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千秋瑜被抓往大理寺,今日便是審訊他的日子,滄瀾蕭特意來叫上葉洛。
葉洛自然不能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她當即同意前去,兩人便坐上了前往大理寺的馬車。
馬車上,空間有限,馬車晃動,滄瀾蕭懶懶散散的搖晃着,一雙目光目不轉睛的落在葉洛身上。
“小洛洛,你打坐如何責罰這千秋瑜?”他問。
葉洛道:“大理寺又不是我家開的,我能夠想如何,就如何不成?”
如果可以的話,她倒是希望能夠徹底的解決掉千秋瑜這個麻煩,但是她還沒那麽大的本事。
“當然了!”滄瀾蕭坐正了身子,拍着胸口,大言不慚,“憑借着本王的身份,難道連一個小小的千秋瑜還治不了嗎?”
葉洛默默的睨了他一眼,未語。
此時的滄瀾蕭倒是威風的很,然而千秋瑜并不将他放在眼裏,甚至要反了他。
她望着窗簾外不斷倒退的景色,這裏是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街道,正在去往陌生的大理寺。
“你怎麽不說話?莫不是不相信我?”滄瀾蕭無限憋屈的望着葉洛,“等會兒到了大理寺,你就知道我所言真假,他膽敢抓你的弟弟,便等同于抓了你,更是等同于得罪了我,我弄不死他。”
說着,他當即問道:
“小洛洛,你弟弟可還好?”
葉洛輕聲道:“别無大礙,多謝關心。”
“那就好。”滄瀾蕭放下心來,他望向葉洛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什麽,他笑問,“小洛洛,我看你與你弟弟長的一點都不像,該不會是撿來的吧?”
葉洛頓了頓。
顔如煜的身份不過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從未想過給他什麽身份,經由滄瀾蕭這麽一問,她才察覺到這個問題。
她沉吟半秒,認真道:
“他是我弟弟,同父異母。”
滄瀾蕭恍然一笑,眸瞳微深,瞬間又恢複如常。
“是我眼拙了。”他笑了笑,這個話題便不了了之。
馬車飛快的奔走在街道之上,穿過了熱鬧的繁華地段,朝着半山腰而去,半個時辰後,停下。
“到了。”滄瀾蕭掀開簾子,首先下了馬車,擡手去扶葉洛。
葉洛一笑:“我可不像那些小姐、女子般嬌弱。”
說罷,她縱身一躍,便穩穩落地。
周圍,伫立着數座高大、筆直的塔峰,這些塔盡數爲潔白色,幹淨的一塵不染,一座座排列整齊的塔峰,如同一名名威武嚴肅的士兵正在站崗,那潔白的顔色在太陽的照射下,更顯高貴不染。
身着統一的白色服裝的守衛把着腰間的佩劍,跨開一步,目不轉睛的望着前方,威武的身形一動不動,嚴肅至極。
空氣之中,洶湧着嚴肅而又壓抑的氣息,莊嚴之氣自然而然的散發而出,雄厚而又渾然天成,壓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這裏——便是大理寺!
舉國上下最具權威、最莊嚴神聖的判決之地,象征着光明與公正的地方。
葉洛隻是看着這些建築,便被這裏的氣息所震撼了,這樣的氣息,就像是經過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流逝,從時間之中沉澱出來的,渾然天成,不容忽視。
“小洛洛,跟我來。”滄瀾蕭朝着某個方向走去。
葉洛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一名身着白裝的守衛在前方帶路,不過走了一炷香的時間,守衛将人帶到一座高大威嚴的塔峰面前,恭敬的作出請的手勢:
“蕭王殿下,請進,您身後的公子,請在外面等候。”
葉洛:“……”
“這位是十七樓的老闆。”滄瀾蕭不悅道。
守衛打量葉洛,訝異至極,火爆整個帝都的十七樓的老闆,竟然是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公子?
他訝異過後,連忙道:“二位,請!”
滄瀾蕭輕輕點頭,這才踱步走入,葉洛緊随在他的身後。
進入之後,葉洛頓感塔峰之内的壓抑與莊嚴。
過道之上,滿是守衛,他們仿佛與潔白的建築融爲一體,無不象征着這裏的神聖光明,兩側的擺放物、建築物一塵不染,幹淨至極。
穿過過道,他們從一扇門裏走出,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房間。
房間呈圓形狀,中央是一塊高出地面一尺的地面,周圍有八扇門,分别通向不同的地方,主位上橫放着桌案,上方懸挂着一塊牌匾,牌匾之上,雕刻着行雲流水的四個字——心如明鏡。
此時,房間中有着不少人。
八扇門分别站立着八名守衛,中央,兩名守衛押扣住千秋瑜,桌案後,一名中年男人身着官袍、正襟危坐,神色嚴肅。
滄瀾蕭與葉洛到來,中年男人見之,連忙起身,拱手行禮:
“下官見過蕭王殿下。”
“楊大人不必多禮。”滄瀾蕭低聲道,“這位是大理寺中,負責審訊帝都一切案件的楊大人,這位是十七樓的老闆洛公子。”
“見過楊大人。”葉洛拱手。
“洛公子客氣。”楊禮安折身回到桌案後,“來人,搬椅子。”
很快,兩張椅子搬了上來,擺放在桌案的旁邊,能夠很清楚的看見中央的情況。
葉洛随着滄瀾蕭坐下,望向中央。
千秋瑜被摁跪在地上,此時的他臉色難看、神色憔悴,眼中充滿了掙紮與無助的絕望,絲毫沒有以前的傲氣。
葉洛還能記得,千秋瑜嘲諷自己時的神情。
就算她是葉家不受寵的四小姐,好歹也是個嫡女,身份擺在那裏,千秋瑜真會迎高踩低,如今,他最看不起的人正高高的端坐着,不知道他心裏是什麽感覺。
“楊大人,本王今日抽空,前來觀審,望沒有打攪了你。”滄瀾蕭漫不經心的揚起自己那還包紮着紗布的手掌。
楊禮安連連搖頭:“蕭王殿下言重了,下官正等候着您的到來,既然您已經來了,那便開始吧。”
他正襟危坐好,望向下方,威嚴的揚聲:
“千秋瑜,你行刺皇子,膽大包天,你可知罪?”
千秋瑜怔了怔,緩緩的擡起頭來。
認罪?行刺皇子可是死罪!
他想也不想,便搖頭。
“大人,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