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來了,已經送去修補了。”古學斌捏了捏蘇瑾瑤的小鼻子尖,低聲說道:“我還吩咐,如果修補不好去找一隻一模一樣的給你。”
蘇瑾瑤這才知道,原來這些小細節古學斌都已經注意到了,也替她都解決了。
兩個人正在随意的說着話,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叫了一聲:“皇兄,皇嫂!”
這聲音有點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蘇瑾瑤卻一時間沒有想起來。
而古學斌卻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連頭都懶的回一下,看來是根本不在意身後來的這個人。
終于摸清皇後的目的
蘇瑾瑤看到古學斌的态度,加那人叫的一聲“皇兄”,這才想起來人應該是三皇子滄千渺。
一回頭,果然看到滄千渺從花園的另一頭走了過來。
看樣子三皇子滄千渺應該是另一邊門進來,路過花園的時候偶遇到了他們。
對于古學斌的态度,三皇子也沒有什麽表示。隻是他的眼神又朝蘇瑾瑤看過去,眼毫不掩飾的閃過驚豔的神情。
蘇瑾瑤長得是天生麗質,繼承了她母親的柔美又不失一身的英氣,眉宇間帶着幾分的倔犟,但是在古學斌的身旁又顯出小女人特有的甜蜜,所以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三皇子的瞳仁縮了縮,一顆心也在不住的擰緊、糾結。
“三弟,你來這裏是要見父皇嗎?爲何還不進去?”古學斌态度始終不怎麽好,因而直接想要把三皇子打發走。
滄千渺的眼神這才從蘇瑾瑤的身收回來,默默地吸了一口氣,繞過了古學斌和蘇瑾瑤,快步的進去了。
古學斌都沒有轉頭看過去的意思,拉着蘇瑾瑤的手又朝前面走去。
離開了這邊,也見不到滄千渺的影子了,蘇瑾瑤才好的道:“你好像對這個三皇子有些敵意啊?”
蘇瑾瑤甚至覺得,當初二皇子和古學斌争皇位的時候,都不見古學斌如此厭惡過二皇子。
古學斌用鼻子“哼”了一聲,有些不屑的道:“他?幾個皇子之,數他的心眼子最多,做事最絕。”
“怎麽回事?說來聽聽。”蘇瑾瑤回頭看了一眼,自然是看不到三皇子的。
可是她又覺得怪,畢竟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爲何古學斌對這個三皇子如此讨厭,甚至還都表現在臉?
古學斌想了想,才道:“我與二皇子一直在争儲君之位,隻因我們兩個出生的時辰相差不多,而且現在我也知道,我母妃犯下了一些錯誤,所以我這個太子之位在當年看來其實是極不穩固的,也難怪二皇子在和我争。可是滄千渺卻是不同,他身爲三皇子,明知道自己是沒有資格争的,算是我被鬥下去了,還有二皇子在。所以他背後沒少給我和二皇子使絆子,可以說是一棵真正的牆頭草。”
後來,古學斌例舉了幾件小事,都是三皇子兩面三刀,在古學斌和二皇子直接左右搖擺,最後又跑到皇或是皇後面前去賣好的事情。
總的來說,三皇子明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争,盼着古學斌和二皇子争個魚死破,他便可以坐收漁利。
說完,古學斌又冷冷一笑,道:“而且他的出身與我們不同,他的母親是皇後身邊的一個侍女,有一次偶然被我父皇寵幸了,珠胎暗結,誕下了三皇子。但是父皇一直沒有給他母親一個名分,反而是把三皇子交給皇後撫養,讓他認皇後爲母後。所以,他在表面的身份是皇後正統的兒子,其實卻并非嫡出,隻是婢女所生而已。”
蘇瑾瑤挺古學斌說完,眉頭皺了皺。繼而微微一笑,道:“那你難道沒有想過,三皇子的母親之所以會被皇寵幸,又是出于什麽原因?”
被蘇瑾瑤這麽一說,古學斌明顯愣了一下。或許因爲他是一個男人,所以不太明白後宮女人這些明争暗鬥,所以遲遲沒有想通其的緣由。
但蘇瑾瑤卻十分清楚,皇後娘娘因爲身體原因,一直沒有誕下皇子或是公主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
可皇宮偏偏是一個母憑子貴的地方。難道說,皇後身邊的侍女真的是無意被皇寵幸的嗎?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那個侍女是皇後娘娘推出來的一步棋子,說是借腹生子也不爲過。
然後皇後如願的多了一個兒子,她的婢女還一直是忠心跟在她的身邊,皇後在宮也有了倚靠。
換句話說,三皇子之所以去争,還故意夾在古學斌和二皇子之間,難道不是皇後暗撐腰?
有了這層考量,蘇瑾瑤忽然明白爲什麽當她第一次看到皇後的時候,心總是有一種直覺,覺得皇後娘娘對她未必是真心相待了。
這可能是出于一種連帶心裏,皇後内心所要對付的是古學斌,而蘇瑾瑤又是古學斌的人,那皇後對于蘇瑾瑤能有好印象才怪。
而經過蘇瑾瑤的這番提醒,古學斌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顯然,古學斌夠聰明,隻是想不到女人的心機和勾心鬥角。但是現在往深了去想,這件事不是很難懂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蘇瑾瑤再次出言提醒道:“那你說,三皇子這個時候來找皇,會是什麽意思?”
古學斌眯了眯深邃的瞳眸,說道:“剛才悅總管說,父皇在和皇後議事?”
“關于三皇子的。”蘇瑾瑤想了一下,又立即道:“指婚!!”
古學斌點了點頭,也贊同這個猜測。
而蘇瑾瑤則是隐約覺得,事情好像有些複雜了。難道說這次宮宴的目的性很強,是針對三皇子指婚的事情?
蘇瑾瑤便問道:“澈,這次宮宴,不是隻有各皇親貴胄和朝大臣的女眷們參加吧?”
古學斌點點頭,道:“當然。這次宮宴是父皇宴請朝的百官,意在與卿同樂、同賀新年的意思。至于那些女眷,雖然也可以出席宮宴,不過隻是陪襯而已。”
蘇瑾瑤一隻手托着另一隻手的手肘,用手指一下下的摸着下巴,然後道:“那是不是朝百官的公子們也會來?這不還是相親大會嗎?”
古學斌再次點點頭,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皇太後和皇後統領後宮,對于指婚的事情也是相當看的。試想,強強聯手的話,某一個家族或是兩個家族的勢力會越來越大,如果任由着這樣發展下去,那對皇族勢必要構成威脅。”
蘇瑾瑤懂了,這是爲了讓聯姻制約某一個家族,或是有意扶植起某一方勢力的表現。
可見,指婚這樣的事情,并不是誰家跟誰家關系好,定下個兒女親家ok了。
見皇上
一想到這次宮宴的另一個目的就是爲了給三皇子指婚,蘇瑾瑤就覺得事情不簡單。 她又問古學斌:“如果以三皇子現在的實力和地位來看,皇後最中意哪家的女兒做他的皇妃?”
古學斌一邊想着,一邊分析道:“以皇後娘娘想法,三皇子畢竟是在她身邊長大的,她又沒有子嗣,就和她的親生兒子也差不多了,當然是要選一門勢力強悍,可以爲他所用的。那麽,放眼朝中能夠匹敵的就隻剩下馮家和古家了。”
聽古學斌提到古家,蘇瑾瑤的心又懸了起來,皺着眉頭說道:“難道說,雪绮也在其中?”
古學斌肯定的道:“那是自然。古雪绮原本是皇太後看中的太子妃人選,如今太子妃人選換成了你,可古雪绮是古宰相的長女,當然還是可以代表古家勢力的。”
蘇瑾瑤當然知道,自己這個古家的女兒身份隻不過是爲了坐上太子妃之位,才跑回來認祖歸宗的。
而實際上,古雪绮才是真正在古家生、古家長的女兒。古宰相當然也會對自己嫡親的閨女更加愛護,這是骨血親情,也談不上偏心什麽的。
可一旦娶到了古雪绮,那就是與古家聯姻,勢必會增加更多的實力籌碼。
蘇瑾瑤又問:“那馮家呢?”
古學斌道:“馮家有兩個女兒都是适齡,一個與古雪绮同齡,一個今年剛剛笈進。這次宮宴,馮家的兩個女兒也必定會到場,一會兒我們過去的時候,我就指給你看。”
蘇瑾瑤還是皺了皺眉頭,又道:“那赫連天祁呢?他有沒有可能在這次宮宴上出現,并且被指婚?”
“他會來,但是天祁與其他的皇子身份還不相同,赫連掌家的身份也不會随便接受指婚的。赫連若也不會允許。”古學斌說完,笑着對蘇瑾瑤道:“你見過赫連若的,她是個什麽樣的女子你也清楚,她不會讓赫連天祁任由别人安排。”
這個蘇瑾瑤倒是相信,可是如此一來,不就證明自己之前想錯了,赫連天祁不會成爲古雪绮指婚的對象?
再聯想一下馬車上古夫人的話,和古雪绮那慘白的臉色,蘇瑾瑤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我猜想,把古雪绮指婚給三皇子的可能性最大。”
古學斌聽完,也是抽了一口氣,道:“如此看來,在我繼位之前,滄千渺還想再與我争上一次啊。”
這個道理已經明擺着了,如果三皇子滄千渺真的和古雪绮成婚,那就等于是他與古學斌一同娶回了古家的女兒。
而且古雪绮怎麽說都要比蘇瑾瑤親厚一些,那就無形中等于是壓過了古學斌一些。可見他的居心确實不怎麽厚道。
想到這裏,蘇瑾瑤撇了撇嘴,道:“或許我們應該想想什麽辦法,讓三皇子和古雪绮沒戲。”
古學斌一笑,拿下了蘇瑾瑤一直掃着自己下巴的手,說道:“其實我一點都不擔心誰會觊觎儲君之位。何況他滄千渺如果有能力,也不會要依靠指婚再拉攏古家了。”
“可我就是不想讓他得逞。我
想讓雪绮能夠找到更好的。”說到這兒,蘇瑾瑤直接道:“赫連天祁都比他好。”
“可是這件事赫連天祁自己說的都不算。”古學斌說完,拉着蘇瑾瑤的手說道:“算了,我們不煩心這件事,滄千渺在我的面前真的掀不起什麽風浪的。”
對于古學斌的自信,蘇瑾瑤也是完全信任的。因而,兩人都不再提這件事了。
隻是蘇瑾瑤心裏還暗自可惜,覺得古雪绮萬一真的要嫁給三皇子,那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的翔上,惋惜啊。
不過事情還沒有定論,現在宮宴都還沒有開始,蘇瑾瑤也是無能爲力的。
又過了一會兒,那個悅總管就來請古學斌,說是皇上宣召觐見。
古學斌自然而然的拉着蘇瑾瑤的手,與她并肩而行,看不出一點擺架子的模樣。
而古學斌對于蘇瑾瑤的足夠重視,也讓這位悅總管心中明白,太子殿下身邊的這個女人,是真的正在得寵。所以想要不得罪太子,就連這個女人都要恭恭敬敬的對待。
這聖和宮的主殿是皇宮裏最大的一間,平時還可以召集大臣在此議事。所以蘇瑾瑤和古學斌一走進去,就有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
而蘇瑾瑤還是覺得,這裏的人氣太少了,以至于總是讓人覺得刻闆、薄涼。
最上方的黃金龍椅上,坐着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也可能實際年齡在四十左右,隻是看起來比較年輕而已。
而皇後此時已經不在這裏了,三皇子也不在,可能是他們娘倆一起走了?
一眼看過去,這位皇上長得也是一表人才,是個很有韻味的中年大叔。隻不過不及古學斌長得那麽美,估計古學斌是遺傳自母親多一些吧。
蘇瑾瑤隻是匆匆瞄了幾眼,也不敢多看,就低下頭去,主動向皇上行禮。
古學斌也叫了一聲“父皇”,跟着蘇瑾瑤一起施禮。
“澈兒,快起來吧。到父皇身邊來坐。”皇上的口氣倒是挺随和的。
他又問蘇瑾瑤道:“你就是瑾瑤吧。朕還是第一次見你,不過倒是一副乖巧伶俐的模樣,澈兒的眼光必定不會錯的。也起來吧,賜坐。”
蘇瑾瑤謝了一聲站起身來,悅總管就親自搬了一把椅子,送到了蘇瑾瑤旁邊。
不過雖然給了椅子,卻也沒有放在上面,蘇瑾瑤如果坐在這裏,就是古學斌的下手位,而且距離他還有些遠。
蘇瑾瑤看了一眼身旁的椅子,卻沒有坐,而是慢慢的朝古學斌走過去,有心要站在古學斌的身後。
與其坐在古學斌的下手位,就是自認身份比古學斌低,以後都要屈居之下的。
而她主動站在古學斌身後,就算達不到與太子平起平坐的身份,起碼也是與他并肩,成爲他背後的女人的意思。
對于這些小細節,蘇瑾瑤是不會錯過的,以免今後被人壓得擡不起頭來。
當然,壓她的人不會是古學斌,但是在這後宮之中,誰知道哪個會成爲敵人呢。
女人的地位要自己争取
皇上看到蘇瑾瑤主動走到古學斌身後站下,先是一愣,繼而就笑了。 指着蘇瑾瑤說道:“小姑娘的心思不少啊。”
蘇瑾瑤聽了,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不過她沒有接話,隻是抿嘴一笑,裝傻充愣的還站在古學斌身後。
古學斌當然不會讓蘇瑾瑤吃虧,看了悅總管一眼,道:“悅總管大人,麻煩您把椅子搬上來吧。瑾瑤認生,我要她坐在我身邊才行。”
噗!蘇瑾瑤心裏笑噴了。她想不到古學斌會說出她認生的話來。
悅總管先是觀察了一下皇上的臉色,見皇上并未反對,這才笑眯眯的答應着,緊忙着把椅子給蘇瑾瑤搬了上來。
蘇瑾瑤這才算是坐到了古學斌的身邊。看來女人的地位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當然,有一個能夠真心愛護她的男人,這地位也是這個男人想要給她的。
蘇瑾瑤坐下來,皇上仍在慢慢的打量着她。眼神算不上慈愛,但是也絕不犀利,也沒有讓蘇瑾瑤覺得不舒服。
想了想,蘇瑾瑤也擡起頭來,認真的迎上皇上的目光。眼神也是認真的停在他的臉上,算是一番打量。
這一下子,皇上倒是有愣了,或許是他沒有見過哪個少女有如此大的膽子,用這樣直白的目光來打量自己。
蘇瑾瑤看到了皇上眼裏的一絲錯愕,微微一笑,道:“皇上,在您的面前我不應該隻是一個小女子吧?”
“啊?是啊,你還是澈兒的太子妃嘛。”皇上被蘇瑾瑤說的也是一愣,繼而就承認了蘇瑾瑤的身份。
蘇瑾瑤卻搖了搖頭,道:“皇上,我說的不是這個。您金口玉言,聖旨一下就已經定了我太子妃的身份,這一點我是毫不懷疑的。我是說,我的另一個身份是醫者。澈帶我來是讓我來幫您診病的,他很擔心皇上的身體。”
聽蘇瑾瑤這麽說,皇上看了看古學斌,眼中滿是贊許,笑着道:“嗯,澈兒有心了。瑾瑤你既然是神醫弟子,那就好好的給朕瞧瞧吧。”
蘇瑾瑤說道:“剛剛已經瞧過了,現在我給皇上診脈,可以嗎?”
“哦?已經瞧過了?”皇上一笑,又顯得和氣了不少,道:“那看出些什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