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一襲白袍的翩翩小公子就此出現。
那身子纖細、臉龐清秀的模樣,自成一道風景線,引起了不少的注意。
客人們看了過來,小聲的細說着什麽。
小六子最爲激動,大步的迎了上去。
“公子啊!盼你盼到花都謝了!”
嘤嘤嘤……
一把抱住葉洛的手臂不撒手,再擠出兩滴眼淚,充分的表達着自己的‘思念’之情。
葉洛:“……”
掐指一算,她不過是四五日未來罷了……
至于想她想的這麽誇張?
葉洛睨着他浮誇的模樣,暗哼一聲:演技派!
“好了,我兩日事務繁忙。”
葉洛将手臂上的人‘拎’了下來,揚眸向着櫃台望去。
四目相對。
不到半秒。
顔如煜神色冷然的撇過頭去,孤傲的模樣泛着生人勿進的氣息。
葉洛頓了頓,誰惹他生氣了?
她讓小六子先去忙碌,便走向櫃台。
櫃台後,顔如煜熟練的撥弄着算珠,薄唇緊抿,渾身的氣息冷傲。
葉洛雙手撐着櫃台,望向他,喚了一聲:
“煜兒?”
以前,他都是好好的模樣。
今日……倒是異常。
顔如煜一動未動,垂眸撥弄算珠,一聲不吭。
葉洛打量着他,心中生出幾許擔憂之情。
她走進櫃台,走近他的身邊,耐心的問道:
“發生了什麽事?”
他撥着算珠,一言不發。
葉洛擰眉,揚手按住算珠,同時按住了他的手。
他卻猛然将手抽開。
“哼!”
他收回手,邁步便向外走去。
葉洛揚手一拉,便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把将人給拉了回來。
堵在櫃台中,她挑起他的下巴,才發現那雙美麗的黑眸中竟然醞釀着幾分晶瑩。
他……
哭了……
那雙美麗的眼眸泛着濕意,卻又倔強的死死忍住。
那番模樣,該讓人多麽心疼,便多麽心疼。
仿佛在無聲的指責、更像是無聲的訴苦、委屈……
葉洛心口一緊,心疼的抱住他的小臉,柔聲道:
“誰欺負你了?和我說。”
她都舍不得欺負一下!
敢欺負她十七樓的人,便等同于在欺負她!
葉洛正思索着該如何爲顔如煜‘報仇’時,那帶着三分指責、七分沙啞的聲音委屈的揚起:
“你。”
“我?”
葉洛頓時怔住了。
這幾日,她分明都待在九王府中,怎麽‘得罪’他呢?
葉洛倍感無奈。
“我怎麽了?”
顔如煜拍掉她的手,冷冷的撇過頭去,帶着兩分哭腔、兩分孤傲的指責道:
“你上次明明說過,不會離開的!”
可是,她卻食言了!
葉洛頓時明白過來。
上次……
上次,将顔如煜從相思樓救回,她便有事離開了。
沒想到,他是因爲此事、記挂于心、耿耿于懷。
“抱歉。”
葉洛歉意一笑,“當時,我有要事在身,下一次……”
“哼!”
顔如煜冷冷揚袖,大步的奔走出去。
“煜兒……”
葉洛眼睜睜的看着他跑向二樓,不過短短幾秒便消失不見。
他這是在生自己的氣,還不給自己解釋的機會。
可是她……偏偏想要向他解釋……
小六子忙活之間,往這邊看了一眼,疑惑道:
“小公子呢?”
“上樓了。”
葉洛收回目光,随意的抓起桌上的賬本,細細看去。
“小公子怎麽上樓了?難道是那位叫花子又來了?”
說着,小六子認真的打量四周。
“叫花子?”葉洛微怔。
小六子解釋道:
“這幾日,一直有一個奇怪的男人經常找上門來,說要收小公子爲徒弟。”
小公子自然是冷冷拒絕了。
可是,那個男人不但不知難而退,還三番五次的尋來。
“奇怪的男人……”
葉洛沉吟。
腦中,頓時浮現出一張熟悉的臉龐。
那個中年男人……
“他來時,可有說什麽?”
小六子回想了半秒,說道:
“那人說,小公子拿了他的東西,便是他的徒弟。”
他抓抓頭發,很是疑惑的說道:
“可是,小公子并沒有拿他的東西,我們都不認識他呢。”
聽到這裏,葉洛已經明白過來。
她将賬本反扣在桌上,道:
“你忙吧,我上樓看看。”
她走上二樓,尋着自己的密室走去。
拐角處,還未踏出一步,空氣中便猛然響起一道淩厲的破空聲。
咻——
暗影疾射而來,淩厲至極。
葉洛邁出的步伐一收,身子當即向内一側。
一支鋒利的長箭擦着她的臉頰射了過去,叮的一聲,重重的插入門闆上。
箭峰上,插着一張薄薄的信紙。
和上次一樣的手法!
葉洛望向窗外,漆黑一片,看不見絲毫蹤影。
她沒有追,行走過去,将信紙取了下來。
——“十九街、雅閣。”
五個字言簡意赅,又是上次的地方。
上次,她帶着蕭王殿下一同前去,對方不見蹤影。
可以見得,對方相見的是自己。
并且對自己沒有殺意。
既然沒有殺意,那尋自己作何呢?
葉洛打量着信紙上的筆墨,沉吟了半秒,她将信紙一折,便向着一樓走去。
出了十七樓,她徑直走向十九街。
雅閣。
掌櫃的曾經見過葉洛,今日,葉洛一來,他便輕車熟路的将人引到二樓。
一間隐秘的包廂外。
掌櫃駐足,作出手勢:
“請進。”
葉洛打量一眼,推門而入。
布局精緻、熏香淼淼的房間内,窗邊,站立着一道修長而又寬厚的人影。
那人聞聲,緩緩轉過身來。
葉洛微驚:
“是你……”
……
十七樓,内外一片熱鬧。
客人們奔走、夥計們忙碌、小六子吆喝……好不忙碌。
衆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突然,門外,走進兩道身影。
“洛葉呢?洛葉呢?”
一襲藍袍的滄瀾蕭大步走入,四處尋找。
人群滿滿,可就是不見想要見到之人。
滄瀾蕭樓上樓下的尋找了一圈,還是未發現。
“洛葉不在。”滄瀾蕭臉色黑沉,“我說,翎羽,你該不會是閑的不舒服,折騰本王吧?”
暗衛翎羽一聽,欲哭無淚:
“主子,屬下奉您的命令,除卻吃飯,其餘時間全部蹲守在十七樓,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一看見洛公子,第一時間便來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