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秦父的讓位,一場拜堂儀式終于順利的進行完畢。
那句‘送入洞房’高高的落下時,賓客們發出了一陣激烈的歡呼聲。
在大家的擁簇、祝福之下,葉舒微被送入了洞房。
拜堂儀式結束,便是喜宴。
身爲秦家之主的秦老爺首先發言:
“今日,諸位能夠賞臉,前來參加吾孫秦慕衍的成親之禮,我深感榮幸,在大家的見證之下,望這對新人白頭偕老、恩愛如初!”
“好!”衆人鼓掌。
“秦公子一表人才、葉小姐端莊賢淑,兩人乃是天生一對!”
“不錯,祝兩人白頭偕老,也祝秦老爺早日抱上重孫。”
“哈哈!”秦家主笑的合不攏嘴。
一聲聲祝福聲此起彼伏,好聽的話往往是悅耳的,秦家主笑呵呵的停不下來。
半晌,他揚聲笑道:
“今日大家不用客氣、放開了吃喝,所有的食物皆是從十七樓引入,大家盡可放心鬥膽的吃喝!”
“秦老爺大手筆!”
“可是那帝都之中、近日興起的十七樓?”
“笑話,除了那裏,還有什麽十七樓?還有什麽哪家酒樓能夠入的了秦家的眼?”
賓客們談笑之間,下人們端着托盤、帶着豐盛的事物酒水、魚貫而來。
一份份精緻的菜肴放上了桌,噴香的味道引出了衆人的口水。
賓客們十人坐成一桌,占滿了整個院子。
廳堂之中,設立的乃是獨立的桌子,每兩人成爲一桌,很不巧,葉洛與滄瀾夜一桌。
丫鬟上了食物與酒水,又悄無聲息的退下了。
葉洛望着熱鬧至極的四周,不經意間,望見那閑淡飲茶的皇叔……
她抿緊了唇角,突然之間并沒有用膳的心思。
面對皇叔,她滿頭的霧水,亦是有滿滿的疑惑。
可是,這一切都堵在了喉嚨裏,上不來、也下不去,她不想說、又糾結着。
既然将她送回了葉府,今日又爲何前來給她撐場面?
倘若他真有心愛的女人,還來管她作何?倘若他真的需要她做藥引,大不了直接殺了她便是,又何必管她?
難道……
紫意……
葉洛眸光微閃。
将青碧、紫意的話,與皇叔近期的行爲結合起來……
“四妹。”輕柔聲突然揚起。
葉洛回過神來,擡頭望去。
打扮的精緻端莊的葉舒夢踱步行來,她優雅的輕福身子,聲音輕柔:
“見過九皇叔,夢兒……想與四妹說說話。”
葉洛掃視她。
想和她說話、還要禀報皇叔?
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滄瀾夜手掌輕擡,無聲應聲。
“謝九皇叔。”葉舒夢揚唇一笑,飛快的望了男人一眼,這才行至葉洛身邊。
“四妹,今日乃是二姐出嫁之日,你我身爲妹妹,該當去與二姐說說閨房話。”輕柔的語氣娓娓緩緩、柔和好聽。
葉舒夢将女子的溫柔氣概抒發的淋漓盡緻,那般落落大方的模樣,很是讨人喜歡。
葉洛眸底閃過冷意。
尋她去與葉舒微說話?能安什麽好心?
她與葉舒微又有什麽好說的?
再者,她很不喜歡這樣的葉舒夢。
有一句話,說得好:隻有女人才能夠看出哪個女人是白蓮花!
而像葉舒夢這般的,葉洛打心底的不喜。
可是眼下情況,離的皇叔遠一些,她才會自在一些。
葉洛飛快的掃了皇叔一眼,輕輕點頭:
“好。”
她起身,踱步便走。
身後,葉舒夢則是款款的行了個禮,聲音低柔:
“九皇叔,夢兒先行告退。”
一番禮節行完,她這才折身離開。
葉舒夢走出了廳堂,哪裏還看見葉洛的身影?
周圍滿是熱鬧至極的賓客,穿梭其中的下人。
葉舒夢向四周掃視了幾眼,均爲見到葉洛。
“該死的,走哪去了?”
她跺跺腳,站了一會兒,這才踱步離開。
然,葉洛正走在……唔,秦府之中,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方才,她見不得葉舒夢‘矯揉造作’的模樣,便獨自走了出來。
走出來後,走了兩步,才發現……迷路了。
秦府很大,四處坐落着高低大小相似的院落,行走在裏面,很容易迷路。
葉洛挑着一條不小的道路,随意的行走着。
走着走着,越走越是偏僻,也越是安靜。
葉洛眺望了四周一眼,發覺這條路越走越遠,她止步,向後轉去。
身後,猛然出現一道紅色的身影。
“小洛!”
是秦慕衍!
葉洛頓了頓,左右掃視了一眼,疑惑道:
“你怎麽在這裏?”
此時,他不應該在前廳給諸位賓客敬酒麽?
秦慕衍苦笑一聲,凝望着她纖細的身影,眸底飛快的閃過兩抹痛意。
他望向她的發間,苦澀道:
“小洛,你怎麽沒戴我給你的那枚發簪。”
“我……”
“你很厭惡我嗎?”
“沒有。”葉洛搖頭,撒了個謊,“那枚發簪,我來時才取下,今日是你與二姐的婚禮,我若是戴着那枚發簪,恐有不妥。”
秦慕衍聽了,頓時松了一口氣。
葉洛捕捉到這一幕,瞬間警惕。
今日的秦慕衍……
有些奇怪……
換做往日,她若是說了此話,他應當是神情悲痛,可他方才卻是松了一口氣?!
他爲什麽會松一口氣……
他在緊張什麽?
他在擔憂什麽?
葉洛打量着他,筆直的目光,似乎想從他的眼中看見什麽。
秦慕衍被她看的有些疑惑。
他偏偏腦袋,不解的問道:
“小洛,怎麽了?”
葉洛看着他,認真的問道:
“你把我當朋友嗎?”
秦慕衍微怔,眸光微閃。
隻是瞬間,他毅然點頭:
“小洛,既然你我已經錯過,我也已經看開,這一切都是天意,我不會再強求什麽。”
冷硬堅定的話仿佛在告誡自己。
說罷,他轉移了話題。
“聽夢兒說,你想與微兒聊聊閨房話,從這邊走過去,轉兩個彎,便是新房,快去吧。”
葉洛最後看了他一眼,便折身離開了。
秦慕衍站在原地,注視着她遠走的背影,垂着身側的雙手緩緩的握起,眼中的情緒緩緩洩露。
十多年了!
不知不覺已經十多年了!
這一切豈是說放下就放下的?
“小洛,你這輩子……隻會是我秦慕衍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