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十七樓鬧出井水有毒、百姓中毒一案,爲何全程不見你的蹤影?”
很寡淡的一番話,卻戳中了重點。
那時,葉洛待在九王爺,不便換上男裝,不便出面。
沒想到皇叔竟然将這一點給揪了出來。
真是……
麻煩!
葉洛腦中思緒一轉,道:
“那時,草民在他城學習烹饪之術,并未能及時趕回。”
說完,她又道:
“話說回來,家弟被綁架的那晚,還要感謝九皇叔出手相救。”
“這又是什麽故事?”
皇上好奇出聲。
葉洛答之:
“十七樓與千珍閣之間的紛争,十七樓多次陷入危險境地,多虧九皇叔出手相助、才化險爲夷。”
不是說,千珍閣有皇室禦廚之稱,頗得皇上喜愛麽?
十七樓已在弄垮千珍閣的名單上,葉洛順便再将滄瀾夜拉進來。
讓他再針對她!
滄瀾夜怎會不知她的小心機?
他并未解釋,而是道:
“據本王所知,十七樓曾多次陷入危險境地,洛公子均爲現身,這又是爲何故?”
葉洛頓了頓。
怎麽皇叔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她呢?
十七樓有危險,她沒有及時出現……
難道……懷疑她另有目的?另有身份?
葉洛正正心神,一臉認真:
“近段時間,草民皆在他城學習烹饪之術。”
作爲酒樓老闆,學習做飯,這個理由非常正當。
滄瀾夜挑眉:“如此說來,洛公子廚藝了得?”
葉洛:“不堪入目。”
“謙虛了。”
“過獎了。”
兩人對視,四目相對,眸光深沉潋滟。
殿外,突然傳來了一道通報聲:
“太子殿下駕到——”
伴随着聲音落下,一道墨色的身影大步走來。
滄瀾皓一襲墨色錦袍,大步行走間,身形修長、腰闆筆直,一股華貴之氣渾然天成、不經修飾、生來自帶般。
他走近,拱手:
“見過父皇、九皇叔。”
葉洛起身,行禮:
“草民見過太子殿下。”
滄瀾皓擡眸一看,頓時驚訝:
“洛葉,你竟然在此?”
皇上聞聲,頓時驚訝:
“皓兒,你認得洛公子?”
滄瀾皓頓時身子一怔,眼中飛快的閃過什麽。
他見過洛葉,卻隻見過一次。
那天、那個夜晚,他邀請洛葉,本想拉攏其爲己用,卻遭到拒絕……
葉洛接了話:
“草民與太子殿下有過一面之緣。”
皇上聞聲,頓時恍然。
“原來如此……”
滄瀾皓帶着打量掃了葉洛一眼,入了座。
“父皇,兒臣前來,有要事相商。”
言語間,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望向葉洛。
他的意思很簡單,葉洛不能聽這些話。
葉洛倒也識趣,她摸摸鼻尖,就要起身離開。
皇上卻突然出聲:
“皓兒但說無妨。”
滄瀾皓頓時一驚,外人在場,父皇竟然讓他直說……
如果不出所料,這是父皇第一次見到洛葉,竟然就這般信任于他……
他眸光微深,卻不得不說道:
“父皇,邊疆戰亂本已平定,可不過短短半月,邊疆傳來消息,又起了戰亂!”
皇上瞳孔微縮。
氣氛突然嚴肅,就此切入正事。
皇上揚眸、望天。
今日天氣并不好,夏日的天氣,本該是晴朗,此時卻懸挂着烏雲,一片陰沉。
邊疆……
烏雲密布的那個方向……是西疆國。
滄瀾夜執着白玉杯,輕晃着杯中液體,漫不經心揚聲:
“曾幾何時,西疆國竟這般鬥膽?”
西疆國、滄瀾國,同爲玄靈大陸的強國之一。
領地相當、實力相似。
兩國有着相同的地位、相似的強盛與實力,若是打起仗來,雙方都讨不到好處。
西疆國近年來多番挑事、究竟是何意?
滄瀾皓蹙眉,道:
“根據探子來報,西疆國近年中挖掘出數座鐵礦,經濟實力直接提升了一個層次,這或許是他們不安分的理由之一。”
在古代,鹽、鐵乃是兩大重中之重的物質,與國家的強盛存亡挂上直接性的關系。
其中,鐵的豐盛能夠提升一個國家的戰鬥實力。
西疆國子民好戰,他們擁有了豐富的鐵礦,就像是點爆了引線,激起了他們體内的好戰因子。
滄瀾夜垂眸,寡淡揚聲:
“挑釁滄瀾,并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滄瀾皓聽之,反問:
“依九皇叔所言,可有什麽懲治之舉?”
“本王沒有。”
滄瀾夜眸光微挑,所望之人,乃是葉洛。
葉洛見之,身子一緊,腦中頓時生出一個不好的念頭。
果然……
滄瀾夜道:
“但洛公子有。”
果然!
拖她下水!
葉洛暗暗握起雙手,忍住了一拳頭揮過去的沖動。
滄瀾夜針對她很多次了!
這種家國大事、戰亂大事,竟然讓她一個平民百姓來說,這不是将她推向風浪口上嗎!
然,皇上不但沒有覺得不妥,反而好奇問道:
“洛公子有何高見?”
葉洛:高見?
她一個現代人、又不是打仗的!
她不精通打仗之術,可是一些哲理、理論她還是懂的。
葉洛思緒轉了轉,醞釀着語言,緩緩道來:
“皇上,請恕草民拙見,草民認爲,何不與西疆國簽訂和平條約?”
滄瀾皓頓時反駁:
“西疆國再三侵犯我國,若是提出和平條約,便相當于低頭,恐會滅我國之志氣、助西疆之威風。”
助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之事,此乃懦夫之舉,行不得。
對于一名男子、特别是位高權重之人來說,自尊、驕傲特别重要。
他們是絕對不會示弱的!
皇上擰眉,沉吟:
“皓兒此言有理。”
作爲一名君王,他自然不會滅己助他。
葉洛聞聲,輕輕搖頭,道:
“皇上,草民有一問,對一個國家來說,什麽最重要?”
滄瀾皓道:
“自然是社稷安穩、百姓安穩。”
“錯!”
滄瀾皓擰眉,心生不悅。
葉洛望向皇上,道:
“是民心。”
她一字一句,極爲認真道:
“得天下者、勝于得民心,得民心者,賢君也。”
她道:
“戰争帶來死亡、死亡帶來毀滅,于國家之言,戰争乃是國榮之事,于百姓之言,家庭破滅、妻離子散、乃是悲劇。”
“能動口便别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