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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彈指而過,今日、便是九王爺迎娶葉家四小姐之日。
這一日,萬衆矚目,百姓們紛紛湧在街頭,紛紛揚揚看熱鬧。
九王爺将迎娶一位剛埋下的妻子,這場婚禮将如何進行呢?百姓們拭目以待。
帝都之中、哄鬧至極。
隻見,數裏的紅毯一直從九王府、穿過帝都,筆直鋪到葉府,其豪華、奢侈的手筆讓人不禁咋舌、驚歎。
街道之上、紅毯兩側,皆由士兵隔開,百姓們擁擠在道路兩側,熙熙攘攘、熱鬧讨論:
“自古以來,有女子與亡夫、采用公雞拜堂,今日九王爺該如何娶,難道用母雞……”
“這真是一場悲劇,葉小姐已死、皇上又何必在九王爺的傷口上撒鹽……”
“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百姓們熱鬧至極,九王府亦是熱鬧至極。
一目望去,處處張燈結彩,紅蠟燭燃起、映襯着大紅的‘囍’字,紅簾飄揚,下人們穿着嶄新的紅裳,行走在府邸之間,好不喜慶。
賓客們帶着禮物,陸續前來。
三個一團、五個一夥紛紛談這話,而這話題、莫過于娶妃之事。
葉洛已逝、這場親禮他們倒是期待。
有人看戲、有人打趣、有人發笑、有人高高挂起……
與此同時,葉府之内,亦是熱鬧至極。
府邸之内、滿是賓客,談論聲、言笑聲、忙碌聲此起彼伏,交織映襯,勾勒出一幕幕熱鬧場面。
葉長青着着一襲素袍,望着這一幕、眼角不禁溢出些許濕潤。
葉府已經許久未曾這般熱鬧過,可這熱鬧的主人……卻已陰陽相隔……
“老爺。”
管家走來,端着一隻托盤,聲音有些哽咽:“距吉時還差半個時辰,該準備了……”
葉長青揚袖、暗暗拭去眼角淚水,回過神來:
“給我吧。”
管家手中端着的、正是一件折放整齊,精緻不菲的紅嫁衣。
管家含淚遞出。
葉長青接過,帶着兩名丫鬟,當即去往安甯院。
安甯院内,到處張貼着‘囍’字,火紅的眼紅好不喜慶。
丫鬟上前,輕輕敲響房門。
須臾、房門從内緩緩拉開,一抹纖細的身影緩緩進入衆人眼中……
是一名打扮簡單、容貌幹淨的女子,與葉洛身形相仿、容貌五分相似。
她打開門,退開一步,福身行禮:
“見過葉老爺。”
葉長青望着那張與葉洛相似的面龐,眼底滑過悲戚,手中的嫁衣仿若千斤重……
小洛,請原諒他出此下策、不得不找個女子代替她……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悲意,他沒有進去,揚聲叮囑:
“你代替小洛,與九王爺拜堂成親後,便拿着銀子、離開九王府,不該做的、不該看的、不該爲的,你可有數?”
女子福身,十分乖巧:
“還請葉老爺放心,巧兒知曉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代替葉洛、與九王爺成親,她便能拿到足足三千兩銀子!
這筆巨額、足夠她滋潤的過完下半生!
葉長青颔首,示意下人:
“三刻鍾内準備好一切,不得有誤。”
兩名丫鬟福身:“是。”
兩人端着托盤,帶着嫁衣與飾品,進入廂房,關上房門,隔絕外界。
女子坐在梳妝台前,銅鏡之中、折射出她姣好的面容,柳眉、明眸、皓齒、輪廓,那般精緻、那般美麗。
丫鬟望見、不禁有些怔:
“巧兒姑娘,你真像我們四小姐!”
隻可惜、四小姐已……
女子小手輕揚,指尖輕輕撫弄眉眼,輕笑:“是麽?”
嘴角揚笑,那雙眸子不禁彎了起來,明眸中煞是湧出笑容,猶如陽光般暖暖……
這一刹那,兩名丫鬟皆怔然。
就連笑容、都泛着四小姐的影子……
女子眸光輕揚,睨向托盤之上、那套華貴奢侈的嫁衣,目光微深。
能夠着上這天底下獨一無二的嫁衣,嫁給全天下女子皆想嫁給的男人,這些東西,比三千兩值錢數倍……
……
大街小巷、百姓紛鬧,熱鬧至極。
伴随着時間流逝、越發接近吉時,百姓們越發期待:
“聽說,将有一名女子替代葉小姐拜堂成親……”
“不知這名女子是誰,不知黃泉之下的葉洛知曉、該會是何等悲傷……”
“葉小姐年紀輕輕便喪命,九王爺不過二十二便喪偶,真是一對苦命鴛鴦……”
熱鬧的讨論聲此起彼伏,轟然響起,喧鬧整個帝都……
聲音穿過軒窗、傳入一間廂房……
廂房内,一抹紅影躺在踏上,一抹白影趴于床沿、披着一塊虎皮毛毯,氣息靜谧、好生安然。
伴随着細碎的聲音傳入,白影不禁有了動靜……
“嗯……”
卷曲的睫毛輕顫,意識緩緩湧上腦海,葉洛指尖輕顫,誰在說話、好吵……
她緩緩睜開眼,眼中帶着幾許醉意、以及未退卻的朦胧……
頭好暈……
她撐着額頭、揉着太陽穴,伴随着幾許眩暈、思緒漸漸回轉。
昨夜、她飲了一杯酒,不禁醉倒,一覺醒來、便天亮了……
擡頭望去,榻上之人依舊雙眸輕合,睡的安詳。
葉洛掖着被角、爲他蓋好些許:“子卿?”
輕喚落下,門外、子卿大步走來,眼中有欣喜、又暗藏着什麽:
“葉小姐,你終于醒了……”
葉洛輕輕颔首,揉着額角:“發生了何事、外面竟這般熱鬧?”
“這……”
子卿渾身一怔:
“外、外面……”
他的目光當即望向主子,短暫停頓,窗外已有細碎的字句飄入……
兩日了、您怎還未醒……
眼下瞞不住,他已無能爲力,這一切都是天意……
主子、天意不可違,放手吧……
子卿閉緊雙眼、咽下什麽,須臾、繼續開口:
“葉小姐,今日是你與九王爺的成親之日。”
“什麽?!”
葉洛猛然怔住、望着窗外的光芒:“我昏睡了幾日?”
“兩……兩日……”
葉洛噌然起身,她竟然昏睡了整整兩日!
該死!
“你給我拿的是什麽酒!”
感受到女子的愠怒,子卿霎時欲哭無淚:“葉小姐,因爲你從未飲酒,而我以爲你要爲主子療傷,便拿了最烈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