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府、聽音閣。
廂房之内、靜谧無聲,角落處、燃着怡人的軟香,彌漫整個廂房、伴随着微微細風輕拂、好不舒适。
床榻之上,靜然之間,一抹纖細的身影慵懶的翻了個身:
“嗯……”
手一揚、腳一踢,霎時踢翻被子。
如藕般的肌膚之上、一道道紫紅的痕迹似案發現場般駭人!
微風從軒窗拂入、帶來三分冷氣,床上之人猛然一個激靈、下意識睜開雙眼、坐起身來。
“唔……”
腰身酸疼!
葉洛抓着被子、扶着腰,望着身子,想起今日黎明、他去上朝時、她方才得以睡去……
這頭老狐狸!
忍着身子酸疼、掀開被子,下了床榻,發現桌案之上靜放着一隻托盤。
她走去,發現托盤之上放置着兩套衣裳。
左側女裝,發钗耳墜珠花應有盡有,右側男裝,發冠腰帶束胸錦布一一備全。
揚手、摸着那布料柔軟的男裝,唇角不禁輕揚……
兩刻鍾後。
聽音閣内,一名一襲白袍的小公子提步走出,眉清目秀、明眸皓齒,煞是惹人喜愛。
一路走來、不少下人瞧見,紛紛側目:
“這是誰?”
“府中什麽時候多了位翩翩小公子?”
“莫非是誰家的賓客、昨日醉酒、留了下來?可……好像并不眼熟……”
下人們疑惑、揣測,可礙于身份尊卑、不敢直接相問。
葉洛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衆人面前,行至正門處,兩名看守的侍衛霎時怔了。
抓着頭發、滿目發怔:
“敢問公子是……”
“唔。”
葉洛止了止步、沉吟半息:
“我是九王爺之兄蕭王的好友的摯友的父親的同僚的弟弟之子。”
“什……什麽?”
兩名侍衛霎時更怔:“蕭王的好友摯友……弟弟之子……這……”
一人望向另一人:“你聽清楚了嗎?”
另一人搖頭、一臉怔:“好像、好像不太……”
一人一臉認真:“我們肩負守衛王府重責,不可馬虎,我們必須再仔細盤問一遍。”
另一人重重點頭:“我也覺得,萬一他是敵人派來的奸細。”
兩人達成共識、齊齊側頭望去、霎時大驚:
“人、人呢……”
……
帝都。
無論經曆多少風水、多少事迹,帝都依舊歌舞升平、繁華如初。
大街小巷、百姓湧滿,不過、今日卻議論起了另一起話題……
“聽說了嗎?不少城池物價大漲、百姓們生活困難,年關将至、甚至連新衣裳也穿不上,真是可憐!”
“聽說、那些價格大漲的米店、糧店、布店、酒店……皆是歐陽家族在背後作祟!”
“也不想想歐陽家族爲何是滄瀾第一首富,這可都是暗中打壓百姓……”
“可不是嗎……”
近日起,不知從何處傳起這般流言,在百姓之間飛速傳蕩。
物價一漲、百姓們的基本生存便受到威脅,時間一久、秩序一亂,受苦的便是百姓。
歐陽家族貴爲滄瀾首富、竟如毒蛇般剝削百姓,引起民憤。
百姓們憤怒、紛紛進行言語抨擊……
與此同時、十七樓。
密室内、銅鏡前,端坐着一抹纖細的身影,昏黃的銅鏡中、倒映着一張陌生俊朗的臉龐。
男子容貌幹淨、眸光明亮,輪廓柔和,氣息翩然,乍一看、正是一位清秀幹淨的小公子。
一側眸、一揚唇,溫潤如風般的氣息綻放,柔和如春水。
萬金芸立在一側,低聲:
“小主子,這塊面具采用特殊的材質制成,薄而透氣、可長期佩戴,與肌膚極爲貼近,不采用特殊藥水、無法揭下,安全至極。”
言語間、她緩緩将一隻紫色的瓷瓶放在梳妝台上。
葉洛揚手、輕觸着臉頰。
有溫度、亦是有皮膚該有的細膩感,逼真至極!
若非芸姨親手爲她戴上、她倒是會懷疑、這才是她原本的模樣。
挑眉、眨眼、揚笑,面具與她的臉貼合的密切、毫無細縫、極其完美。
扣扣!
門外、敲門聲與小六子的聲音一同響起:
“小……公子,有消息。”
葉洛将紫色瓷瓶收入袖中、折身而起:
“進來。”
吱呀——
小六子推門而入、大步走來:
“公子,方才我……公、公子?!”
話未盡、驟然瞧見一張嶄新的容貌,霎時愣了……
葉洛睨向他:“嗯?”
熟稔的聲線……當真是公子!方才、吓他一跳……
小六子回過神來,連忙說正事:
“之前、我聽到有人說,葉老爺自昨日送走‘新娘’後,便身子欠佳、卧病在床,還聽說、葉家商鋪的生意、都被玉器軒奪了去。”
說罷,葉洛眼中既無意外、又無詫異。
段家不安分,她并不是不知,隻是眼下、她無暇去收拾段家。
沉吟半秒,揚聲:“通知葉宗,讓他動手。”
她摸着臉頰、望向窗外人流繁華:
“我該出城一趟。”
萬金芸當即追問:“小主子出城作何?”
“歐陽家族提高物價、搜刮百姓,還能攔下消息、不傳到皇上耳中,定然與不少官員暗中勾結。”
“三日前、便開始散播歐陽家族搜刮百姓的消息,這三日以來,歐陽家族毫無動靜,看來、定然是已有對側。”
葉洛眯眼,若有所思:
“我去那些城池瞧瞧、看看能不能撿些漏子……”
這一次、她要歐陽家族徹底栽跟頭!
“我随小主子一同赴往。”
“好,即刻出發!”
……
時間點滴流逝、帝都繁華喧鬧。
玉器軒内、更是客滿爲患,夥計掌櫃忙的不可開交,段藝華看着賬本、亦是忙碌至極。
一襲綠裙的段啓雯研着墨、望着賬本上的數字,嘴角深揚:
“爹,最近的客人、可比從前多了五倍不止。”
每日進賬、都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段藝華提着毛筆、做着記号,笑道:
“再大的收入、也皆與開支相差無比,若說利潤、微薄至極,最主要的商人還是……”
“雯兒知曉,是郝老闆、甯老闆與顧老闆。”
段啓雯粉唇輕嘟:
“爹、我們搶了葉家那麽多商人,還有不少商人與我們合作,爲何還非他們三位不可呢?”
“雯兒、可你便不懂了。”
段藝華放下毛筆、望着她,緩緩道來:
“再多的商人、不過是些零碎不穩者,而那三位大商人、商業遍布整個滄瀾、數座城池,與其合作,一是長久之計、二是有助于段家向外發展。”
眼下的小商人、不過是眼前利益。
那三位大商人、才有可能帶着段家一同,将段家的店鋪開到各個城池、發揚光大。
段啓雯似懂非懂間,外面、掌櫃突然大步沖來:
“老闆!老闆!”
他滿目興奮、顧不得氣喘籲籲:“那三位大商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