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就看我家公子有腿疾,好欺負嘛!”
“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還有你們這種目無王法的人,聽風樓的千面羅刹都不敢惹我家公子,你們算老幾?”
“這就是證據!”紅衣男子揚起手裏阿勳剛割下來的衣角,“這是我在追賊人時,從他身上割下來的衣角。大家看看,這塊布料和這個男人身上穿的是不是一樣的?因爲我剛才追的急,那賊人一定還來不及換衣裳。”
“他的衣角确實少了一塊。”一圍觀的群衆說了一聲後,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哪塊缺了角的衣服上,确實與紅衣男子手裏的那一塊的同一種布料,而且大小也差不多。
“那明明是我割下來給你的,你怎麽倒打一耙呢!”阿勳辯駁道,“大家别聽他胡說,他就是一騙子。”
“誰會把自己好好的衣服給割下來?”紅衣男子質問道,“再說了,這布料可是上等佳鍛,可不便宜,你問問大家,他們誰會願意把這麽好的衣袍給割掉?”
“她偷了什麽東西?價值多少?”夜羽寂冰冰冷冷地問道。
“一件地級靈寶!”紅衣男子伸出一隻手,道,“值這個數!”
“五千極品靈石,也不是很值錢嘛!”夜羽寂說道。
“不對,我說的是五萬極品靈石!”紅衣男子獅子大開口道,本來他沒想過要這麽多,能拿到五千中品靈石他都很滿足了,可這個男人一開口就是極品靈石,還說不值錢,這種肥羊不宰他宰誰。
“可以!”夜羽寂冷笑了一聲,“我這件衣袍乃萬年冰絲織就而成,無拼無縫,價值在十萬極品靈石之上,如今被你毀了,這又該怎麽算呢?”
萬年冰絲!!
紅衣男子這才發覺手裏的這塊衣角确實冰冰涼涼的,而且還能從這小小的衣角感受到道法自然的法則,他絕不能承認。
“你以爲萬年冰絲是大街上的白菜,誰都能得到的?據我所知,萬年冰絲織就而成的寶衣不僅有自動防禦的作用,還能将對方的力量反彈過去,普通的刀劍根本就割不破。”
紅衣男子說到這兒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了。
“那你剛才說,我的衣角是你在抓賊的時候割破的,你可以拿出你的武器,試着将你手裏的衣角割破,如果你能割破,你的東西我賠,我的萬年冰絲衣袍也不用你賠,倘若你不能将其割破,後果很嚴重!”
夜羽寂一擡眼,在人群中又看到了司馬珠珠。
她不嫌熱鬧地從人群中擠了進來,一看到是夜羽寂兩人時,向旁邊的人打聽了一下原委,尖酸地笑了起來。
“搶花燈、采花賊、跟蹤狂,現在有又成了小偷,你可真厲害啊!”
“我是不是小偷,司馬姑娘要不要賭一把!”夜羽寂看着司馬珠珠,“賭你整個司馬家的性命!”
司馬珠珠雖然刁蠻了些,可輕重緩急她還是知曉的,哪敢拿整個司馬家來賭。
“怎麽?不敢了?”夜羽寂冷笑道,“那就閉上你的嘴!萬一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的刀,司馬姑娘可就得香消玉殒了。”
“哼!”司馬珠珠不敢吭聲,忍着一腔怒火退到了一旁。
隻要是禦靈大陸的人,一提到司馬家,無人不曉,無人不曉,滄瀾帝國國庫裏的寶貝,至少有一半是司馬家進貢的。
在場的人聽到夜羽寂喚出司馬姑娘的時候,都羨慕嫉妒地看着司馬珠珠,司馬家可是帝都第一富甲。怎麽會被這個“小偷”說得一愣一愣的?
此時的紅衣男子打起了退堂鼓,甚至想溜之大吉,夜羽寂開口提醒道:“你剛才不是說,我的衣角是你割破的嗎?”
紅衣男子被逼得走投無路了,手裏的衣角成了燙手的山芋,他剛才用袖中劍試了一下,這可是他的殺手锏,削鐵如泥不在話下,現在别說割破衣角,連條痕迹都沒能留下。
怎麽辦?
紅衣男子心中忐忑,腦子裏外迅速翻轉,他現在隻想脫身。
于是,一個荒唐的理由出現了:
“我的武器剛才在追賊人的時候丢了,你得讓我回去找找。”
“我想司馬姑娘不介意将她的長劍借你一用的。”夜羽寂哪會讓他離開。
“公子,我這可是地級武器,叫連霜,削鐵如泥,鋒利得很。”司馬珠珠直接把佩劍遞給紅衣男子,“不用謝我哦!”
真是添亂!
紅衣男子欲哭無淚,地級武器哪能割破萬年冰絲啊!就算是天級武器,也要實力雄厚的人才能有一絲機會。
“公子,我錯了,你饒了我吧!”紅衣男子噗通一聲跪了一來,“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好不好?”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紅衣男子是個騙子。
司馬珠珠震驚了,擡腿就給了紅衣男子一腳,将人踹倒在地後,生氣得轉身就走了,這個混蛋,差點讓她賭上整個司馬家,該死!
夜羽寂沒開口留下她,其他人也更不敢,司馬家,他們惹不起。
紅衣男子爬起來,再次跪着,哀求着,衣服不是他損壞的,他賠不起啊!
“那個女人是誰?”夜羽寂問道。
“公子,我……我不認識她的……我……”
紅衣男子支支吾吾地,就是不願說出女子的身份。她是他最親近,最想保護的人,也對他最重要的人。他甯願自己受苦受難,也不會讓她受半點傷害的。
“就算你不說,我也能找得到她。”夜羽寂冰冷冷地看着男子,“我最恨女子近我身,何況她還弄髒了我的衣袍,那雙手沒有留着的必要了。至于你,明日自己去衙門自首。把你這些年所做的壞事都交代清楚。”
男子連連點頭,态度十分真誠,可他心裏卻鄙夷着夜羽寂,大家都帶着面具,誰也不認識誰,隻要讓他離開,他肯定會溜的,哪個會傻蛋自己去找罪受。
至于小荷(向夜羽寂求救的那個女子),她早就溜了。隻要重新換件衣服,換張面具,就算再次出現也沒人分辨得出來。
他很自信。
心中又開始尋思着找下一個倒黴蛋。
夜羽寂取下自己的面具,很多人一眼就認出了他,驚訝的張開了大嘴,随後快速反應過來,連忙朝他鞠躬拜禮:
“帝師大人萬安!”
“帝師大人萬安!”
“帝師大人萬安!”
“帝師大人,此人竟然敢在此興風作浪,我們一定會将他扭送衙門,繩之于法的。”
“沒錯,此人竟然敢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就行騙,煉制罪大惡極!”
……
紅衣男子這時候是徹底蹭崩潰了,上一秒他還在沾沾自喜地策劃着下一個目标,這一刻死神就來了,來的那麽快,讓他毫無準備。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小的真的不敢了,大人!”
“明日帶着那個女子去自首,否則你們倆就等着身首異處!”夜羽寂從輪椅上站了起來,“願蒼天佑我滄瀾帝國昌盛萬萬年。”
所有人都齊齊鞠躬,嘴裏跟着喊着,“願蒼天佑我滄瀾帝國昌盛萬萬年!”
“願蒼天佑我滄瀾帝國昌盛萬萬年!”
“願蒼天佑我滄瀾帝國昌盛萬萬年!”
等衆人擡頭時,夜羽寂和阿勳都不見了。
随即又齊呼道:“恭送帝師大人!”
……
輪椅上的男子是夜羽寂的消息不胫而走,花燈節這個特殊的日子,夜帝師大人帶着面具去遊玩,這說明了什麽?
說明了他想尋找一個心愛的女子共度餘生。
帝師夫人的位置太具誘惑力,就算簡米死去沒多久,他就這麽急着找女人,有點無情。可人家願意,誰也不敢質疑半分。
司馬珠珠無法淡定了,父親昨日剛才給她說,夜羽寂的師傅跟他商量要把自己嫁過去,讓她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裏,别到處亂跑。她不僅亂跑了,還傻不拉幾地對夜羽寂自報家門,還說了那麽多狠毒的話,這下好了,自己把自己給作死了。
不行!
她不能讓自己這到手的幸福就這樣溜走了。
她得去找夜羽寂解釋清楚。
……
聽風樓總部,這是枭可第二次來,上次送急匆匆地南瑞風過來又急匆匆地趕回去,都沒好好欣賞聽風樓的内部格局。
看着床上漸漸好轉的南瑞風,對一旁的閻祁的專屬大夫九江(江湖人稱霧裏花)豎起了大拇指,毒術她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包括她的師傅雲飛揚,可醫術她卻不精通。
九江謙虛地說道:“夫人謬贊了,南公子求生欲極強,他能挺過來,我也覺得不可思議。”
“隻是他的雙手……”九江歎息了一聲,“屬下愛莫能助。”
枭可笑了笑,“隻要阿瑞能活過來,他的雙手不是問題。”
“夫人可是有法兒?”九江一直聽聞枭可擅長使藥,她煉制出來的藥丸效果确實不錯,可這手筋都被人給砍斷了,用藥根本不可能爲其複原的。
枭可正欲回答他, 突然,天魔殘劍上泛起了一陣紅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