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三千人在山下擺出幾個陣勢來求親,也太玄乎了。”楚鶴飛說完就笑了,繼續道:“既然人都帶來了,就留下吧。我這山寨小了點,實在難以全部安置下來。不如就讓他們先在山下紮營,暫時安頓幾天。我命人抓緊時間在山上多蓋幾間大屋,保證在半月之内就把他們接上山來。”
“那倒不用。”蘇瑾瑤道:“現在是夏天,山下搭一些竹棚能夠遮風擋雨就行了。我已經找到一塊地方,準備重新蓋營房。不過辦手續、置辦東西大概也要個十天半月的時間。這段時間就隻能麻煩楚伯伯這邊了。”
楚鶴飛立刻道:“好好,人留在這裏,你就放心吧。有事的話,随時命人來送個信,需要置辦什麽東西我也能夠代勞。”
就這樣,三千人馬有了暫時的安置,蘇瑾瑤也就放心了。
她和古尚卿準備離開。離開之前楚鶴飛又暗示蘇瑾瑤,什麽時候方便他去古家一趟,最好能夠通個消息。
畢竟,古家在京城乃至整個雲穹國都是叫得響的。
而鶴鳴山的楚家也不過就是個有些規模的山寨,說白了也實在上不了台面。
要是随便就跑到京城去拜見古家的家長,還怕古家給駁了面子,連個主人都見不到。
皇後找她?
蘇瑾瑤和古尚卿都明白楚鶴飛的難處。。何況誰家的閨‘女’都是個寶,總不能讓人家趕着把姑娘送到古家去吧。
蘇瑾瑤道:“楚伯伯放心,我和可凡是好姐妹,這件事包在我身。我是他們的媒人,我去和爺爺說。”
楚鶴飛一聽,頓時心裏有了底,臉也有了安慰的笑容。
畢竟蘇瑾瑤是太子妃的身份,若是太子妃出面做媒,這樁婚事可差不了了。
古尚卿又看向楚可凡,楚可凡臉蛋紅紅的模樣還真是‘挺’撩人的。他朝楚可凡指了指腕的手镯,大概意思是親事都訂了,讓她等着自己來娶。
楚可凡雖然害羞,可也不是那麽扭捏,大大方方的點點頭,也朝古尚卿微微一笑。
楚鶴飛和楚可凡還帶着鶴鳴山的頭頭腦腦親自把他們送下山。
蘇瑾瑤順便把這三千人的幾個頭領介紹給楚鶴飛,讓他們凡事都好好商量,有什麽問題可以找楚大當家的解決,也可以派人來給蘇瑾瑤送信。
之後,蘇瑾瑤和古尚卿帶着太子府的親随和古家軍的禁衛騎馬離開了。
不過走了一段路之後,蘇瑾瑤停了下來,從身掏出一大疊銀票,‘交’給身邊的一個親随,說道:“你帶着兩個人調頭回去,把這些銀票‘交’給楚大當家的。說是我那三千人馬的軍饷、糧資,讓他務必要收下。”
之所以沒有當面‘交’給楚鶴飛,蘇瑾瑤是怕他不肯收。若是兩廂謙讓起來,還顯得有些見外了。
而且蘇瑾瑤拜托下來,楚鶴飛立刻同意了,這可是一份真心實意的‘交’情和大度。要是蘇瑾瑤當時拿出銀票來,反而壞了人家的那份美意。
那親随答應一聲,接過銀票又叫過兩個人一起,調頭回去了。
蘇瑾瑤這才吩咐繼續路回京城。那三個人自然不必等,他們辦完了事自己回太子府複命好了。
快到望京鎮的時候,古尚卿提議在這裏臨時休息一下。因爲他看着蘇瑾瑤已經有些發紅的眼圈,怕她身體吃不消。
畢竟,蘇瑾瑤已經連續兩天沒有休息了。之前還參加了那麽大強度的賽,昨天整晚也是在行軍,确實很消耗體力。
蘇瑾瑤也沒有硬撐,答應找個客棧休息下來。
不過望京鎮已經沒有官設的驿館了,因爲這裏距離京城很近了,一般官員或是使臣到了這裏之後都是直接進京,安排驿館也沒有人住。
所以蘇瑾瑤讓太子府的親随把舉着的大旗收起來,低調的去找一間客棧,臨時休息一個時辰再路。
一個時辰是兩個小時,對于有些功夫底子,平時也受過訓練的人來說,要休息好已經夠了。
再路,衆人的‘精’神也都好多了。快馬加鞭的直接回了京城。
不過,趕回京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蘇瑾瑤和古尚卿商量,是她先回古府去和爺爺說明提親的事情,還是古尚卿先去和爺爺通個氣,然後蘇瑾瑤再正式的去古府給他們做媒。
商議之後,古尚卿讓蘇瑾瑤先回去,說道:“婚事是我的,可凡也是我認定的,所以這件事還是讓我親自跟爺爺說吧。瑾瑤你隻是做媒,也不是做說客,我總不能巴望着你提親的時候幫我,讓爺爺點頭同意的時候也幫我。太軟弱的男人可配不可凡,我自己能說服爺爺和二叔的。”
蘇瑾瑤笑着道:“好,我哥倒是很有氣勢嘛。加油哦!”
古尚卿點點頭,滿心歡喜和希望。他最高興的是可凡終于點頭了,這可之前可凡總是對他不冷不熱的時候要好多了。起碼,現在的他确定了可凡的心意,也有了盼頭。
兩人分開,古尚卿直接回了古家,而蘇瑾瑤則是帶人回了太子府。
不過,途人馬又分開兩撥,原本在兵部的人馬又回去了。
也不是蘇瑾瑤不肯帶這些人回太子府,更不是太子府養不起這些個閑人。而是因爲這裏是京城,天子腳下更是不能過分集結勢力,這幾十号人雖然不多,可個個都是高手,所以還是送回兵部最合适。
回到太子府,管家一看蘇瑾瑤的衣服都換成了古家軍的軍服,連忙問蘇瑾瑤出了什麽事。
畢竟蘇瑾瑤之前急急的把太子府的親随調走了,還從兵部集結了不少人,這些都足以令管家擔心了。
蘇瑾瑤給管家解釋了一下,說是古家軍那邊臨時有事。管家這才放心下來。
明娟她們也趕過來了,她們因爲不能在蘇瑾瑤身邊伺候,讓蘇瑾瑤看起來有些憔悴而自責。
此時蘇瑾瑤一回來,趕緊去準備熱水,‘精’油,準備讓蘇瑾瑤舒舒服服的洗個澡,再好好的睡一覺。
蘇瑾瑤也确實照做了。要說還是這樣泡在帶點‘花’香的大浴桶裏來的舒服啊,這太子妃的待遇是不一樣。
洗漱好了,渾身骨頭都輕了幾分。加之前休息的時間太短,蘇瑾瑤決定再補個覺,晚飯時候再起來。
蘇瑾瑤讓阿甯在隔壁間也好好的休息一下。而明娟她們則是給蘇瑾瑤鋪好了香軟的‘床’鋪,
還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床’來的舒服啊。蘇瑾瑤差不多是頭挨着枕頭睡着了,而且還睡的很香甜。
蘇瑾瑤是被低低的聲音喚醒的,雖然叫她的人聲音不大,但是聽起來‘挺’急切,似乎是有事發生了。
“怎麽了,明娟?”蘇瑾瑤睜開惺忪的眼睛,看到叫她的是明娟,表情真的很着急。
明娟趕緊回道:“主子,宮裏傳喚,是皇後娘娘身邊的蓮姑親自來的。”
皇後身邊的人來找她?蘇瑾瑤皺了皺眉,一邊起身,一邊問道:“說了是什麽事嗎?”
明娟道:“好像是九公主病了,很嚴重的樣子。”
“找禦醫了嗎?”蘇瑾瑤有些不悅。她雖然是神醫弟子不假,可她畢竟不是挂牌行醫的大夫吧。
如果什麽事都來找她,那皇宮裏還要禦醫幹什麽?
當然,蘇瑾瑤有這樣的想法完全是因爲她對皇後娘娘的印象不好,是發自内心的不喜。而并不是因爲那個九公主的關系。
九公主中毒
九公主畢竟隻是一個小女孩而已,蘇瑾瑤對她可還生不出什麽讨厭的情緒來。
隻是蘇瑾瑤覺得,皇後是不是太多事?小孩子生病也用不着自己親自出手吧。
難道那個九公主一下子就得了什麽急症,而且還是疑難雜症?
明娟就搖搖頭,道:“蓮姑沒說。我是看她挺着急的樣子,所以才來把主子叫醒。要不,我再去問問看,若是九公主不太嚴重,就讓禦醫去看。”
蘇瑾瑤本來點點頭,明娟正要出去。但随即蘇瑾瑤就想到:若不是真的有問題,皇後娘娘怎麽會突然叫蓮姑來找自己?
想到這裏,蘇瑾瑤就趕緊叫住明娟,說道:“還是我親自過去問問吧。”
明娟這才停步轉身,趕緊過來幫蘇瑾瑤提起鞋子,又幫她把衣服穿戴整齊。
蘇瑾瑤的頭發都沒有绾起,就直接散垂着頭發往前面走,去見蓮姑了。
此時已經是太陽落山之後,隻有些落日的餘輝照着大地。光線還有,但也不是很明亮了。
蘇瑾瑤一進了前廳,就見蓮姑正在屋裏來回的踱步。
蓮姑也看見了蘇瑾瑤,立刻就朝着蘇瑾瑤走過來。然後施禮請安,說道:“給太子妃見禮。九公主病危,皇後娘娘急得不行,所以才讓奴婢來請太子妃過去診病。吵了太子妃休息,實在是迫不得已。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
病危?蘇瑾瑤皺起了眉頭,道:“給禦醫看過了沒有?禦醫怎麽說?”
蓮姑急忙點頭,道:“看過了,禦醫也是束手無策,隻是說……中毒。還說這毒很稀奇,皇後才讓我來請太子妃過去看看。”
蘇瑾瑤看着蓮姑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又想想九公主畢竟是個小孩子,身子太弱也怕撐不過去,這件事上可耽誤不得。
她就點點頭道:“好,我回去拿些藥,立即就去。你先回去回話吧。”
蓮姑答應一聲,朝蘇瑾瑤福了福身就往外走。
蘇瑾瑤又說道:“盡量給九公主多喝水,如果喝不進去就灌一些,切記不要吃其他任何東西,包括一些解毒的藥。”
“是,知道了。”蓮姑回頭朝蘇瑾瑤感激的點頭,走的更匆忙了。
明娟也聽到了,連忙就跟着蘇瑾瑤回去收拾東西。她幫蘇瑾瑤把頭發绾起的功夫,蘇瑾瑤就在藥匣子裏随手收拾了幾樣能救命的藥。
然後蘇瑾瑤又把裝着神蠱王和銀翅蜂的銀罐子也帶在了身上,就匆忙的坐車去宮裏了。
蓮姑應該已經給守宮門的人打過了招呼,蘇瑾瑤的馬車一到,就有人送上了進宮的腰牌,羊車也備好了。
這次蘇瑾瑤沒有讓明娟在外面等候,而是讓明娟和明蕊跟她一起進去,留下明翠在宮門外等候。
若是有什麽急事,就可以讓明蕊直接傳話給明翠,再讓明翠去辦。蘇瑾瑤對皇後身邊的人并不信任,留下自己人在這裏照應着總是放心。
羊車走的也快,幾乎是一路小跑就來到了皇後娘娘這邊。不過說是九公主和十公主并沒有和皇後娘娘同住一間寝宮,而是住
在一側的少英宮。
蘇瑾瑤也沒有讓羊車先去皇後那邊,就直接來到了少英宮前面停車。既然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請安什麽的也就能免就免了吧。
少英宮前後都有小花園,中間是一間大屋。這裏自然是要比普通人家的屋子修的華麗些,可是并不見得多麽舒服。
走過花園面對着少英宮,反而讓人覺得少了些許的人氣,多了幾分的落寞。
蘇瑾瑤走近正門,就聽到裏面有小女孩低低的哭聲。雖然是在不停的哭泣,但還是能夠聽出她是在努力壓抑着。
或者說,是這個小女孩并不敢放聲大哭,所以顯得很是委屈。
而且奇怪的是,蘇瑾瑤帶着明娟和明蕊已經直接來到了這裏,竟然不見一個宮女或是太監出來詢問?侍衛更是不見一個。
蘇瑾瑤就示意明娟過去叫門。明娟走過去在門上敲了兩下,同時道:“太子妃前來探視九公主了。”
這才聽到腳步聲傳來,開門的是蓮姑,除了她之外就再沒見到别人了。
蘇瑾瑤皺了皺眉,心道:不是說皇後娘娘很着急嗎?怎麽也不見皇後在這裏呢。
蓮姑卻是喜出望外的模樣,連忙道:“太子妃快請進,我剛剛給九公主喂了水,隻是完全喝不進去,全吐了出來。正要灌下去,十公主心疼的攔着卻是不讓。”
蘇瑾瑤點頭走進去,蓮姑引着她直接到了後面寝室。就見十公主趴伏在床邊,抽抽搭搭的哭得好不傷心。
而床上的九公主面色青灰,出氣多、進氣少,看起來真是十分嚴重。
蘇瑾瑤眉頭緊皺,問道:“把她剛才吐出來的東西拿來我看。”
“主子?”明娟聽到蘇瑾瑤這麽說,心疼的想要攔着。
蘇瑾瑤搖搖頭,低聲道:“沒事,救人要緊。”
明娟就不再說話了。蓮姑則是去端了一個銅盆過來,裏面有一些水樣的嘔吐物,除了一些唾沫和膽汁,并不見食物殘渣。
蓮姑就道:“之前已經吐過幾次了,不過都收拾幹淨了。這次吐得就都是水,這也是剛剛給喝進去的一點。”
蘇瑾瑤提起鼻子嗅了嗅,眉頭皺的更緊。然後就走到床邊坐下來,拉過了九公主的手腕。
十公主雖然年紀小,可是眼色還是有的。立刻把身子讓開,以免影響到蘇瑾瑤診斷。
診了一會兒,蘇瑾瑤擡起頭來問蓮姑:“發病多久了?禦醫來了給開了藥沒有?如果開藥了,也拿來我看。”
蓮姑就道:“早上還是好好的,晌午吃過飯之後就突然暈倒了,然後就一直這個樣子。禦醫看過之後說是沒法子,就沒有開藥,除了喝水也沒有吃其他的東西。”
十公主抹去臉上的淚痕,一下子就跪倒在蘇瑾瑤的腳邊,小手扯着蘇瑾瑤的裙擺,道:“皇嫂,你救救我姐姐吧。敏兒已經沒有母妃了,不能再沒有了姐姐啊。”
十公主哭的實在傷心,緊拉住蘇瑾瑤不放。
蘇瑾瑤的心裏也是一澀,彎腰雙手把她扶了起來。
你們要說真話
縱使被蘇瑾瑤扶了起來,十公主卻哭的更傷心了。但是聽她還是如之前一般,很是壓抑和控制,倒是沒有如小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蘇瑾瑤覺得這個十公主很是懂事,而且還這麽小就懂得隐忍,并不尋常。就道:“十公主放心,我會盡力救治九公主。隻是……你們要對我說真話。”
十公主重重的點頭,“嗯”了一聲。
可是蓮姑卻在旁邊拉了她一下,然後對蘇瑾瑤道:“太子妃是什麽意思?難道說,九公主的病還有什麽不對嗎?”
蘇瑾瑤看了蓮姑一眼,并沒有立刻回答。隻是先把手腕紅繩裏藏着的金針取出來,給九公主用針,封住了她的心脈和頭部的幾處要穴。
明娟這段時間跟在蘇瑾瑤身邊,也見常見蘇瑾瑤給人針灸。因而就知道,蘇瑾瑤用到金針的時候,都是情況比較危急的時候。
明娟不由得也是一陣心疼,覺得九公主和十公主也是一對可憐的孩子。
等蘇瑾瑤把金針留在穴道裏,然後才舒了一口氣,轉頭對蓮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