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來了!”
“快……”
下人們忙成一團,擁簇着一名大夫、快步走來。
大夫放下藥箱,連忙把脈、看診。
在數雙眼睛的注視下,他捋着胡須,拱手道:
“葉大人,切莫擔心,老夫人乃是因爲氣血上湧、沖了頭腦,這才如此,我開些甯神定心的方子,服下即可。”
“好!有勞大夫!”
葉長青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管家,帶……”
“葉大人,我有些話,請借一步言說。”
“請。”
葉長青與大夫行至角落處。
在較爲安靜、四周無人的環境下,大夫發出一陣歎息:
“方才,我把脈、老夫人的身子即将油盡燈枯……”
“數日前開始、我便一直采用最好的補藥,像那些靈芝、雪蓮、人參……不計其多,全力爲我娘補身子,怎麽還會……”
大夫歎了一聲,輕輕搖頭:
“老夫人的心中有結,最好是解了這結,好生修養,情緒切莫大起大落。”
“有勞大夫。”
……
靈堂内。
傅晚靠在椅子上,幾名丫鬟爲她捏着肩、揉着太陽穴,她卻是垂着眸、發出一道微不可查的輕歎。
“四小姐回來了!”
一聲高呼、劃破整個靈堂。
猶如巨石擊水、激起巨大的波濤。
所有人、數雙目光,紛紛望去。
門外,一抹纖細的身影、正昂首挺胸、緩步而來。
正是葉洛!
衆人震驚,夫人已逝、老爺震怒,四小姐怎麽還敢回來……
有人訝異,自是有人震怒。
“葉洛!你還敢出現!”
葉舒微噌的一聲、便疾沖而來:
“你這殺人兇手!”
葉長青更是高喝:
“拿下葉洛!”
兩名下人、飛快的走向葉洛。
說時遲、那時快,一記高喝響遍整個靈堂:
“我看誰敢動!”
碰!
傅晚拍桌而起,渾濁的眼中帶着肅穆、威嚴之氣,威壓揚遍整個靈堂。
瞬間、衆人皆怔住,不敢亂動,請示般的望向老爺……
葉長青咽不下這口氣:
“娘,這是害死您兒媳的兇手!”
“叔叔言之過早。”
葉洛踱步、安然進入:
“都說我是兇手,誰看見我殺人了?”
一語既出,衆人皆怔。
說看見、那是不可能的。
“葉洛,你還敢強詞奪理!”
葉舒微握緊了雙手、咬牙切齒:
“當初、你與我娘紛争、刺了我娘一刀,此事衆人有目共睹,後收買梁大夫、洗脫罪名,害我娘不成、更是下毒!”
這一連竄的事、皆爲葉洛所爲。
隻需略微猜測,便可将其接連一起,十分融洽有理。
葉洛一笑: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耳聽爲虛、眼見爲實、證據爲重。”
葉舒微氣的不輕。
葉長青更是黑了臉。
傅晚連忙招手:
“小洛,你不妨将實情說出,若有冤屈之處、祖母定當爲你做主!”
葉洛乖巧的點點頭:
“我今日前來、特意當着衆人之面,揭開真兇!”
衆人愣了愣。
兇手另有其人?
大家面面相觑、滿目不解。
“葉洛,你此話何意!”
葉洛眸光微揚、掃視而去。
目光跳過下人、跳過葉舒微,在葉舒夢的身上停留半秒、最後,望向柳如蕙。
目光筆直、毫不遮掩,直射向她。
大家順着她的目光望去,不禁一驚。
柳姨娘……
葉洛啓唇:
“柳姨娘,不說上兩句?”
柳如蕙的眼中飛快閃過什麽。
她扯開一記蒼白的笑:
“四小姐,您這是什麽意思……”
“與大家說說,你爲了得到正妻之位、如何向叔母下毒、陷害于我!”
“老爺明察!”
柳如蕙噗通一聲、重重跪地、急上心頭:
“老爺,葉洛她口不擇言、故意冤枉!”
冤枉?
葉洛望向秦慕衍。
秦慕衍會意,上前一步,從袖中緩緩取出一條精緻的絲絹:
“柳姨娘,這可是你的東西?”
柳如蕙擡頭一看、臉色微變……
“半個時辰前、我前去了一趟你的院閣,在窗外的草叢深處、發現了這條絲絹。”
秦慕衍:
“上面沾染着緻命之毒,正是砒霜!”
衆人微驚。
管家連忙走近、雙手接過,湊近鼻下、細細一聞:
“老爺,當真是砒霜!”
葉長青蹙緊了眉,抓過那絲絹、親自一聞。
臉色……垮了下來。
“老爺,我是冤枉的!”
柳如蕙連忙道:
“這絲絹乃是中等布料,一般人家皆用得起,這并不是我的!”
“再者,這分明就是秦公子幫着四小姐、故意陷害于我,衆人皆知、秦公子與四小姐兩情相悅,秦公子自然幫着,否則,秦公子一屆大男子、好端端的、怎會進入女子的院閣。”
葉長青頓時望向秦慕衍,質問:
“秦公子,你怎會無端前往後院?這條絲絹、難道是你故意所放、刻意陷害!”
“嶽父明察。”
秦慕衍拱手:
“因小洛早已懷疑柳姨娘,慕衍不過是前去尋找證據。”
言語間、他自袖中一摸,取出一包裹極好之物。
打開布包:
哐當!
一把染血的匕首頓時掉落在地,驚了衆人。
“此物、在柳姨娘的院閣之中,與那絲絹一同發現。”
衆人頓時訝異了。
葉洛上前一步,揚聲:
“衆人當知前大理寺卿入獄一事,那前大理寺卿、乃是叔母的大哥,叔母認爲此事是我所爲、刺傷自己、陷害于我,欲逼迫我救出她的大哥。”
“柳姨娘入府十多年,一直無名無份、不甘碌碌一生,于是生出計謀,那晚、趁大夫未來,加刺叔母一刀。”
“豈料叔母撿回了一條性命,柳姨娘爲繼續陷害、便生出下毒一計,一來、能夠除去叔母、登上正妻之位,二來、也能夠除了我。”
“好大的膽子!”
傅晚重重拍桌、怒指柳如蕙:
“葉家待你不薄,你竟這般惡毒!”
“母親誤會了!”
柳如蕙重重磕頭,眼中慌亂之色飛速流轉着,額頭上更是溢出薄汗:
“此事……四小姐死到臨頭、故意陷害于我,将我抓去做替罪羔羊!”
“四小姐有母親相護、秦公子相助、九王爺撐腰,什麽事……還不是四小姐說了算?而我……大哥失勢、我也失去了庇護……隻能任由四小姐欺淩,我冤枉哪……嘤嘤……”
她哽咽着、委屈的哭泣出聲。
衆人頓時也糊塗。
兩人各執一詞,皆有道理。
可是、誰才是說謊的那一個?
葉洛睨着她、唇角弧度輕扯。
任何證據、她皆有辯解之詞,一張巧嘴、倒是厲害。
可有一道證據、她就算是說死了、也抵不掉!
揚手、擊掌。啪啪兩聲落下,門外、緩緩走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