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舒安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直視那雙似笑非笑、布滿冷意的眼睛。
這真的是葉洛嗎?
這是從葉洛口中說出來的話嗎?
這還是那個膽小怕事、唯唯諾諾的葉洛嗎?
爲什麽讓她感覺那麽陌生,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不,不可能!她親自将葉洛送進那個房間,又親手将葉洛拎出來,葉洛不可能被掉包!
舒安然的臉色幾經變化,好不難看。
“罷了,罷了。”
葉洛意味深長的歎了一聲,她直了直身子,輕撫着腹部上的紗布,感受着那隐隐的痛意,她的眼中泛濫着算計:
“聽聞,秦家要與我退婚。”
葉家四小姐與下人私通之事,一經傳出,滿城皆知。
這些年來,葉洛的名聲本就不好,再經曆了‘私通’一事,她的名聲更是一落千丈。
而那秦家乃是一個書香門第,怎麽會接受一個滿是流言蜚語、甚至身體不幹淨的女子入門呢?
秦家既然得知‘葉洛私通’的事,她與秦慕衍的婚約恐怕是堅持不住了。
舒安然的眼珠子轉了轉,暗暗思索。
葉洛提起解除婚約的事,竟然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還真是有些不正常。
葉洛折身坐下,悠閑的支着下巴,漫不經心道:
“我也聽聞,二位堂姐愛慕秦慕衍已久,卻礙于我的原因,始終沒有機會。”
舒安然眉頭頓時蹙起,不悅道:
“葉洛,你到底想說什麽?”
炫耀麽?
正是因爲這樁婚約解除不了,她的兩個女兒才沒有絲毫的機會!
提起這件事情,她便來氣!
“哦,沒什麽。”葉洛淡淡的說道,“隻是想讓叔母知道,憑借着秦慕衍對我的喜愛,我若是不親口同意退婚,别說這樁婚約退不掉,二位堂姐恐怕是連個小妾都别想當。”
“你!”舒安然氣的直起身體,痛的她呲牙咧嘴,“葉洛!你不要太過分了!”
秦慕衍年僅二十歲,便滿腹詩書、風度翩翩、風雅大度,她對秦慕衍極爲看好,将他當做最佳女婿。
可是卻半路殺出個葉洛來,真是氣死她了!
葉洛慵懶的掀起眼皮,面對舒安然的炸毛,她十分淡定的說道:
“我今天來,特意和你商量個事,而不是來看你呲牙咧嘴。”
“你!”
“我同意解除與秦慕衍的婚約,但是你要給我一個東西。”
“什麽?”
舒安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你說什麽!”
葉洛掏掏耳朵,無傷大雅的扣着粉嫩嫩的指甲,吹了口氣:
“将我娘的傳家玉還給我,我便同意和秦慕衍解除婚約,如何?”
數年前,她尚小,還不懂事,娘親生前留給她的傳家玉被舒安然強行奪了去,這一拿就是十多年。
葉洛想了想,雖然自己對那死去的娘親沒有感情,可是她好歹給了自己這具有血有肉的軀體,自己便将屬于娘親的東西拿回來,也算是爲娘親做的第一件事。
舒安然聽了此話,陷入了一番回憶。
她細細一想,便想起了葉洛口中的東西。
葉家長子尚在時,她便望見葉洛母親身上攜帶着一枚玉佩,質地特殊,材質極品,更是有冬暖夏涼之功效,她極爲喜愛,在葉洛母親死後,便霸占了來。
時隔多年,她還貼身佩戴着此塊玉佩,甚至是喜愛的緊。
如今葉洛一提,她倒是有種屬于自己的東西被搶走的錯覺。
她的手不禁按在了脖頸處,心生不舍之情,便眼不眨心不跳的辯駁道:
“什麽你娘的東西?這可是葉家主母的祖傳之物,曆代葉家主母才有資格佩戴,你娘逝世後,這塊玉佩自然是歸我所有,你想要?恐怕還不夠格!”
到手的東西還想要她交出去?笑話!
葉洛臉色一垮,噌的站起身來,椅子被推的在地上發出了‘嗤’的一道尖銳的聲音,伴随着她薄涼的聲音一同揚起:
“既然你不肯給,就休怪我去皇叔面前拆穿你害我之事!”
冷哼一聲,她轉身便走。
舒安然心裏咯嘣一聲,心跳漏了一拍:“葉洛!”
昨天,葉洛自己刺傷自己,在九王爺面前一番告狀,便害得她受了家法。
若是葉洛再去九王爺面前抖落此事,那她還有活命的可能嗎!
思至此,她臉色難看,望着葉洛遠走的背影,她趕緊從脖子上解下了玉佩,大聲喚道:
“葉洛!回來!我給你!我立馬給你!”
“不要走!”
“我這就給你!這是你娘生前唯一的東西,你快回來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