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可他們收了魔獸,天已經黑了,她并未對野獾采取任何的措施,野獾便狡猾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帶着傷腿,一瘸一拐地往林子裏鑽。
“姐姐,姐姐,野獾溜了!”小貝歆發現野獾不見了,急得跳腳,不知該如何才好。
“夫人,我去把它抓回來!”閻祁扭頭看向幽暗的林子深處,血腥味還在,它跑不遠。
“不必了!”枭可牽起了小貝歆的手,她早就用加了純魔晶之氣的血液灌進了野獾的腹中,野獾現在渾身都是魔晶之氣。在他生産之前沒有哪隻魔獸敢去惹它。
她尹霜霜有占天師爲她沖鋒陷陣,我枭可有滄瀾帝國的帝師大哥罩着,鹿死誰手,猶未可知!枭可從不主動招惹是非,可他們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己孩子的身上,她決不會坐以待斃
夜色漸濃,天邊浮起一線彎月綴滿星粒,枭可三人并未回程,留在了山林中,享受着甯靜的生活。小貝歆伏在閻祁的懷裏睡着了。
枭可的面前是一堆燃燒得特别旺的火堆,火星子随着風兒在林中亂飛。
“閻九,尹霜霜當初爲何要背叛你?”
閻祁擡眼對上了枭可的眼睛,枭可的眼中沒有一絲戲谑,認真嚴肅,不是玩笑。
“我也不知道!”閻祁突然覺得自己很失敗,“也許是她太會演戲,隐藏得太深。”
“你的意思是她何時變了心你都沒感覺?”
如果兩人真心相愛,怎會連這點都感覺不到。
“可能……是我忙着修煉,忙着突破,忽略了吧!”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枭可不想莽撞行事,必須摸清敵人的底細才行,如果連敵人在哪兒都不知道,還打什麽仗。
“夫人,尹霜霜身後的勢力不僅僅是光明聖殿!”閻祁想起過往,“那人是從五重天下來的曆練者。”
“尹霜霜的心上人?”枭可問道。
“嗯!”
閻祁深鎖着眉毛,臉上如一潭死水,沒有一絲表情,随意應付了一聲。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枭可一本正經,鄭重嚴肅,“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隻要足夠迷惑你,就足以毀了你。心軟是病,情深緻命。”
“年少無知,總會做一些錯誤的決定。”提起往事,閻祁心中隻剩下無盡的仇恨。年輕的時候,連多愁善感都要渲染的驚天動地。長大後卻學會,越痛越不動聲色,越苦越保持沉默。時間漸漸帶走了年少輕狂,也慢慢沉澱了冷暖自知。
成熟的代價是殘酷的,他不停地逼着自己踉踉跄跄的受傷,跌跌撞撞的堅強。你越懂事,這世界就讓你承受越多與年齡不符的痛苦,你越忍耐,這世界就給你越多需要忍耐的東西。
學會咽下成長的痛楚,學會堅強
。
“你後悔嗎?”枭可感同身受,要是時光可以倒流,她真希望自己永遠也長不大,大人的世界很精彩卻很殘忍。
“不悔!”閻祁回答,“從最初的懵懂無知到成熟懂事,時間不一定能證明很多東西,但一定能看透很多東西,人性本惡。我一直以爲人是慢慢長大的,其實不然,人是一瞬間長大的。”
……
聊的累了,枭可就躺在火堆邊睡着了,閻祁把小貝歆放在她旁邊,取下自己的披風,蓋在二人的身上,自己負責守夜。
次日清晨,獨孤傅岚發現閻祁昨夜徹夜未歸,心中警覺,馬上去了枭可的院子,發現枭可也不在,憋了一肚子的火,實在難受,就漫無目的的在南家轉悠,路過前院時,正好看見金雲凱在指導南卉心練劍,兩人眉來眼去的,礙眼得很。
“金公子,本座技癢,想與你切磋切磋,順便教你兩招如何?”
“獨孤公子,金大哥他現在沒空,你要是無聊,就去外面轉轉!”南卉心收了劍,将金雲凱擋在身後,“你要是真想找人打架,等千公子回來,我替你轉告他,相信他一定會很樂意奉陪的。”
“伶牙俐齒!”獨孤傅岚瞟了一眼金雲凱,冷聲嘲諷,“隻會躲在女人背後的男人,就是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
“還請獨孤公子賜教!”金雲凱從南卉心身後站了出來,抱之以拳禮。
“金大哥,他是故意激你的,你可别上當,你要是敢和獨孤公子打架,我就不理你了。”話畢,南卉心将金雲凱扯到自己身後,藏了起來。
“好!都聽你的!”金雲凱溫柔一笑,他知道南卉心說怕他受傷,他不可能是獨孤傅岚的對手,因爲自家尊主和夫人昨日出去後就沒回來,他心裏堵得慌,想找自己發洩呢。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給娘親請安吧!”南卉心将劍回鞘,挽起金雲凱的手臂,故意在獨孤傅岚的面前秀恩愛,氣死他。
反正有木姐姐和千公子在,這家夥翻不了天。
“真沒出息!”獨孤傅岚哼唧了一聲。
南卉心聽見獨孤傅岚說金雲凱無能,沒出息,怒火沖天,金雲凱是他人,自己怎樣虐待打罵都可以,但決不允許别人說他半點不是。
扭頭回來,笑眯眯地說道:“獨孤公子,你想知道你爲何不受待見嗎?木姐姐說過, 好男人标準就是娘子出門要跟從,娘子講錯要盲從,娘子的命令要服從,娘子化妝要等得,娘子的生日要記得,娘子打罵要忍得,娘子花錢要舍得。”
獨孤傅岚還沒來得及插上話,南卉心又接着說道:“木姐姐還跟我說過,她喜歡的男人一定是……我就不告訴你!”
“南姑娘如此天生麗質,知書達理,蕙質蘭心,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獨孤傅岚爲了能得到答案,一個勁兒的猛誇南卉心。
“停!”南卉心雙手交叉,擋在胸前,“男人沒臉沒皮起來還真是無敵了,告訴你也無妨。木姐姐說過,她喜歡的是幽默寬容,細心體貼,誠實專一的男人。那些風流花心的,愚昧小氣的,以自我中心的,違背娘子意願的男人,通通不要,而你……哼哼……自己琢磨琢磨吧!”
獨孤傅岚還在消化南卉心的話,南卉心已經拉着金雲凱離開了。
他要是知道南卉心就是平日裏聽枭可的言論聽多了,随口胡扯一通,不知會作何感想。
水域城裏,尹霜霜暫居的大院門口,楚雲和玉蒙等人在巡邏,院子裏是陸續而來的待産孕婦,她們都在互相攀比,眼裏竟是不屑,總覺得自己的孩子高人一等,肯定能被聖殿收入門下,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大師兄,你覺得殿主真是要收了他們的孩子嗎?”楚雲小聲說道。
“不該問的别問,不該想的别想,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玉蒙一臉愁容,他不知道聖殿爲何要聚集這麽多的待産孕婦,可絕不會是想收她們的孩子,資質上佳者,不計其數,爲何要從這些還沒出世的嬰兒裏尋,說不通。
“大師兄,你猜我我昨天下午看到誰了?”要不說楚雲天真呢,這思想跳躍得不是一般的快。
“不會是看到你哥了吧?”
“當然不是了!”楚雲笑嘻嘻的,“我看到水無心了,就是那個酒肉和尚,你還記得嗎?”
“他怎麽了?”身後的木氏兄弟好奇地問道。
“也沒什麽,就是修爲又增加了不少。”楚雲憋着嘴,“我們來元靈大陸也有一段時間了,東方前輩還什麽都沒教我們呢!”
“對呀,還不允許我們偷師學藝,這樣下去,我們真成了混吃等死的廢物了。”木凝華附和道。
“他應該是想磨磨我們的性子吧,别着急!”玉蒙開言,“不知道有多少人爲了能進入聖殿,争得是頭破血流,上千年的曆史底蘊,怎會沒一點規矩,禍從口出,千萬管好自己,尤其是嘴巴!”
“大師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玉蒙說道: “楚雲,你哥哥很擔心你!他讓我給你告訴你,希望你能去找他。”
“他要是擔心我,都沒來找過我!”楚雲賭氣,他竟然到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大名鼎鼎的聽風樓的副使。
“你不是小孩子了,他尊重你的選擇。”
“他又沒給我地址,我怎麽找?”
“水域鎮南家!”
“知道了!”楚雲回道,“等換了崗就去。”
大院裏又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楚雲反臉張望,“這是第十個了吧?”
“是十個了。”木安瑞也朝大院裏張望着,“可沒有一個是那個男人需要的,真不知他們想要做什麽。”
“聽說他是聖殿的占天師,這次特地過來,就是爲了這些孩子。”楚雲回道。
“别嘀咕了!”玉蒙喊道,“趕緊巡邏才是正是。”
院子裏,尹霜霜愁眉不展,她的身邊有一個男人,年歲不知,一身藍袍将身材襯托得高大偉岸。
他手裏托着一個圓盤形狀,有些像羅盤卻比羅盤精緻許多的法器,法器上有一個處凹槽,凹槽裏有一滴血液,是從剛出生的嬰兒身上取的。
“占天師,玲珑盤爲何還是沒反應?”尹霜霜緊盯着男人手上的法器,有些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