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勇迷迷糊糊中,被喬蘭捏着鼻子,灌了一大碗醒酒湯下去。
即便如此,還是生生睡了一下午。
喬蘭又把多了醒酒湯分給了家裏幾個喝了酒的大男人,自覺的洗了碗,覺着自己完成了任務,又坐下來和王芳,劉玫唠起了嗑。
這番舉動,讓王芳和劉玫直搖頭。
隻是喬蘭慣會撒嬌賣萌,略說了兩句,也就罷了。
姚勇睡了一下午,晚飯的時候才醒,酒是醒了,精神頭卻不大好。
喬蘭把酒給藏得嚴嚴實實的,大家也自覺的沒有提這一出。
姚勇看着一桌子的飯菜,并沒有酒瓶,這才松了一口氣。
姚勇的小表情,讓一群老不修偷笑了好久。
喬智富自然是想起了自己當初結婚回門的時候,王青山卻想起了自己當年帶茅台上門那情景。
一時間,兩人臉上都有了感慨萬千的表情。
簡單吃過飯,趁着天還沒有黑,王青山趕緊扶着媳婦回家。
剛走到村口,馬家幾個姑娘就湧了過來,把劉玫團團圍住,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劉玫笑眯眯的回答着。
都是些針頭線腦,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哪需要到村口候着?
不過是心裏惦記着懷孕的劉玫罷了。
王青山看破不說破,嘴角忍不住往上勾了勾。
都是好孩子啊!
說說笑笑着,大家回了自家小屋。
喬家村村小五年級有兩個班,附近好些村子的人都在這裏求學。
馬家三個丫頭都插班在了五年級一班。
這次期末考試,馬家三個丫頭直接包攬了班級前三名。
這麽亮眼的成績,多少人羨慕嫉妒恨來着。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對學生來說,這是件好事;可對于老師,尤其是王二寶老師來說,内心的崩潰可想而知。
爲了挽回尊嚴,這個寒假,王二寶一天都沒有出過門,整天都在埋頭苦讀。
少了王二寶蹲在院子外面,王青山都有些不習慣呢!
不同于王二寶的埋頭苦讀,這三個妮兒放完寒假,就做了三天的寒假作業,其他的時間,三個妮兒該幹嘛幹嘛!
做得最多的,不是學習,而是......家務。
什麽打獵啊!撿柴火啊!撿闆栗、核桃、白果啊!......諸如此類!
要是被王二寶知道了,還不知道會被氣成什麽樣兒呢!
五妮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木香鎮有個廢品回收站,拉着劉玫商量着要去廢品回收站淘一套教材回來。
劉玫想着上一輩子聽說過的那些收藏故事,有些意動。
當天晚上,劉玫就拉着王青山絮叨了半天。
王青山什麽都沒說,隻看了一眼劉玫已經顯懷的肚子,劉玫立刻洩了氣。
王青山揉了揉劉玫的腦袋,安撫道:“木香鎮的廢品回收站,早前就是糧站的倉庫。
攏共兩間青磚房子,還有一間住了管廢品回收站的老張頭一家。
三妮他們要去淘置一套教材都不一定能行,你就不用費心了!
再說了,我們木香鎮這百年間,攏共隻出了兩個人物。
一個是喬家村的老祖宗,是個舉人,經過大挑,任了教谕。
一個是我們王家寨子的老祖宗,行伍出身,當過把總。
你覺得,這一畝三分地,能有個啥?”
本來還覺得興緻勃勃的劉玫,聽了這話,嘴角抽了抽,歇下了旁的心思。
王青山拍了拍自家媳婦,哄着睡了覺。
正如王青山所料,三妮她們挑挑揀揀,也不過是湊齊了從小學一年級到初中的一套教材。
至于高中教材,也不過是零星有幾本罷了!
這年頭,帶字的玩意兒都得嚴防死守着。
老張頭把個廢品回收站的工作看得極其重要,識拿着書翻了又翻。
不經意間,五妮看到老張頭住的屋子裏有那麽幾塊床闆,眼前就是一亮。
五妮跟着劉玫混了些時日,見識到是漲了不少。
眯了眯眼,指着那幾塊床闆笑道:“張師傅,我家剛得了一個弟弟,正好要打床,我看着這木料委實不錯,能不能轉手賣給我。”
張老頭看了看自己準備拿來當柴火的床闆,上面沒花沒草的,大方的點了頭。
在确定隻是普通的教材,老張頭把課本和五妮挑出來的床闆拎上大稱,輪斤賣給了三個姑娘。
走出了廢品回收站,三妮和四妮對視一眼,把那床闆往地上一扔,一左一右的夾住五妮,冷笑道:“說吧!什麽床闆,值得你花這麽些錢,讓我們倆給你大老遠的擡回王家寨子去?”
五妮摸着那光滑的床闆,呵呵一笑。
“這上面的,可不是油漆,而是木頭泡過桐油以後,自然形成的原木光澤。
這木頭,應該是舅媽提過的紫檀。
回頭改做成箱櫃、盒匣什麽的,給姐姐們做嫁妝,讓姐姐們也得意一把。
就算邊角廢料,做個珠串什麽的,也能帶帶不是?”
三妮和四妮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伸出手,一左一右的敲在了五妮的頭上。
“小丫頭片子的,沒個羞,動不動的把嫁人挂在嘴邊。”這是三妮。
“什麽當說,什麽不當說,不知道麽?”這是含蓄的四妮。
五妮捂着自己的腦袋,可憐巴巴的看着兩個姐姐,一臉的委屈。
“這年頭,說句實話都不行麽?”
三妮和四妮對視一眼,齊聲說道:“不行!”
五妮抱着書,嚷嚷道:“你們欺負我,我要告訴舅媽去!”
三妮啐了他一口,和四妮擡起那幾塊床闆,興緻勃勃的回家去了。
劉玫看到那紫檀木的床闆,比五妮高興多了。
她估算了一下幾塊床闆的大小,決定找王木匠把這幾塊床闆打成五個妝盒,給馬家五個妮兒當嫁妝。
馬家五姐妹卻是不依,磨着劉玫非讓她改成七個。
說是自家姐妹都有,也不能少了劉玫和瑩瑩那小丫頭的。
還說,等妝盒打好了,雕刻的事兒還得她來。隻當,那妝盒是她的手工錢好了。
劉玫拗不過她們,隻得照做了。
看着那幾塊紫檀木的床闆,王青山隻覺得自己的臉疼得不要不要的。
被打臉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