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一抹圓月懸挂于半空之中,蒼白色的光芒籠罩在大地之上。
夜裏的一切,靜谧而又安甯。
一襲男裝的葉洛來到了酒樓之中。
這是自己的第一家産業,更是投入了她的全部資産,她必須認真對待。
不成功,便成仁。
要麽失敗破産,要麽一舉成功。
葉洛不想看見前者發生,決定酒樓之中的一切,自己都要親力親爲去做。
從裝修、到宣傳,再到菜式的研究與開發……一切都親自去做。
葉洛在酒樓裏忙碌着,葉府中,某些人也不停歇。
博雅院。
裝飾的精緻的房間之中,數支紅燭點亮了整個房間,一切東西染上了橘黃色的光暈,很是漂亮柔和。
桌邊,兩道身影對坐着。
“娘,葉洛那小賤人,今日竟拿着先皇賞賜的鳳佩,在女兒的面前炫耀,真是太氣人了!”葉舒微氣憤的握着拳頭。
因爲龍鳳玉佩,她從下午到現在,心情都是不好的。
“葉洛絕對不能嫁給慕衍,慕衍是我的!”葉舒微氣呼呼。
舒安然愛女心切,連忙拍着她的手背,柔聲道:
“微兒别着急,他們的婚期還有幾個月之久,在這期間,我們有的是時間尋找機會,解除他們的婚約。”
“可是……”
“娘有驚喜要給你。”舒安然揚着嘴角,笑的一臉深沉。
葉舒微怔了怔,有些不明白:
“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扣扣!”
她的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了敲門聲,還伴随着一道壓低的聲音:
“夫人,您在嗎?”
舒安然輕柔的抓着葉舒微的手,疼惜的拍着她的手背,道了聲:
“進來。”
吱呀——
門緩緩推開,一道身着綠衣的丫鬟飛快的進入房間,又趕緊關上了房門,神色緊張。
“奴婢見過夫人,見過二小姐。”
葉舒微見到來人,有些驚訝。
這個丫鬟,不就是……
“要你做的事情,如何了?”
舒安然高貴的揚着下巴,說話間,帶着一股養尊處優的貴氣。
丫鬟趕緊點頭,小心的從袖中摸出一隻錦帕,更是小心的放在桌上:
“夫人,東西在這裏。”
一隻帕子,裏面似乎包着什麽東西。
葉舒微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舒安然笑意深深:
“打開看看。”
葉舒微心生好奇之心,便掀開了那錦帕,便見一枚精緻的玉佩映入了眼底。
這是……鳳佩!
“娘!”葉舒微震驚的站了起來。
“做的不錯。”舒安然掃了那鳳佩一眼,滿意的點點頭。
曾經,她多次見到龍佩,自然一眼便認出了這與龍佩配對的鳳佩。
她将手腕上的那隻镯子拿了出來,恩賜般的放進丫鬟的手中,富有深意的說道:
“你幫助本夫人,是一個很明智的選擇,日後,你得到的恩賜與你的付出成正比,做得越好,賞賜越多。”
丫鬟滿目貪婪的望着手中的翡翠镯子,差點沒有流口水。
這镯子價值不菲,這麽一枚,頂的上她在葉府做事十年!
“謝謝夫人!爲了不引起懷疑,奴婢先行退下了。”
她将镯子收好,飛快的離開了。
房間内。
葉舒微抓起那枚鳳佩,喜歡的左右翻看着,不斷的打量着、摸着,十分喜愛。
這可是先皇賞賜的東西,代表着榮耀與地位,還代表了與秦家的婚約。
隻是可惜了,這麽好的東西,卻不是她的……
她看了一會兒,便将鳳佩放回桌上。
“娘,就算是葉洛沒了鳳佩,也不見得慕衍肯與葉洛解除婚約。”
解除婚約,最主要的還是看秦慕衍。
秦慕衍是個極強倔強之人,他一心喜歡着葉洛,誰都阻止不住。
“真是娘的笨女兒。”舒安然戳着她的小腦袋瓜子,緩緩道來,
“自古以來,沒有哪個男人能夠接受不幹淨的女子,倘若葉洛已經不是完璧之身,秦慕衍還能要她麽?”
葉洛這麽光明正大的戴了頂綠帽子給秦慕衍。
秦慕衍該用什麽樣的胸懷去接受呢?
接受不了!
葉舒微似懂非懂的點點腦袋:
“娘,我們該怎麽做?”
舒安然眸光轉了轉,便湊近葉舒微的耳側,緩緩道來……
……
半刻鍾後,一個丫鬟飛也般的跑進安甯院。
“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出事了!請您立即去前廳一趟!”
半個時辰之後,前廳之中,聚滿了人。
葉長青一家人,許多丫鬟下人們,傅晚也從外面緩緩趕來:
“出什麽事了?”
傅晚拄着拐杖, 在丫鬟的攙扶之下,又是着急、又是擔心的奔走過來。
“娘,您慢着些。”舒安然假意惺惺的走了過去,就要去扶着傅晚。
傅晚漫不經心的腳步一轉,便繞過了舒安然,坐下。
她還未來得及喘口氣,便望向葉長青,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需要大半夜的叫我前來?”
在葉家,除了葉洛的事之外,一切皆由葉長青處理。
像今晚這麽着急的情況,還是頭一次見。
舒安然收回僵硬的手,走了回來,悠悠的歎了口氣:
“娘,還是讓這丫鬟來說。”
前廳中央,跪着一名丫鬟,她的手中,抱着一床床單。
丫鬟磕了個頭,道:
“老夫人,奴婢是浣衣院的丫鬟,今日,在清洗四小姐的被褥時,在被褥上,發現了……發現了……”
她嘴巴張了張,不知該如何開口的她,便将手中的床單一抖。
床單在地上鋪開。
白色的床上中央,泛着一灘早已經幹涸的紅色血迹!
這血迹……
傅晚眼睛一瞪:
“這……”
血迹……
衆人見之,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兩天前……
府中鬧出的四小姐與下人私通之事,原來是真的!
四小姐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
傅晚的臉色很難看:
“這怎麽可能……”
她看着長大的乖孫女,怎麽就這麽被毀了!
這不可能!
她不能接受!
葉長青神色冷然。
舒安然嘴角揚起森森的弧度,她幽幽的歎息着:
“唉,四小姐年幼,真不懂事,我這做叔母的,也沒有看住她,我也有錯……”
“娘,這不怪你。”葉舒微望向傅晚,說道,
“祖母,不是娘不看着四妹,平日裏,娘想教育教育四妹,您都認爲是娘欺負了她,我娘又哪裏敢招惹四妹呢……”
“微兒……别亂說……”
舒安然扯了扯葉舒微的袖子,眸光微垂,看起來有幾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