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甯家,但是他愛甯青青。
明天,厲枭寒要和他愛了十二年的女孩結婚。
縱然一夜無眠,厲枭寒也沒有絲毫倦意。
他用完早餐,早早換好禮服,然後,等來了下人戰戰兢兢地彙報。
“厲……厲少,甯小姐突發高燒,昏迷不醒,一直說糊話。”
言外之意很明顯,新娘子重病,這婚禮……還辦不辦?
“是麽?”厲枭寒唇邊浮現冷酷笑意,“不管用什麽辦法,伺候甯小姐起床,婚禮照常舉行。”
昨夜,他在監視器上看到甯青青發完脾氣,在屋内踱步天亮,然後關了空調,用電熱毯裹住自己,跳上床僞裝高燒生病。
想逃婚麽,青青?
沒用的。
我愛你入骨,非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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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青青知道一幹人全候在外面等着,但她不想理。
醫生來看了,歎口氣又出去,大概是看穿她裝病,又不好直言。
她就是不想嫁給厲枭寒那個變态,這辦法雖爛,但是能拖一刻是一刻,拖不了也不讓那個變态好過。
耳邊突然想起一連串的腳步聲,窸窸窣窣的摩擦聲,随即是下人們比平時高一個八度的說話聲。
“這是lsu的《野望》。”
“這是《春歸》,厲少在拍賣會上拍的。”
“這是東晉顧恺之的真迹,也是厲少在拍賣會上拍的。”
甯青青神經一跳,怎麽回事,厲枭寒想幹嘛,這些是她當初拿去拍賣的字畫,全都是她母親生前珍愛的東西。
下一秒,就聽見管家大聲說“點火,把這些字畫全都燒了。”
甯青青心中一緊,不顧自己眼下重病卧床不起的“真相”,頓時直接從床上坐起。
“你們在幹什麽?”她急道。
她房内不知何時多了個火盆,管家正拿着那副《野望》,懸在火盆上,火苗一吐一吐的,眼看就要燒着了。
“住手,停下,快停下。”甯青青看得心驚肉跳。
“甯小姐的病好了嗎?”管家拿着那幅畫,不爲所動。
“你們,”甯青青怒道,“厲枭寒說了,我跟他結婚,這些字畫算作聘禮,你們現在在幹什麽,誰允許你們燒我的畫了?”
管家微笑着提醒“甯小姐,您也說過前提條件是嫁給厲少,在您沒嫁過來前,這所有的一切都還是厲少的。”
甯青青氣得發抖,卻無計可施,每一次厲枭寒都精準地掐住了她的軟肋,眼下,她又怎麽能對母親的遺物無動于衷呢。
她煩躁地閉了閉眼,不想說話。
“伺候甯小姐起床。”
管家退出去,傭人化妝師造型師全部湧過來,甯青青冷着臉,被人扶下床。
厲枭寒,你狠,我跟你沒完。
甯青青被人團團圍着,像具人偶那樣任由人打扮。
“甯小姐,你真的太美了。”化妝師稱贊道。
“克拉的火彩鑽,甯小姐,厲少一定很愛你。”造型師幫她扣好項鏈搭扣,滿眼羨慕。
“這婚紗實在太美了。”發型師說,“要幾十萬美金吧。”
“甯小姐,時候要到了,我們走吧。”化妝師幫她放下頭紗。
甯青青面無表情地看着鏡子,沒有任何反應。
鏡子裏的人堪稱絕色,隻是眼睛裏毫無神采。
“甯小姐,厲少還在外面等着呢。”化妝師委婉催促。
半年,隻要熬過半年,爸爸和哥哥就回來了。甯青青垂下眼眸,攥緊手指,在衆人的簇擁裏,漠然起身。
盛裝打扮的她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還未走出門口,一片喜氣洋洋的稱贊裏,突然插進一個尖利女聲。
“還以爲我哥娶的誰呢,原來就是這種貨色,根本比不上陸露姐。”
聲音很大,刻意讓所有人都能聽清。
房中詭異地安靜了一秒,甯青青充耳不聞,拎着裙擺往前走,她此刻心中愁腸郁結,不想理睬。
不料對方不依不饒,“我哥就是跟陸露姐賭氣才娶你的,憑你也想嫁到厲家來,做夢。”
甯青青偏頭看過去,是一個年輕女人,濃妝豔抹,張牙舞爪的。
這是厲枭寒的表妹周小幽,一個圈子裏的笑柄。不知道什麽原因,她從小過繼給了厲枭寒的母親,聽說他們兄妹感情還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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