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紛紛起了身、下跪、行禮:
“參見皇上!”
皇上行近、揚眸掃視而去。
目光在葉洛身上頓了一瞬、便移開。
他提步、行至主位上、折身而下:
“不必多禮。”
“謝皇上!”
衆人相繼着起了身、在各自的位置上端坐。
一側、是滄瀾皓、滄瀾蕭、葉洛。
一側、是滄瀾皓、仇秋豪。
中央、跪着大理寺卿舒安昊。
僅是這隊形、這陣仗、這人物,再加上大理寺這個地方,無聲的透露着這裏發生的事、并不簡單。
皇上僅是打量而去、威嚴揚聲:
“楊愛卿,你特請朕前來、所爲何事?”
楊禮安連忙行至殿堂中央,拱起雙手、恭敬道:
“回皇上,二十多日前、太子殿下受血盟謀害一事得以進展,其兇手爲大理寺卿舒安昊!”
“哦?”
皇上周身的氣息猛然驟降:
“舒愛卿,可有此事?”
舒安昊跪地、腦袋深深的磕在地上,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他滿目絕望。
爲了家人、他不能說、一個字都不能說呐!
楊禮安将調查而來的情況、盡數說之:
“皇上,此乃舒大人與血盟的書信來往、請您過目!”
他雙手捧起那些書信、擺放于桌上。
皇上挑起一封,打開、掃視之。
一望、眉目之間、冷意乍現。
“舒大人已與血盟勾結長達三年,三年以來、暗中作惡、行迹可惡、引人生憤,且于二十多日前、設計盜取乾坤令、且謀害太子殿下。”
楊禮安字句铿锵:
“對于這一切、舒大人已供認不諱,但其背後還……”
啪!
皇上猛然拍桌而起。
書信扣放于桌上,他已然帶上滿目冷然、逼人至極。
那迫人、壓迫的威嚴目光、徑直籠罩住舒安昊。
“舒安昊,對此、你可有解釋!”
舒安昊苦笑。
他怎敢解釋?
這個世上、有兩種人……
他果然是後者……
他用力的閉上雙眼,深呼吸一口氣、一鼓作氣:
“微臣……供認!”
“你太讓朕失望了!”
皇上的冷喝聲滿帶怒氣、周身的威嚴之氣、仿若一座山脈,壓的人無法喘息。
楊禮安趁熱打鐵、再次道:
“皇上,據悉、舒大人的背……”
“來人!”
皇上猛然将信件擲在桌上、威嚴揚聲:
“舒安昊勾結血盟、陷害太子,以下犯上、知法犯法,革除官職、關入天牢、秋後問斬,以儆效尤!”
舒安昊瞪大了眼。
秋後問斬……
還好、沒有誅九族……
他若是死了、他隻希望,家人能夠安好無憂……
士兵來了,一左一右的架住舒安昊、便将人往外抓去。
舒安昊步伐沉重的走着。
離開時,他最後看了滄瀾皓一眼、目光複雜。
他的家人、他的孩子……
拜托了……
士兵們動作飛快、便将其押走、離開。
再看,滄瀾皓端坐着,淺抿清茶、眼中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
“在朕的眼皮底下,竟敢這般大膽!不将朕這個皇上放在眼裏!”
皇上折身而坐,怒意未平。
楊禮安拱手:
“皇上請息怒。”
息怒?
息不了!
皇上的胸口大幅度的起伏兩下、微微平緩了情緒。
他看向楊禮安,揚聲:
“楊愛卿、你破案有功,即日起,你便任大理寺卿一職。”
楊禮安眼睛一瞪、不敢置信。
緊随之、連忙下跪:
“微臣叩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揉了揉眉心、擺擺手:
“朕還有要事……”
“父皇。”
滄瀾皓突然起身:
“兒臣有一件驚喜、想要給葉小姐。”
葉洛不禁揚眸、掃視而來。
柳眉輕擰、心生疑惑。
她還沒找滄瀾皓的麻煩、滄瀾皓竟然找上她了。
皇上好奇:
“是什麽?”
滄瀾皓富有深意的揚唇,他揚手,拍響。
啪啪!
兩聲落下,一名黑衣暗衛緩緩走來。
他端着一隻托盤、托盤之上,放置着……
葉洛眸子微縮。
托盤上放置着一柄普通的弓箭。
不過、弓箭上濕漉漉的,弦已斷、弓卻是浮腫、泛白。
這是一柄被水泡過很久的弓箭……
暗衛走進,雙手舉着托盤、衆人可見。
滄瀾皓折身、行至殿堂中央,望着葉洛,似笑非笑:
“葉小姐,對此、你可眼熟?”
“……”
眼熟!
怎麽不眼熟?
這不就是當初、她射傷滄瀾皓的那把弓箭麽?
那時、她已經将它丢至于水中,沒想到、竟然會被撈了上來……
意料之外……
不過……
葉洛淡定、揚手、撩起耳側的一抹發絲,從容不迫:
“太子殿下,我也有一樣驚喜、想要給你。”
滄瀾皓頓了頓。
葉洛起身、行至他的面前。
兩人之間、隔着三步的距離。
葉洛擡手、以袖作遮掩的瞬間,她将一封書信取出。
書信、乃是一封普通的書信,隻是角落處、有一抹特殊的标志。
這抹标志……
滄瀾皓瞳孔微縮、眼中、意外之色一閃即逝。
他暗中揚手、将那封信飛快的抓了過來。
退開兩步時、眼底已湧出三分陰鸷。
葉洛再次揚唇、淺然一笑:
“太子殿下,這個東西我不認識呢,不知是什麽意思?”
她笑眼眯眯、容顔精緻如花、綻放着正絢爛。
滄瀾皓直視着她。
将她的模樣收入眼底,腦中、忽然回想起那有力、野性、桀骜的目光……
真是個狡猾的東西!
他不怒、反笑:
“不過是個小物件罷了。”
他袖袍微動、藏在袖中的五指不禁收緊、再收緊。
那封書信被他緊緊的捏成一團……
皇上擰眉:
“皓兒,此乃何事?”
滄瀾皓回過身、拱手:
“回父皇,此事……不過是個誤會。”
“哦?”
“此物……是兒臣自水中打撈而來,浸泡了半年之久、卻沒有絲毫損毀,兒臣料想着葉小姐的箭術不錯、便将其贈予葉小姐。”
葉洛面無表情。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她還是比較佩服滄瀾皓的……
皇上擰眉:
“此乃小事,私下置辦即可,倘若無事、朕便先行回宮。”
語罷、起身、踱步。
此時,一道寡淡的聲線輕揚:“皇兄,那舒安昊、可是七年前的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