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還會有誰來呢?”沈月雅小聲嘀咕道。
“去看看就知道了。”南瑞風拍打着自己的衣袍,整理整理被呂銀兒和沈月雅扯得起了褶皺衣袍,朝大門處邁步而去。
常爺爺打開大門,一個貌美似玉的女子出現在門外,一身白衣飄飄,将她的身姿襯托得更加清雅。這是他此生見過的最好看的女子了。
“這位姑娘,請問你先誰?”
“常老頭,這可是聖殿的殿主,不得無禮!”
尤養從尹霜霜的身後冒了出來,“殿主是特意來拜訪木夫人的。”
“尹尊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進!請進!”常爺爺将門大大的敞開後,恭敬地退到了一旁,讓尹霜霜先進院子。
能稱得上是尊主的人,玄靈大陸之上屈指可數,他們的修爲至少都在大乘境,渡劫飛升是遲早的事。
像他們這種境界低微的人,在人家面前就跟蝼蟻一般。
“聖殿的殿主真好看!”沈月雅遠遠地望了一眼,羨慕道,“要是我也有那般容貌就好了。”
“女爲悅己者容,你并不醜!”南瑞風丢下這麽一句話給沈月雅就去迎接尹霜霜他們了。
“啊!”沈月雅愣了愣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南瑞風這是在誇她好看嗎?
不覺間,兩耳發燙,心跳變快,幸好現在天已入秋,天氣變涼,臉上又有腮紅遮掩,泛紅的臉蛋兒很快就消沉下去,也跟着南瑞風走了。
尹霜霜在常爺爺的帶領下進入了南家,環視了一周南家的布局,居然是陣中陣,局中局,環環相扣。點了點頭,沒想到這種小地方還有藏着一個陣法師。
南瑞風迎面走來,在離尹霜霜一丈距離的地方停下了腳步,躬身行禮。
“尹殿主大駕光臨,頓使寒舍蓬荜生輝,不勝榮幸!”
跟上來的沈月雅也跟着欠了欠身,“尹殿主萬福!”
尹霜霜也不失禮,朝南瑞風二人微微點頭:“南公子客氣了,你這兒可不是什麽寒舍,就算沒有本尊,一樣煜煜生輝。”
“尹殿主請!”南瑞風伸手指向正堂,“夫人身體不适,可能無法出來見你,還請擔待!”
“那我能去看看她嗎?”尹霜霜不是命令,而是請求。
“這……”南瑞風不知道枭可願不願意見客,不敢作答。
“南公子若是覺得爲難,可以去問問木夫人,如果她不願意見,本尊不會強求!”尹霜霜就是想知道,枭可的孩子爲何會在魔胎快要降世這關鍵時刻“流産”。
此事是真?是假?
“那就請尹殿主在堂内稍坐片刻,我去問問夫人。”南瑞風又側頭跟常爺爺交代了幾句後,扯了扯沈月雅的衣袖,示意讓她跟着自己離開,這丫頭的話太多,不适合待在這裏。
“尹殿主,這邊請!”常爺爺指着曲折的通向正堂的遊廊,木丫頭的院子離這兒還有一段距離,大公子的速度就算再快,也得有一會兒,可不能讓尹霜霜站在這裏等。
……
枭可的屋内,出現了很溫馨的一面:
梳妝台前,楠木椅上,枭可面對着銅鏡而坐。那青絲三千,順着綠蘿色的繡花衫直垂腰下,白嫩如玉的臉蛋上,一雙流盼生光的眼眸,黑白分明,仿若一片海般湛藍,能迷倒千世浮華,蕩漾着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
閻祁左手輕輕托起枭可的下巴,右手握着畫壁,立于身側,正在給她描眉,每一次的勾畫都沉澱着自己的絲絲深情。
這是南瑞風第一次看到枭可的容貌,要不是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他都不敢确定那是枭可。
花容月貌,出水芙蓉!不由得看入了神,忘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了。
突然一陣涼意朝自己撲來,喚醒了自己的心神。他知道,那是來自聽風樓樓主千尋的警告。
回了回神,自知無禮,輕輕轉身,想要退出去。
枭可擡了擡手,閻祁停下了手中動作,不悅地看了一眼南瑞風。
“啊瑞,可是尹殿主非要見我?”
“夫人料事如神,看她的模樣,今日見不着夫人是不會罷休的。”南瑞風轉過身來,微微躬身,回了枭可的話。
閻祁在一旁冷笑一聲:“甯可錯殺三千,也不會漏過一個,她不是呂銀兒那種蠢貨,怎會輕易相信!”
枭可低頭看了看自己癟下去的肚子,身體還有些雍腫,也不知何時才能消退,又往銅鏡裏瞅了瞅閻祁特意爲自己着的妝容,缺乏血色,毫無生機,可自然擋不住她那絕世風華。
閻祁告訴過她,聖殿有一個占天師,他們的職業跟預言師有的一拼,一爲正,一爲邪。
他們能測得魔胎的降生時刻,自然也能測到魔胎會降生在何處,隻是他們怎麽都想不到,遠在禦靈大陸的滄瀾帝師會插手此事。
占蔔師,預言師的較量就要開始了,夜羽寂這是把他自己擱在了浪頭刀尖啊!
在大哥還沒見到自己的容貌之前, 他不會再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真容了。
從納戒裏取出面具,遞給閻祁:
“給我戴上吧!”
……
枭可幾人行至大堂,尹霜霜正在和南卉心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身旁的金雲凱也時不時的給南卉心解解圍, 這才避免了尹霜霜給南卉心這個傻丫頭挖的坑。
“尹殿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實在是失禮!”枭可客套道,邁着小步踏進了正堂。
“聽聞夫人身體不适,甚是擔憂,就帶了些補身體的藥材過來看看,夫人莫要嫌棄才是!”
尹霜霜對尤養點了點頭,尤養拿出了一純銀納戒,走到了枭可面前,微微躬身,雙手捧起納戒,“木夫人,請笑納!”
“多謝尹殿主。”
枭可接過納戒,道了聲謝, 這個納戒至少也是三品靈器,裏面的空間比她現在所擁有的納戒空間都要大,隻是枭可有了血閻羅和吊墜,就算是九品納戒也帶不起她的一絲欲望,不過還是得做出欣喜若狂的模樣來。
“木姐姐,你怎麽出來了?”南卉心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兩步跑過來扶着枭可的手臂。
“我沒事!”枭可的沒有神氣地回了一句,“辛苦你了!”
南卉心請來的那幾個大夫無緣無故的消失,金雲凱帶着她去善後,剛回到南家就被尹霜霜攔住問長問短的。聽聞枭可這一句辛苦了,南卉心心裏的那些不痛快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伸手指着還空着的主位。
“木姐姐,你身體不好,我扶你過去吧!”
枭可也不客氣,點了點頭,她以爲尹霜霜會坐那兒呢,沒想到尹霜霜隻是随便做了一個位置,不過她的上首空無一人,因爲無人敢坐。
枭可坐穩後,閻祁徑直走來,面無表情的站在她的身邊,将她護了起來。
南瑞風沒有資格,隻能随意找個地兒站着。
枭可開口道:“今早便聞喜鵲在枝頭狂叫,就知道有貴客降臨,尹殿主是做大事的人,如今還抽空來看我這鄉下的小婦人,我倍感榮幸,南家也此而蓬荜生輝啊!”
尹霜霜見枭可拿到納戒的那個表情,心中鄙夷,之前還聽尤養說她連藥籍都能随随便便的送人,還以爲是有多強的背景呢。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納戒都能把她高興成這樣,像藥籍那種高級藥方,她這種人怎麽會識得,上次的在酒館裏,對東方向機下手的應該另有其人,這樣想着,也沒有了之前的客氣。
“木夫人,無事不登三寶殿,上次尤藥師不小心将我聖殿的一枚令牌當成了貨物送給了你身邊的一個小女孩,本尊今日前來,就是爲了此事。”
“你說的是這個玩意兒嗎?”枭可暗笑,這個尹霜霜還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随即掏出那塊令牌,“我本來還想着把這東西給當了,換點靈石花花呢!”
尤藥師擡眼看了看尹霜霜,殿主這是怎麽了?爲何突然反悔?
“木夫人可以開個價!”尹霜霜不想節外生枝,也不知是哪個走漏了風聲,說黑河底有天魔殘劍,目前前往黑河的人越來越多。
“尹殿主哪裏的話,你們送我的東西已經很多了,我怎會要你們的錢,這個玩意既然是你們的令牌,那應該很重要,你們收回去就好了。”枭可将令牌遞給了閻祁,“千公子,給尹殿主送去吧!”
“好!”
閻祁拿起令牌,轉身就遞給尤養,“收好!”
尤藥師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又不好現在發問,隻得收了令牌,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木夫人真是個通透的人!”尹霜霜站起身,“本尊就不打擾木夫人休息了,告辭!”
“要不我送你吧!”枭可也站了起來。
“不必!”尹霜霜冷冰冰地回了一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尹霜霜走後,南卉心嘟囔着嘴,“這個尹殿主真奇怪,一開始還問長問短的,怎麽突然就翻臉了呢?”
“她問了什麽?”
南卉心想了想,回道: “她問姐姐的孩子是怎麽沒的,孩子的屍體埋哪兒了,還問我們聽沒聽過一個叫什麽魔什麽谷的地方,反正奇怪的很。不過這些問題都是金公子幫忙回答的,可我也沒聽懂。”
也正因爲如此,金雲凱被牽扯了進來。
枭可一改虛弱的模樣,冷冷地看着閻祁,“你就不想說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