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的臉色很難看,内心很痛。
曾記,多年前,長子長媳逝世時,曾千般萬般的叮囑她,一定要保護好葉洛,她卻……
她的眼中閃過痛意。
都怪她,都是她的錯!
“來人。”葉長青的身子坐正了兩分,“将四小姐喚來。”
“是!”一個丫鬟迅速的向外走去。
“等等!”葉長青突然出聲,他望着床單上那灘血迹,暗笑一聲,“再将秦家人叫來。”
“不可!”傅晚想也不想,便阻止。
若是秦家人來了,葉洛與秦慕衍的婚事定然是完了。
“娘,你想讓葉洛去給秦家蒙羞嗎?”葉長青筆直的望着傅晚,語氣有幾分強勢,
“您隻會顧忌着葉洛的想法,卻從未想過葉家的發展,如果真的讓葉洛嫁過去,秦葉兩家的關系會徹底破裂不說,我們葉家還會淪爲整個帝都的笑話!難道您想看到這樣的畫面發生嗎!”
他的語氣強勢,帶着幾分咄咄逼人的氣息。
傅晚嘴巴張了張,有些無力。
她很想說些維護葉洛的話,卻是怎麽都說不出來。
她身爲葉家最有地位的長輩,不能太過偏心……
葉長青見其猶豫,趁機立斷:
“還不快去!”
丫鬟趕緊福身,飛快的走了出去。
衆人打起幾分精神來,帶着看戲般的目光,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
與此同時,帝都中心,正值熱鬧的時候。
十七街,某家酒樓之中,大門緊閉。
不時,裏面走出一個模樣英俊的小公子。
小公子身着一襲月牙白長袍,身子骨很是纖細,一張臉龐幹淨清秀,濃眉大眼,英俊秀氣。
此人,正是女扮男裝的葉洛。
古人有着重男輕女、更是有男尊女卑的思想,葉洛想着,若是以男裝示人,一來,能夠掩藏自己的身份,二來,方便行事。
此時,葉洛剛剛忙完了酒樓的事,便出了酒樓,向外走去。
她湧入了人群之中,走着走着,覺得人群特别的擁擠。
周圍的百姓們快步的朝着一個方向走去,他們的神情看起來很激動。
葉洛走在中間,時不時被碰到撞到。
“快快快!七公子正在賽馬!快去看看!”
“天哪,是帝都七公子嗎?快去看!”
“啊!好俊!我若是能夠嫁給其中一個,怕是祖墳上都會冒青煙!”
男女老少的百姓們飛快的向前跑去。
葉洛夾雜在中央,被他們磕磕碰碰的,被迫的朝前走着。
她臉色有些黑。
帝都七公子?
是什麽鬼?
值得百姓們如此激動?
估摸着時間尚早,她幹脆便随着人流的方向,随着大家前去看看。
穿過了兩條街道後,這裏,聚滿了百姓。
百姓們呈兩邊散開,由長長的紅布分開出一條寬闊的道路來。
衆人激動的伸着脖子,用力的向前擠着,恨不得沖到最前排去。
葉洛夾在中間,想要出去,卻被人們一直往内擠。
最終,她不但沒有出去,還被擠到了第一排。
好罷……既然來了,那就瞻仰瞻仰帝都七公子吧……
随着衆人擁擠之間,街道的遠處,傳來了一陣激揚、淩亂的馬蹄聲……
“啊!三公子真帥!”
“天哪,我家的四公子怎麽落在第二了!”
“五公子……”
“啊啊啊!”
一陣震耳欲聾的尖叫聲遮蓋住了馬蹄聲,震痛了葉洛的耳膜。
葉洛掃視着周圍瘋狂了一般的群衆,伸了個腦袋望去。
突然,也不知是哪個激動的不能自已的百姓,推到了葉洛。
葉洛低呼一聲,腳步一個踉跄,竟沖破了紅布,進入了賽道之上。
馬蹄聲頓時進入耳中。
葉洛下意識的擡頭看去。
幾十米外,一匹棗紅色的駿馬高高的揚着馬蹄,飛也般的奔馳而來。
馬背之上,一道藍色的身影映入眼簾,男子衣袍翻飛,俊臉如同到刀削般冷硬,他墨發飛舞,漆黑的雙眸盯緊了前方,眸光認真而又有神。
他抓着缰繩,用力的揮着馬鞭,馬兒的速度更快。
“駕!”
葉洛的臉色頓時白了一分。
他明明看見了她,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是更加快速的沖了過來!
四周都是人,馬兒的速度極快,她已無閃躲的可能。
葉洛的額頭冒出一絲冷汗。
她飛速的穩住心神,精神力猛然集中,緊緊的望着奔來的馬兒,更是抓緊了袖中的匕首。
馬兒奔馳的身影越來越近,葉洛繃緊了身子,随時準備揮出武器。
“駕!”男子高高的揮着馬鞭,速度快的如同乘風一般,極速而來。
百姓們望見賽道中央還有個人,紛紛緊張起來。
這人怎麽還不躲開……
馬兒逼近,百姓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上,隻見那馬蹄高高揚起,踩向葉洛的時候……
馬背上的藍袍男子突然身子一側,長臂一伸,便抓起了葉洛的手腕,将葉洛帶至身前。
“駕!”他夾緊馬腹,極速的向前奔去。
衆人松了口氣的同時,又繼續關心起賽事。
藍袍男子之後,還有幾道緊追不舍的身影。
他們駕駛着自己的愛馬,飛快的朝前跑去。
他們似一陣風般刮過,街道的盡頭,正是賽道的結尾處,那盡頭的地方,正挂着一隻火紅色的花球。
藍袍男子飛快的駕馬奔去。
葉洛坐在他的身前,伴随着馬背的跌宕起伏,她不得不抓緊了馬鞍,眯着眼睛迎接着吹拂而來的風。
藍袍男子盯緊了前方的花球,最後揮了一下馬鞭。
馬兒吃痛,飛也般的奔跑。
馬兒撞掉了盡頭的紅布,藍袍男子揚手接住上方的花球,與此同時,勒緊缰繩。
“籲!”
緊随之,後方,三道身影緊随而至。
三個不同服裝、不同氣息的人停了下來。
“蕭王的騎術果然不一般,胯下這匹汗血寶馬、何時能借來給我玩玩,該多好?”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不情願的說道,從懷中抓出一袋銀子,丢了過去。
“蕭王的騎術并非我等能相比的,他赢了,意料之中呐!”另一人笑罷,也是從袖中拿出一疊銀票來。
“哈哈,想蕭王年紀輕輕,便是名利雙收,人生赢家呐,不過,蕭王身前的男子是怎麽回事……”
葉洛正被颠簸的頭暈,眼前晃晃的還沒有回過神來。
藍袍男子笑眯眯的收了銀子,笑問:
“賽馬數年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擋賽道,你們說,該如何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