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說那些話、引她往坑裏跳……
再重重的推她一把……
望着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她的一切仿若曝光。
難堪、屈辱……
眼眶飛速泛紅、情緒爆發的那一刻，她猛然提步跑開！
嘭！
踏踏踏！
“小姐！”
綠意連忙扶住葉洛：
“怎麽走路……”
踏踏踏！
段啓雯飛快跑遠，丫鬟佩兒急切追去……
葉洛揚眸、望去。
那踉跄的步伐、慌張的背影盡數入眼……
“小姐、您沒事吧？”
綠意連忙檢查她的手臂：
“段小姐愈發過分，她雖是葉家遠親、可怎能撞您……”
小姐的身份、可比那段小姐尊貴多了！
“無妨。”
葉洛睨去、唇角輕扯，聲線低而沉：
“狗急跳牆罷了……”
段啓雯争強好勝。
她倒是要看看，被激怒的段啓雯、能給她什麽驚喜……
……
葉府、院閣。
踏踏踏！
“小姐！”
兩抹身影前後奔走：
“小姐、您慢些……”
佩兒追不上。
段啓雯紅着眼眶，一回想起方才一幕、她這心中、便是陣陣屈辱……
都欺負她！
該死！
都去死！
她紅着眼、大步沖入院閣。
拐角處、黑影猛然一現、一撞。
“哎喲！”
“啊！”
兩人徑直撞上、重重彈開。
“是哪個不長眼……雯兒？！”
葉長香扶着腰的手一怔：
“雯兒、你沒事吧？”
她連忙去扶段啓雯：
“可有摔到何處？快起來、讓娘看看。”
“娘……”
見到親人的那一刻，段啓雯腹中的委屈終于忍不住，一洩迸發：
“娘！”
一頭紮進葉長香懷中、淚如雨下：
“嗚嗚……”
“怎麽了！”
葉長香連忙抱着段啓雯：
“好端端的、怎麽……！”
“娘……嗚……”
段啓雯淚流滿面、肩膀抽噎：
“嗚……”
“雯兒，别哭！發生了什麽事、快與娘說。”
葉長香扶住她的雙肩、目光又是急切、又是關切：
“娘一定會與你做主！”
母親的懷抱、慈祥的關心、包裹着段啓雯。
段啓雯的淚水如同決堤之水、一瀉而下：
“娘！我……嗚……”
抱緊母親、泣不成聲……
“快來人！”
葉長香臉色一沉、凝肅三分：
“速去将老爺請來！”
下人連忙跑去。
葉長香扶着段啓雯、進入廂房，好生安慰。
一刻鍾後。
段藝華急切趕來、還喘着粗氣：
“發生了什麽事！”
“快過來！”
葉長香連忙拉過段藝華、奔走至桌前：
“雯兒，爹娘都在，你若有什麽委屈，便說出來，爹娘就算是拼上老命、也不會委屈了你！”
認真的字句、透着濃濃的關心。
段啓雯緩緩擡起頭來……
“雯兒！”
葉長香與段藝華皆是睜目：
“你……”
這雙眼紅腫、猶如兔子，臉頰印着清晰掌印的女子，是雯兒？
是他們捧在掌心、含在嘴裏寵愛的雯兒？
“爹……娘……”
段啓雯的聲音沙啞至極、那通紅的眼眶、楚楚可憐：
“葉洛她……她故意羞辱我……”
“什麽！”
“今日、我去參加花會……葉洛她……她說……”
肩膀抽噎、字句斷斷續續：
“說我沒有身份、是商人之女，不配……不配去……”
她紅着眼眶、淌着淚水：
“女兒與她争執幾句……她便打我……”
“豈有此理！”
段藝華重重拍桌、怒意橫生：
“那看似知書達理的四小姐，竟是這般心腸歹毒之人！”
“嘤嘤……”
段啓雯捂着臉頰、委屈痛哭：
“她是葉府嫡小姐，女兒不敢還手……”
“她說……我若是還手，便讓……讓舅舅将我們趕出葉家……”
“什麽！”
葉長香怒不可遏：
“這實在太過分了！”
心底湧出強烈怒氣：
“我與你舅舅姐弟情深，這葉洛除卻心腸歹毒、竟是殘害血親之人！”
“嘤……”
段啓雯撲進娘親懷中、嚎啕大哭：
“娘……”
“雯兒莫哭！”
葉長香抱住女兒，心疼的拍着她的後背、眼中湧蕩着浩瀚之怒：
“娘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娘定要讓那葉洛向你認錯！”
“女兒不是賤民，娘……”
段啓雯抽抽噎噎、好不可憐：
“女兒有身份……嗚……”
“這葉洛、竟對你說出這些話！”
段藝華目光陰沉、難看至極：
“想我堂堂段家、造人陷害、一朝失足，竟淪爲葉洛口中的‘賤民’！”
握緊雙手、怒意橫生：
“雯兒，爹告訴你，爹新開的玉器軒、短短三日，已是進賬兩萬銀兩！”
“不出半月，定能一躍而成帝都之中、衆人皆知的新秀！”
段藝華咬牙冷聲：
“屆時，爹定當爲你報仇、一解今日之恨！”
“謝謝爹……嘤……”
段啓雯咬着下唇、抖着肩膀，眼角還挂着淚珠。
紅着眼眶、吸着鼻涕、好不可憐……
嘤嘤嘤……
……
不知不覺、次日。
今日、乃是十二月初一，正是大家前去拜佛上香之日。
今日、綠意早早的便準備好香燭、貢品等物。
葉洛先是去往祠堂，上過香後，複而帶着綠意出門，上了馬車、去往天靈寺。
咕噜咕噜……
車輪碾壓着地面、駛向遠方……
穿過帝都繁華之地、出城、駛向遠方……
半個時辰彈指而過……
山巒環繞的道路上、熱鬧不凡。
不少百姓三三兩兩爲伴，挎着籃子、拿着香燭，走向天靈寺。
一邊走、一邊說着，好不熱鬧……
馬車之内。
葉洛指尖輕揚、撩開簾子，望去。
周圍、百姓不少，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
目光再揚，可見、那高高的山脈中央，坐立的廟宇……
空氣中、飄蕩着淡淡的燭火之香……
道路兩側，不少商人小販推着小木車、擺着攤子，販賣着佛像、燭火、貢品、香囊……
吆喝聲、談價聲、言談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噌……
馬車緩緩停下。
車夫搬來三層台階、小心放好。
綠意挎着籃子、下了馬車：
“小姐、到了。”
葉洛收手、撩開簾帳，身子輕折間，自然而然一記擡頭。
頓怔……隻見、道路對面，停放着一輛奢華、熟悉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