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張暖春宵夜。
鋪滿着大紅床單的床榻之上,一襲喜袍的男人欺身壓着一襲嫁衣的女子之上,燭光搖曳下、兩人眉目如畫,親昵的姿勢、暧昧的氣息在空氣中逐漸彌漫……
秦姝頂着男人筆直的注視,臉頰不禁有些發燙……
她不自禁的垂下眸子,輕聲道:
“殿下,不早了,姝兒……服侍您歇下吧。”
她的小手緩緩伸出男人,然、男人卻突然折身而起。
秦易立在床前,理着微亂的紅袍,帶着幾分醉意沉聲道:
“我有些急事,今夜、不能陪你了。”
“殿下……”
“早些歇息。”
語罷,男人拉開門,大步離開。
“殿下!殿下……”
秦姝連忙起身追去,卻見男人冷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
今日、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有什麽事與今夜更重要……
院内,下人們望見這一幕,目光有些怪異……
候在門外的貼身丫鬟銀兒連忙攙扶着秦姝:
“小姐,别多想。”
她扶着她進入廂房:
“來之前、奴婢打聽過,易王殿下乃是南浔國之棟梁,在南浔乃有舉足輕重之份量,他定是因國事纏身、才不得不離開。”
一句解釋的話,頓時開導了秦姝的心扉。
她所嫁之人乃是一國王爺,公事繁忙,她該多多體諒他……
既然嫁給他、便要成爲他的賢内助,爲他分擔解憂。
想通之後,秦姝望着銅鏡中濃妝豔抹、美麗端莊的臉龐,唇角抿開一記柔笑:
“累了一日,替我寬衣吧。”
“好。”
……
這一夜,南浔國都城沉浸在易王新婚的熱鬧之中。
百姓們讨論起易王、易王妃,可謂是議論紛紛、熱鬧的各有言辭……
這一夜,易王府新房内,安靜的悄無聲息、毫無動靜。
院中,守夜的下人們回想起王爺離開的模樣,禁不住小聲議論着什麽……
“今夜,是王爺的洞房花燭夜,王爺怎麽離開了?”
“難道與王妃感情不和……”
“自古以來,哪有女子獨守空房的?真是丢臉……”
“可不是麽……”
在細碎的言談聲中,黑夜漸漸褪去,新的一日不知不覺到來……
黎明的陽光自地平線升起,躍過院牆、穿過軒窗,灑射入廂房之内,帶着一股暖暖的氣息,暖和宜人。
銅鏡前。
秦姝早早便起了身,洗漱完畢。
銀兒執着木梳,輕輕的梳着那一頭青絲,挽起一個精緻的飛仙髻,插上一支銀色的步搖,望着銅鏡中的小姐,歡喜的揚起嘴角:
“小姐,你真漂亮,怪不得易王殿下孑然一身這麽多年,卻被你一人迷倒!”
“你這丫頭……”
秦姝佯怒着瞪了她一眼:
“就你嘴甜,今日、吃了糖不成?”
銀兒俏皮的吐舌一笑:
“如果實話實說、也要被小姐罰,那奴婢定然被罰的體無完膚、千刀萬剮了。”
“你……”
踏踏踏!
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并伴随着珠寶翡翠輕輕撞擊的叮叮當當聲,一起傳來。
秦姝與銀兒下意識對視一眼,外面來了很多人?
扣扣!
緊閉的門被輕輕敲響,柔美的女聲綿綿響起:
“姐姐,妹妹們來給你請安了。”
銀兒一怔,不禁壓低聲音:
“小姐,易王殿下乃是獨生子,哪來的妹妹?”
秦姝柳眉微蹙,揚聲:
“去開門。”
銀兒咬了咬下唇,猶疑半秒,提步走去。
打開房門,一陣濃烈的芳香頓時撲鼻而來,一片璀璨斑斓的色彩映入眼簾。
隻見,門外、站立着六七名年輕貌美、體态纖細、畫着精緻妝容的女子,她們或是嬌媚、或是柔美、或是楚楚動人、或是冷若冰霜,各有千秋,卻美的如畫。
女子們望向秦姝,眼中湧出打量、掃視、探究之色。
秦姝望着這些穿的五彩斑斓、色彩缤紛的女子們,一目掃去,不多不少、正好七個。
紅橙黃綠青藍紫……
七仙女……
她微微回神,疑惑揚聲:
“你們是……”
“還未給姐姐介紹。”
一名粉衣女子上前一步,揚着甜美的笑容,款款福身:
“妹妹名喚明珠,一年前入府的。”
秦姝瞳孔微縮,這些人……
是易王的女人?!
震然間,女子們紛紛走上前來,款款福身行禮:
“婉茹見過姐姐,我是一年半前入府的。”
“秋霜見過姐姐……”
“姐姐,我是思謙……”
女子們紛紛行禮,秦姝卻怔然的久久難以回神。
不是說易王多年來,潔身自好、府中沒有任何女色嗎?可怎麽……
七名美貌無雙的女子福着身子、卻得不到絲毫回應。
其中,一名紫衣女子揚起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冷意:
“姐姐這是一來、便要給我們下馬威麽?”
秦姝目光頓沉,她不相信那謙謙儒雅的易王、竟然是個風流胚子!
她站起身、提步走來,直視七人:
“據我所知,易王不近女色!”
“姐姐,此言差矣。”
明珠掩唇輕笑,眼眸彎彎,煞是招人喜愛:
“俗話說、男兒本色,放眼天底下、又有哪位英雄能過美人關?”
“可不是麽?”
思謙唇角彎彎、笑顔如花:
“王爺若是不近女色,又怎會娶了姐姐?這不是自相矛盾麽?”
婉茹柔柔一笑:“王妃姐姐可真是一個風趣之人……”
怎麽會……
望着一群花紅柳綠、各有千秋的女子們,秦姝突然被打的措手不及。
她沒想到、當真沒想到……
“小姐……”
銀兒擔憂的扶着她的肩膀:
“小姐,你是正妃,她們都是小妾……”
秦姝明白這個事實,可她沒想到、秦易竟然會騙她……
明珠笑意盈盈:
“姐姐,你的臉色可是不太好呢?莫非……昨夜太過操勞?”
“哦?”
思謙挑起柳眉、故作疑惑道:
“據我所知,王爺昨夜似乎不在姐姐這裏……”
“什麽?”
霎時,一群女子們望向秦姝的目光頓時怪異:
“姐姐,你難道與王爺……”
“呀!可從未聽說過,新婚之夜、新郎竟不在的……”
“莫非……”
“夠了!”
門外,一道威嚴的女聲響起:
“王妃貴爲王府主母,豈容你們随意議論?”
女子們連忙低下頭來,福下身子,恭敬的喚了一聲:
“蘭宜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