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可好?”
枭可趕緊從閻祁身上收了自己不老實的四肢,笑道,“我睡了多久?”
閻祁回答: “青蛙教過了三次,蜜蜂飛過了一次,隔壁的狗叫了一次!”
“你這叫什麽答案!”枭可坐了起來,兩人在一張床上還真有些尴尬。
閻祁兩手抱頭,平躺着: “太陽一直停留在那兒,樹影也未有一絲變化,無法分辨時間長短。”
“你一直沒睡?”
枭可反臉問道。
“我不困!”閻祁笑道,能看着枭可睡覺的模樣,他哪舍得睡。
村莊裏很靜,應該是人們還沒起床,枭可按平日裏自己睡覺的時間估了一下,她應該睡了五個小時左右。
“閻九,要不我們出去走走,看看這神秘的杏花嶺?”
閻祁一骨碌坐了起來,挺直了腰闆, “好!”
風兒習習地吹 ,杏花随風灑落,飛飛揚揚,落在兩人的身上。
“之前在靈劍宗的時候,我感覺我的體内有九王妃的遺念,她不希望我傷害玉蒙,這感覺很強烈。”枭可讨論道,“能跟我說說他們兩個的事嗎?”
“玉蒙自小天資聰穎,天賦極佳,嶽明遊曆的時候發現了他,将他帶進了靈劍宗,而枭丞相的女兒也就是九王妃,和他截然相反,是個修煉廢柴,處處受人排擠,遭人白眼,玉蒙這個當表哥的對她自然也就多關心了些,日久生情也無可厚非,可不管是靈劍宗宗主嶽明還是玉蒙的本家,他們都決不會讓玉蒙無與九王妃在一起,枭丞相知曉後此事後,九王妃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枭可聽完也挺替九王妃感慨的,她們一定很相愛吧。
“聽他們說,成親前三日你失蹤了,怎麽回事?””
“毒發了!”
閻祁回道。
“這也許就是命中注定吧。”
如果九王妃不死,枭可有可能不會出現,或者是出現在别的地方,碰上了别的人。
“閻九,你說我是不是不該出現?”
枭可有些難過,如果她不多管閑事,就不會被炸彈送到這裏來,她的那九個殘魂也會有自己的生活,不會被死亡,成爲她身體的一部分。
她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活生生的人,就算她們隻是一個靈魂碎片,千百年後,也有了獨立的思想,是一個完整的人,自己的突然的出現,無情地剝奪了他們活下去的機會。
“這是她們的使命,也是你的使命!!”
閻祁回道,“嚴格說來,你也是靈魂碎片之一,和天魔殘劍一樣,你們不主宰别的碎片,它們就會反過來主宰你們的命運。”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在這片被人遺忘的杏花林中,兩人順着鄉間小徑一路遊覽,經過一農家小院,引來一聲狗吠,接着又是一聲,兩聲,其他地方的狗也被帶動起來,給這甯靜的“夜晚”增添了些許氣氛。
小院四周有一圈籬笆,很是随意,狗兒脖子上套着一根繩索,系在柴門口,正有一聲沒一聲的叫着,好像在向别人證明,它還活着一般。
白晝不存在,命運不交替,不修真,不是仙,杏花林的鄉親們卻能一直存活,這太稀奇了。
枭可他們接着往下遊走,被一條小溪擋住了去路。
小溪緩緩流淌,溪水清澈見底,還有幾株水草順着水流的方向晃動着。
枭可蹲下來,輕輕捧起一捧水,手剛碰到溪水時,反臉看向閻祁:
“溫的!”
難道這杏花嶺還有小火山?
閻祁摟了摟衣袍,也蹲了下來,把手伸進溪水裏,溪水穿過指間,溪水并不像枭可說的那般,寒的徹骨,透心的涼。
“冰的!”
閻祁以爲是自己的感官出了問題,再次将手伸了進去,手指瞬間充滿活力,血液好似被淨化,虎口因經常握劍而磨起的繭漸漸消失,變得嫩滑起來。
“這是……不老泉!”
閻祁激動地看着枭可,“可兒,這是不老泉!”
枭可終于明白了,杏花嶺的人爲何能幾百年如一日的活着,還有那開不敗的杏花,就是因爲這條溪水。“同一條溪水,同一個地方,爲了我碰到的溪水是溫的,你碰到的确實冰的?”
“也許……我的男人吧!”閻祁也無法解釋,古籍對不老泉的記載少之又少,也沒人想過,不老泉真的存在!
閻祁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運氣了,捧起一碰水,說道,“傳言喝了不老泉的人,不老不死,與天同在!”
“别喝!”枭可一把彈開閻祁手裏的不老泉,“不能喝!”
“不能喝!”
“不能喝!”
枭可一連重複了好幾遍,她不知道是爲什麽,就是覺得這不老泉不能喝。
“好!”閻祁沒有追問,将手上殘餘的水珠蒸幹,“那我們去别處看看!”
“閻九,你就這麽相信我?”
他們面前流淌的可是一條喝上一口就能讓人得以永生的不老泉,就因爲枭可的一句話,閻祁就放棄了永生。
人們之所以修真,不就是爲了永生嗎?
閻祁笑了笑,這一笑他已經給出了答案。
靈劍宗,羅千羅陽站在玉蒙的房間裏,羅千心事重重,坐立不安,擔憂道。
“大師兄,真的不用請宗主出關嗎?”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玉蒙回道,“天機子老人可有回話?”
枭可離開後,他就派人去給預言師天機子送了一封信,靈劍宗有難,希望他能出手相助,這都一天過去了,什麽消息也沒回,真讓人心急。
“沒!”羅千搖了搖頭,“要不我們去找玉女宗和青天宗,還有法靈寺,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應該懂,我想他們應該會幫我們的。”
“青天宗不會出手的!”
玉蒙很清楚,木氏兄弟知道木可的事,是不會主動招惹這麽一個強敵的。
“元靈大陸的宗門在木可的眼裏,根本就算不得什麽,之所以會請天機子出山,是因爲夜羽寂!”
枭可是木可的妹妹,夜羽寂與枭可關系匪淺,天機子又是夜羽寂的師傅,不看僧面看佛面,木可應該會放他們一馬的吧。
“可天機老人不回話,我們也不能幹等啊!”羅千愁容滿面,“大不了和她拼了!”
“她一個人就能滅了我們整個靈劍宗,你拿什麽和她拼?”玉蒙的話一點不摻假,南家傭兵團少說也有上千人,連尤養和尹霜霜都畏懼她的毒術,一個靈劍宗還不夠她塞牙縫的。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羅陽還沒說出内容,一想到自己的點子就沾沾自喜,“聽風樓不是号稱元靈大陸第一嗎?那現在這片大陸出現了危機,你說他們會不會有壓力呢?要是我們去聽風樓,請千面樓主暗殺這個木夫人,你說他會不會接??”
“聽風樓?”
“暗殺?”
玉蒙冷笑了一聲,“你知道聽風樓的千面羅刹是誰嗎?”
“元靈大陸第一強者啊!”
羅陽很鄭重地說道,“唇亡齒寒,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就團結起來,一緻對外。”
玉蒙搖了搖頭: “禍從口出,這種話以後别再說了,小心惹禍上身。”
“你是大師兄,你說了算!”
羅陽有些郁悶,自己可是一心爲靈劍宗着想,怎麽就變成惹禍精了呢。
“閻祁九王爺就是千面羅刹,你說這個任務他會接嗎?”玉蒙向羅千解釋道,真怕他會犯傻。
閻祁可是個修煉廢柴,他怎麽會是千面羅刹呢??
羅千嘴巴張合着,久久也沒說出半個鍾字,這消息真讓人受不了,簡直就是難以接受。
爲什麽呀這是?
閻祁爲什麽要隐藏身份信息?
這下完了!!!
徹底完了!!!
元靈大陸的第一勢力,第一高手都要反過來對付靈劍宗,靈劍宗到底是做了什麽啊??
難道真如閻祁說的那樣?宗主用活人祭祀,那個活人的背景偏偏又如此恐怖!!
“大師兄,你……你和師傅……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們啊??”
羅千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你想說什麽?”玉蒙問道。
既然都說出來了,羅千也不掖着了, “活祭!用枭師妹活祭,可有此事?”
“有!”玉蒙回答,“她活,死萬人,她死,萬人生!”
這是師傅當初告訴他的。
“有證據嗎?有……什麽……可以……她隻是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小姑娘,你們……爲何……”
羅陽後退了幾步,他們可是光大明正的宗門,向來心懷天下,最恨的就是這種下作手段,怎麽會做出這種邪惡之作,用活人作祭呢!
“大師兄,你定是騙我的吧!”
羅陽怎麽也不願相信,自己聽到的這一切。
“之前師傅告訴我的時候,我也和你一樣,怎麽都不信,可現在,我信了。”玉蒙說道,有木可這麽一個睚眦必報的姐姐,又有閻祁這麽一個冷血閻羅作靠山,若她不死,元靈大陸必将大亂。
“你們都是魔鬼……”
“你們都是魔鬼……”
羅陽像發了狂一般,沖出了房門。
“羅陽!”
“讓他靜靜吧!”
羅千欲要攔住他,被玉蒙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