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事,查明事因便罷,可這鍋與中毒有什麽關系?
就此毀掉,卻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葉洛當即問道:
“誰毀的?”
“這……”
下人們一怔再怔,神色頗爲不安。
麗絲小姐一直問起此事,甚至越問越深,他們身爲下人、不敢非議……
若是被野親王知曉,定會被拔去舌頭、亂棍打死……
“我們……”
他們低下頭:
“我們……不知道……”
說謊!
葉洛直視跪地的幾十人、聲音微冷:
“你們常年待在廚房,既然知道蒹葭公主那日寸步未離,又豈會不知是誰毀的鍋?”
衆人身子一顫,眼中急劇閃過不安。
他們怎麽敢說……
人人将頭低下去三分,不敢多說一個人。
沉默……
葉洛睨視一行人,當即從袖中取出一枚令牌:
“我命令你們、必須如實回答。”
野親王的貼身令牌!
見此令牌,猶如見到野親王!
下人們跪倒在地,不安的面面相視,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間,終于、有一名下人小聲道:
“是……是凱裏大人……”
葉洛眼眸頓眯:
“凱裏……”
廚房庭院内,氣氛微沉。
此時,廚房外,拐角牆壁處,藏着一道纖細的身影。
女子貼着牆壁,微微探頭、警惕的向内望去。
庭院内,細碎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傳入耳中……
女子目光微沉,看着那若有所思的‘麗絲’,收回目光,當即提步離開……
……
陰暗的宮殿内,火盆裏、藍色的光冉冉升騰着。
花園内、假山後,兩抹身影融入黑暗,倒是有細碎的聲音輕不可聞……
“大人,那麗絲竟然在查蒹葭公主的事。”
女子的聲音低冷:
“看模樣、似要爲蒹葭公主平冤。”
“她拿着野親王的令牌,借勢發揮、已經知曉是您毀了那口鍋,恐怕、已經懷疑到您的頭上……”
昏暗中,凱裏沉下陰鸷的目光:
“壞事的東西!”
他好不容易爬到今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此事若是被查出,這一切定會毀于一旦!
此事定是愛達理所爲!
多年來,他與愛達理處于同一高度,分爲兩派、明争暗鬥,恨不得緻對方于死地。
愛達理借着祝壽一事、将麗絲安插在親王身邊。
麗絲得寵,再在親王耳邊吹吹枕邊風、輕輕挑撥,他定然危矣!
女子有些急:
“大人,我們眼下該怎麽辦?那麗絲已在……”
“莫急。”
凱裏沉聲:
“愛達理既然想除掉我,那我隻好……先他一步!”
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
他當即在女子耳側輕輕耳語幾句……
女子聽了,先是微怔、再是輕笑出聲:
“大人,您真是聰穎睿智、有勇有謀,不愧是西疆第一謀士,讓奴婢好生仰慕。”
“哈哈!”
凱裏一把圈住女子,挑起女子下巴:
“小東西,盡會說些好聽的話,來、讓本大人好好疼疼你。”
“大人,您真壞……”
“不要了……”
昏暗中,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
……
江甯城。
城内、氣氛微沉,巡防的士兵們全副武裝、打着十二分警惕,步伐踏的重重作響。
然,無論城牆上、街道上、還是城主府,大多皆是西疆士兵。
短短三日,北寒的士兵越來越少、漸漸消失……
無人注意、無人知曉,他們消失的詭異……
此時、城主府,書房,關門議事。
書房内,巨大的桌案旁,圍着數道身着铠甲、全副武裝的将軍、副将、軍師等人。
“三日内,四萬将士已暗中轉至豐安城。”
北宮戰指着地圖、望着衆人:
“爲防止滄瀾夜懷疑,我與五殿下不得離開江甯城。”
話落,他擡手、擊掌。
啪啪兩聲落下,門外、兩名男子提步走入。
乍見,兩人正是‘北宮戰’、‘滄瀾岐’!
他們走來,單膝跪地:
“将軍,五殿下。”
北宮戰擡手,示意二人起身,複而望向拓跋冠:
“他們乃是我軍精銳副将、喬裝成我與五殿下的模樣,在你身側、助你出謀劃策。”
滄瀾岐沉聲:
“此番渡江之攻,隻需迷惑滄瀾夜,爲我們争取攻城時間即可,不必強沖。”
“五殿下不必多言、”
拓跋冠點頭會意:
“我心中自有分寸。”
“好!”
北宮戰地圖一收,擡起頭來、掃視衆人:
“事不宜遲,五殿下、諸位副将,當即随我赴往豐安城,準備五日後的攻城之戰!”
“是!”
洪亮的聲音重重響起、久久不散。
北宮戰、滄瀾岐、多位副将軍師喬裝打扮後,當即隐秘出城。
動作靜悄悄、未引起絲毫注意……
城主府内。
拓跋冠獨坐于書房内,此時、正提着毛筆,書着幾行字迹……
踏踏踏!
門外,副将大步走入,俯身、湊近他的耳側:
“将軍,他們都離開了。”
“呵!”
拓跋冠扯開一記冷笑,就這麽把他丢在江甯城?
利用完、就甩開?
他緩緩折起信紙、放入信封:
“交給攝政王。”
“是!”
……
遙遙燕江對面,正是燕南。
百姓們在暗中得到疏散,此時、大街小巷,好生靜谧安甯,隻有巡邏的士兵不斷出入。
城主府。
廂房内,銅鏡前,映襯出一抹颀長冷硬的身影。
男子一襲墨色戰甲、肅冷倨傲,眉宇間英氣逼人、張揚疏狂,墨眸微凝間、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自然而然散發,銳利無比、犀利難擋。
“主子、”
韓影捧起龍炎劍,雙手奉上:
“您要去軍中?”
“嗯。”
男人下颔輕點:
“大戰來臨,本王需親自出面,穩定軍心、鼓舞士氣。”
他揚手、抓起龍炎劍,提步便向外走去。
一記提步時,身形卻猛然踉跄:
“唔!”
他猛地捂住胸口,臉色驟然蒼白。
“主子!”
韓影大驚失色:
“主子,您怎麽樣!”
“本王……”
男人臉色陡然蒼白如紙、難看至極,捂着胸口的大掌緩緩揪起、用力揪緊。
猛然發作的毒痛意乍起,湧遍四肢百骸,猶如洪水猛獸般、強沖亂撞!
體内的躁動似波浪般洶湧而來!
他握緊手掌,運起内力強行壓制。
然、越壓、越強烈!
“唔……”
“主子,屬下爲您運氣!”“無……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