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妮一番話,說得馬瑞老臉發燙。
他在家作威作福慣了,哪裏受得了這個。
想也不想的擡起巴掌就朝四妮臉上扇過去,中途卻被二妮問問的捉住了。
三妮一把把四妮抓住,護在了身後,對着馬瑞冷笑道:“四妮說錯了什麽,值得馬先生如此大動肝火?
我們姐妹五個,天生天養這麽些年,幸虧得了舅舅舅媽庇護,有了一席之地,容不得誰挑撥離間。
真要遇到拿起子說三道四的,我非得撕了他的嘴不可。”
二妮狠狠的甩開了馬瑞的手,冷笑道:“三妮說得沒毛病!
誰讓我過不下去,我就讓他過不下去。
我一個訂了婚的,惹毛了不過是提前嫁人,走遠點就是!”
大妮看着妹妹們昂首挺胸的樣子,也陡然生出了一股子勇氣,冷笑道:“我今天還坐在這兒,都是看在舅舅舅媽的面上。
都說養兒父母恩,我卻是當了娘才知道,父母應該是什麽樣兒。
那狠心得不認兒女,隻想要好處的父母,拿來何用?
還不如不要來得強一些。
既然你們早已經不要我們了,現在又來黏黏糊糊,有什麽意思?
五妮不滿十歲,尚且知道自食其力。
你們加起來都過百了,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吧!”
五妮此刻也坐不住了,冷笑道:“大姐,怕就怕有的人半輩子都活到了豬身上,完全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五個妮兒全都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有志一同的對抗親生父母。
這樣的局面,是王荞完全沒有料到的。
她擦着眼裏,不敢置信的看向五個閨女,“你們……你們……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樣……嘤嘤嘤……”
三妮隻當沒有看到王荞的眼淚一般,冷聲道:“我們怎麽了?
不過是應了父母的話,死在外面,不去你們跟前讨人嫌罷了。
我們又做錯了什麽?
如果這都算錯,那以後,凡是你們會出現的場合,咱們姐妹五個,絕不出席,這樣可好?”
王荞一個勁兒的搖頭,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王芬看得隻歎氣,王芳卻拉下了臉。
“這年頭,誰家都不富裕。
青山留我們吃頓飯,不過是看在你們路途遙遠的份上。
如果你不想吃,大可不必留下。
這樣哭哭啼啼,攪得大家都吃得不高興,那又何必?
馬瑞說青山沒有待客之道,我倒是覺得你們兩口子一點都沒有做客的自覺。
要吃就擦了眼淚趕緊吃,不吃的話,大門就在那兒,慢走不送。”
徐國平老爺子一行人偷偷摸摸的在心裏給王芳豎了個大拇指。
這姑奶奶實誠,敢說出他們不敢說的大實話。
隻是當事人聽了這話,心裏堵得慌罷了!
王荞有心想走,可懷裏的馬天龍扒拉着桌子不放。
馬天龍一步路都不想走,可扒拉着桌子的手勁兒卻不小,王荞怕傷着他,不敢使勁兒,就更不是對手了。
隻能無奈的坐下。
再看馬瑞。
這丫的翻臉比翻書還快,端着飯碗,義正言辭的說道:“趕緊吃,趕緊吃,别把孩子餓着了!”
一幅生怕吃晚了就沒有了的樣子,真真是丢死個人了!
王荞看着這一幕,隻覺得臉上發燒,眼裏又開始泛起了淚光。
五個妮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的翻了個白眼。
王芬拍了拍王芳的手,笑罵道:“你呀!一天到晚的,瞎說什麽大實話!
都是親戚,以後還走不走動了?”
王芬撇了撇嘴,“幾十年了,也沒走動個啥!
就這樣的人品。
愛走動就走動,不走動算了。”
王芬乜了一眼王芳,一臉的不贊同,“胡咧咧些啥!”
王芳拍了拍王芬的手,感慨道:“大姐,你就是臉皮薄,心慈。被人哭上兩嗓子就心軟。
殊不知,有些人就吃定了你,三天兩頭的打秋風。
虎毒不食子呢!
人家孩子都能說不要就不要,你算什麽?
你得硬起心腸來,爲自己的孩子多想想。
我啊!也是最近才琢磨出來這個道理呢!”
說完,眼角還不忘帶過王荞和馬瑞倆口子。
王荞剛收回去的眼淚,又開始泛濫了起來。
王芬隻覺得頭疼得不行,忍不住點了點王芳的腦袋,“你啊你!讓我說什麽好!
巴巴的上趕着把人家給逗哭了才好?”
王芳撇了撇嘴,“我就是看不得有些人占了便宜還賣乖,總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欠她似的。”
王芬看了看王芳,又看了看王荞,伸手給王芳夾了一筷子菜,“趕緊吃吧!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王芳撇了撇嘴,看在王芬的面上,不再說話。
世紀之戰總算結束,劉玫終于松了一口氣,趕緊的添飯添菜。
這一頓飯,隻有馬瑞和馬天龍吃得忘乎所以,大家都吃了一肚子氣,飯菜都剩了一大半。
劉玫卻甯可全都倒了,也不願意留客。
在吃下去,她就該消化不良了。
王芬知情識趣,率先拉着自己一家子告辭了。
馬瑞還有些挪不動腿,被王芳又一頓擠兌,這才念念不舍的走了。
好不容易把他們都送出門,劉玫覺得自己都老了快十歲。
一回頭,就看見馬家五個妮兒排成了排,齊刷刷的九十度鞠躬,給劉玫行禮道歉呢!
劉玫還能怎樣?
擺擺手,把這事兒揭過呗!
誰家沒幾個極品親戚啊!
王荞這種眼窩子淺,愛哭愛怨天尤人的,還不算個啥。
還不如馬秀兒的殺傷力大呢!
她見天的計較這個,計較得過來嗎?
事後,王青山皺着眉頭跟劉玫保證,以後再不請馬瑞一家過來吃飯了。
劉玫苦笑着搖了搖頭,“一母同胞的,請了大姐二姐不請三姐也不對。一個都不請更不對。
請了他們一家吧,大家飯都吃不好。
不請吧!
以後往來少了,人情淡了,有什麽事兒,找個能商量的人都沒有。
說起這個,我就覺得頭疼。
先把這事兒擱一擱,等我緩過氣來,咱們在讨論吧!”
王青山看着劉玫那樣,又是揉肩,又是捏腿的。
揉着,捏着,不知怎麽的,就變了性質。
戰事一起,這種狗屁倒竈的小事兒,立刻被抛到了九霄雲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