍男子猛然站出身來、一口否認。
男子約摸二十出頭的年紀,錦袍加身、器宇軒昂,舉手投足間盡顯素養與貴氣,他乃是南浔國大皇子——南宮晔。
他拱手,道:
“夜衛從未接近藏寶閣,還望父皇明察!”
夜衛乃是大皇子的專屬暗衛,放眼南浔國,再無第二支。
文武百官相視一眼,目光紛紛落在那枚黑色的紐扣上……
龍椅旁,太監緩步走了下來,雙手接過這枚紐扣,折了回去,奉上:
“皇上,您請過目。”
皇上揚眸、掃去。
這枚紐扣通體呈黑色,與普通的紐扣無異,乍一看,看不出絲毫差别。
他大掌輕揚,撚起這粒小紐扣,緩緩翻轉。
紐扣微微偏了過來,在轉動之下,漆黑的一面在陽光的折射下,隐約可見一道模糊的紋路……
借助光芒的照射,仔細一看,隻見這隐約的紋路組成了一個字:
夜……
皇上霎時沉眸、變了臉色,手中的紐扣揚手便甩了下去:
“看你做的好事!”
啪!
紐扣重重擊落在地,彈的極高。
南宮晔連忙拾起紐扣,翻轉一看,在看見那枚‘夜’字時,猛然變了臉色:
“怎麽會……”
夜衛身上皆有特殊的标注,而在紐扣的隐秘之處、雕刻一個‘夜’字,乃是特殊的記号之一,除卻他、夜衛、父皇之外,根本無人得知!
他連忙掀起衣擺、噗通跪地:
“父皇,兒臣是冤枉的!折子被盜一事、兒臣從頭到尾沒有插手分毫,還請父皇明察!”
夜衛的隐秘記号定然是洩露出去了,有人利用此事陷害于他。
“兒臣乃是被人栽贓陷害!”
“你!”
皇上憤怒的揚起手掌,手揚到半空、卻又硬生生止下。
當着滿朝文武的面,他必須顧及到皇家的顔面,可面對大皇子盜走折子的事實,他怎麽也無法接受……
他怒不可遏的冷冷甩袖:
“你倒是說說,是誰在背後害你!”
南宮晔低着頭,袖中的手掌卻暗暗攥緊。
沒想到此事竟會牽扯到他,是他大意了!
一時之間,他怎知這背後之人是誰……
可今日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此事一旦傳出去,不得父皇信任不說,還有損名聲……
他目光轉了轉,手、道:
“父皇,背後之人分明乃是有備而來,兒臣一時之間揪不住他,還請您給兒臣一些時日。”
他眼角餘光微轉,忽然睨到身側一道颀長的墨影,當即道:
“易王殿下親手描畫出破山仙水存在的位置,何不再重新獻上一幅?”
此話一出,話題頓時自然而然的轉移到一直沉默的秦易身上。
秦易淡然的站出一步,拱手,道:
“皇上,此圖乃是微臣查驗了數百本書籍、聘請相師觀看星宿、誠邀大師合力計算,花費了整整三個月才得出,若是要再重新畫一幅,恐怕至少還需三個月。”
南宮晔皺眉:
“易王難道沒有備份?”
“沒有。”
秦易淡淡道:
“一出圖,便進獻皇上,與其再畫一幅圖,大殿下不妨盡快找出幕後兇手。”
南宮晔頓時一哽。
現在,所有的嫌疑都落在他的身上……
周圍,文武百官望向大皇子的目光帶着懷疑、打量、探究。
高座之上,皇上的目光更是深沉莫測……
他沉眸,決不可因此而失去父皇的信任……
他當即鄭重揚聲道:
“父皇,兒臣願在三個月之内,找出破山仙水,以證清白!”
皇上霎時眯眼:
“此話當真?”
“兒臣不敢有半句謊言。”
“好!”
皇上重重拍了把扶手,揚聲道:
“朕便給你三個月!”
即日起,三月爲期。
南宮晔沉着眸,無論如何、他也要找到!
早朝随着這件事的解決、落下帷幕。
不時,散朝,文武百官三個一團、五個一夥,陸陸續續的離開。
此時,僻靜綿長的宮道上,行走着兩道修長、華貴的身影,腳步聲很輕、飄蕩在空氣之中,很是惬意。
左側,一襲白袍的南宮辰溫潤揚聲:
“你打算怎麽做?”
右側,一襲墨袍的秦易負手而行,直視前方,眸光微深:
“大皇子在幫本王。”
大皇子爲了證明清白,定會想方設法尋找破山仙水。
而他隻需要看着大皇子便好。
南宮辰沉吟須臾,有了大皇子參與,此事定能事半功倍,隻是,他望向身側之人,沉聲問道:
“你會将破山仙水給易王妃麽?”
“本王……”
……
易王府。
新的一日,陽光正好。
冷院内氣氛安靜、氣息祥和,陽光暖暖的照射着,很是舒服。
銀兒搬了張椅子、放在院内,秦姝坐在樹下,曬着太陽、養着手臂的傷,正舒适惬意時,院外,突然響起驚慌失措的驚呼聲:
“不好了!!”
“思……思謙小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