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數雙目光齊刷刷望向她。
秦姝一記擡頭,更是對上男人柔和的目光,恍然間、她似讀懂他眼底的訊息……
滄瀾蕭望來:
“不知秦小姐意下如何?”
“我……”
當真是她!
突然壓下的難題、讓她根本不知如何回答。
嫁給一個僅僅見過一面的男人,她根本無法接受,雖然他看起來很好、很完美、很溫柔……
頂着男人溫和的注視,她抿緊唇角,不禁低下頭:
“抱歉……”
她低聲:“我……還小,暫時不想嫁人。”
“無妨。”
秦易脾氣極好的揚唇笑道:
“可以先定親。”
秦姝一哽,刹那、她生出一種被他看上、便無法逃走的錯覺,這種感覺籠罩在她的心頭,既陌生、又有些期待……
她在想什麽?
連忙壓下腦中不該有的思緒,道:
“近三年内,我不想成親。”
“爲什麽?”
“沒有爲什麽。”
話音落下,空氣頓默。
此事不歡而散,宮宴在一股壓抑的氣氛中結束。
宮宴結束,秦姝便座上馬車、回到秦府。
剛一踏入院落,便聽到一陣痛苦的咳嗽聲:
“咳咳!”
“咳……咳咳!”
咳嗽聲極緻嘶啞用力,仿若要将肺部咳出來一般,更是瞬間揪緊秦姝的心。
她連忙沖向廂房:
“爹!”
推開房門,便見床榻之上,中年男子扶着床沿、劇烈咳嗽着。
中年美婦坐在床沿,連忙拍着他的背後、爲他順氣。
“爹!”
秦姝連忙大步跑去:
“您怎麽又咳嗽了?大夫、還不快給我爹瞧瞧!”
“不……不必……”
秦慕衍扶着床沿,極力穩住胸口湧動的氣息,喘着粗氣:
“姝兒不必擔心,老……老毛病罷了……咳咳……”
自十四年前,他轉醒起,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不過三十五的年齡,便憔悴的猶如四十來歲一般,臉色蒼白、聲音無力,更是帶着疲憊與低啞。
“咳……咳咳……”
“爹……”
“姝兒……”
秦慕衍靠着床沿,望向她:
“聽說,今日在狩獵場上,你受傷了?”
秦姝下意識收起右腳。
青衣卻是一把撩起她的衣擺,頓時蹙緊了眉:
“你這不省心的丫頭。”
“娘,我沒事。”
秦姝縮回右腳,吐吐舌頭:
“您從小教我,流血流汗不流淚,這些小傷、不足爲懼。”
從小,她上樹下水、打山雞掏鳥窩,受過的傷難道還少嗎?
秦慕衍扶額、不禁長歎:
“你這性子、真不知是随了誰?”
一側,青衣眼中飛快閃過什麽……
“我随娘。”
秦姝睜着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爹,我早就告訴過你,娘親看起來端莊典雅,其實她腹黑、可壞可壞了,你可不要被她騙了哦。”
“你這丫頭!”
青衣一把揪着她的耳朵:
“有你這樣說娘親壞話的?”
“疼!”
秦姝連忙捂住耳朵:
“錯錯錯……我錯了,娘,您最溫柔了!快松手!”
她一個彎腰、掙脫了娘親的魔爪,單腳蹦跶着跳出三米之遠,警惕的望着青衣:
“爹,你剛才看見娘親的真面目了嗎?”
青衣頓時愠怒,秦姝眼疾手快的扶着門框、跳了出去:
“我去休息了!”
“死丫頭!”
“哈哈!”
秦慕衍唇角輕揚,笑的合不攏嘴:
“咳……哈哈……咳咳!”
秦姝蹦跳着一溜煙跑開。
跑出院閣,她猛然想起今日宮宴之事,連忙又蹦跳着回去。
進了院閣、走近廂房,正欲推門時,門内、響起幾道壓低的說話聲:
“秦家主此乃隐疾、難以治愈……多年前、曾傷及性命,雖靠生死丹救回一條性命,可昏迷一年之久、身體早已嚴重受損……”
“近年來,能開的藥都開了……”
“若是再如此,定然……活不過一年……”
秦姝猛然大震,一年……
廂房内,青衣着急:
“可有什麽挽救之法?”
“請恕我無能爲力……”
大夫低下頭來,神色凝重且難看:
“不過……确有一法,可卻如大海撈針、希望渺茫……”
“什麽辦法!”
青衣連忙追問:“無論如何渺茫、都必須試試!”
當年,攝政王妃尋找龍的血脈,不也是尋到了?
隻要有方法、便有希望。
大夫沉聲、道:“倘若能夠尋到傳說中的破山仙水,便能使秦家主的身子恢複如初、續命延年,可這種東西隻存在于醫書之中,至于是何模樣、在何地方,我一概不知……”
大夫的聲音緩緩揚起,飄入秦姝的耳中。
破山仙水……
她暗暗記下這五個字,當即向外走去,無論如何、她定要尋到此物!
她當即出府,來到熱鬧的街道上,邁入一家醫館。
醫館内,醫童當即走來:
“姑娘是來看病、還是抓藥?”
秦姝當即問道:
“我想尋一味名喚破山仙水的藥,你可知?”
“破山仙水?”
醫童仔細想了幾秒:
“這不是……醫書上傳說中才存在的藥麽?我們這小店、怎們會有?”
秦姝抿了抿唇角,當即向外走去,進入下一家醫館。
醫館内,大夫一聽破山仙水四個字,便是頻頻搖頭。
秦姝一連尋了多家,卻皆是得到不知情的消息。
大夫們隻在醫術上、聽說是破山仙水,可至于是何物、他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皆不知情。
她急切的跑遍整個帝都,變打聽不到絲毫消息,她累的蹲在地上、喘着粗氣。
“怎麽會沒人知道、沒人見過、沒有消息……”
她不敢相信:
“竟然它真實存在,便一定生長在某個位置、某個角落,她我一定會找到它!”
她站起身來,拍拍衣擺,再次走進下一家醫館。
醫童走來,她重複而又機械的問道:
“你們店裏可有破山仙水?”
“破山仙水?”
空氣中,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柔和揚起:
“秦小姐尋此物作何?”
秦姝下意識回頭望去,便見一襲黑袍的男人負手而來。
“我……”
她不禁想起宮宴之事,下意識将目光移開幾分:
“我……随意問問。”
“哦?”
秦易劍眉輕挑、揚笑:
“真是巧,關于此物、我倒是知曉幾分。”
秦姝眼眸頓亮: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