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虎寨的二當家被蘇瑾瑤砍掉了一隻手,但這是個輸了認的真漢子,非但沒有和蘇瑾瑤死抗,還勸說他的老大歸順了蘇瑾瑤。
繼而,在距離京城還有一百裏的鶴鳴山,蘇瑾瑤又得知了一隊人馬。這隊人馬能夠在京城這麽近的地方稱王稱霸,實力真是不容小視。
山頭不大、地勢不險,但有一百鎖甲兵,二十鐵騎兵,還有二百雙刀手。這三百五十人據說盤踞在這裏有三十多年了。京城視爲心腹大患,幾乎是年年都要派兵圍剿一回。
但沒想到圍剿一次,這裏反而壯大一些。繳獲的那些兵器、鐵甲、戰馬都給山寨的士兵裝備了。
本來蘇瑾瑤對于能否收服鶴鳴山一衆也不抱着多大的希望了。
畢竟這一路走來,幾十隊大大小小的人馬加起來也有兩、三千人之衆。
雖然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散兵遊勇,但他們是分散在京城由遠及近的要道周圍,萬一哪一隊人馬真的滋擾起來,必定是當地官府的一大隐患。
所以鶴鳴山對于蘇瑾瑤來說,是一塊大肥肉,卻還不是非吃不可。
但是蘇瑾瑤聽說鶴鳴山的老大楚鶴飛是個武癡,什麽事情都要武論勝負。輸了的人沒有資格說話,要絕對服從赢了的人。
蘇瑾瑤本着試試看的心思,幹脆讓秋影召集了幾名最得力的好手,和古尚卿一起帶着衆人山去,找楚鶴飛武。
楚鶴飛見蘇瑾瑤不過是個纖纖少女,并沒有将蘇瑾瑤放在眼裏。隻不過聽說她是最近一路挑了衆多山寨的新把頭,才算是給蘇瑾瑤個面子。
蘇瑾瑤笑着道:“楚老爺子,我遠道而來,您不能讓我這麽回去吧?我是知道您有真本事,所以我也是帶着有點本事的人來的。這位是我哥哥,這位是我的手下,另外那些是我手下的手下。您看看,我們這幾個人怎麽,能夠讓您滿意?然後答應我一個條件呢?”
楚鶴飛一笑,問道:“小姑娘,你想要什麽條件?據我所知,你年紀輕輕的胃口卻大的很。這往京城的一路,你可是楔了不少的釘子啊。可你這麽折騰法,若是讓官府追究起來,你是大過我楚鶴飛的人物了,所以你開出來的條件,可必定不會小吧?”
蘇瑾瑤抱拳,認真道:“楚老爺子說笑了。我手下的那些人,隻是烏合之衆,不了台面的。不過,若是老爺子願意的話,不妨我們換一換?我手下的人、地盤都給你,這鶴鳴山和您手下的人,你送給我吧。”
楚鶴飛聽了,眉頭一皺,繼而“哈哈”大笑幾聲,道:“小姑娘你的胃口真是不小啊,原來打的是我整個鶴鳴山的主意。想要我的人,可以;想要我的山頭,也可以;武論輸赢,赢了的人說話,輸了的人……”
“輸了的自然要任憑處置,可以嗎?”蘇瑾瑤并沒有拖泥帶水,而是直接開出了條件。
楚鶴飛愣了一下,笑着問道:“小姑娘,你不怕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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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瑤輸了要嫁給楚可凡
“怕輸。 ”蘇瑾瑤說着,前一步,道:“是因爲怕輸,所以我想不如一戰定輸赢好不好?我帶來的高手,全部都不場。我和我的手下,是那個姑娘,我們兩個您老任選一個,和您手下最得力的一位試。赢了的,算是赢了,好不好?”
“你們?兩個姑娘?”楚鶴飛再次愣了一下,“哈哈”笑得更大聲了,說道:“你們兩個姑娘,要和我們這些男人試?算是我們赢了,卻還怕被人說欺負女人和小孩呢。”
楚鶴飛所說的小孩,自然是蘇瑾瑤無疑。這些人裏面,蘇瑾瑤年紀最小,還不滿十六周歲。
而楚鶴飛今年五十有餘,他做了三十多年的土匪,他孫子都快趕蘇瑾瑤年齡大了。因而在他的眼裏,蘇瑾瑤真的是個小孩一樣。
可蘇瑾瑤半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而是認真的道:“楚老爺子,您也知道我是這一帶綠林兄弟們的新把頭。能做到這個位置,也是有幾分斤兩的。所以,您盡管挑出人來,和我們試,我保證即使輸了也不會有人說您的一句不是。”
說完,蘇瑾瑤又嫣然一笑,道:“當然,如果您真的夠仗義,算得是這所有綠林朋友楷模、前輩,您要讓一讓我這個小輩,蘇瑾瑤從心眼裏感激不盡。”
楚鶴飛聽完,用手撚了撚胡子。他的胡子很長、也很黑、很濃密,一大把長胡子顯得倒是挺灑脫的。
撚了一會兒胡子,楚鶴飛又笑道:“小姑娘,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想用個激将法,故意讓我讓你幾分,對不對?”
“不對。”蘇瑾瑤搖搖頭,道:“赢是赢,輸是輸,試起來沒有相讓的道理。如果您想讓我,那選人的時候考慮的公平一點,算是讓了。我不求占您的便宜,隻求您不占我的便宜最好。”
蘇瑾瑤這幾句話說完,其實已經把楚鶴飛的後路給堵死了。
試想蘇瑾瑤和秋影都是女子,而且年紀都不大,最主要的是蘇瑾瑤沒有内力,這是有内力的人聽呼吸可以覺察出來的。
秋影雖然有内力,但她是半路出家,十八歲才開始真正練習内力,她所有的功力都是蘇瑾瑤用藥物調理、加她自身沒日沒夜的勤于練習,才硬生生的練出來的。這樣的内力可以說也是不正統的,有點拔苗助長的意思。
所以說,凡是真正會武功、有内力的人遇到蘇瑾瑤和秋影,都會覺得她們兩個不足爲懼,都是個半吊子。
而蘇瑾瑤很楚鶴飛強調要公平試,讓楚鶴飛不要占她的便宜,等于是逼着楚鶴飛找一個内力不是最強的人出來試。
否則,一邊是沒有内力的小女人,一邊是功力深厚的武林高手,這本身也說不過去嘛。
楚鶴飛當然明白蘇瑾瑤的意思,可是一來他有些輕敵,實在沒覺得蘇瑾瑤有多麽高強的武功。在他看來,古尚卿和那些黑衣人個個都是高手;蘇瑾瑤能做把頭多半是因爲這位翩翩公子的武功高強。
二來,蘇瑾瑤說話說的滴水不漏,給楚鶴飛留了最大的面子,卻把他的後路直接堵死了。讓楚鶴飛騎虎難下,不等于直接輸掉了氣勢,試吧又不能派真正的高手。
想了想,楚鶴飛這個武癡還是選擇了應戰。
楚鶴飛的視線在他手下的衆人身逐一掃過,最後朝站在後排的一個年輕男子招了招手,道:“可凡,你來試一下。”
從人群裏走出來的,是個眉清目秀的男子,一身的藍色短打衣衫,發髻束在頭頂,用一塊綢帕包住了,看年紀也不到二十歲。
楚鶴飛指着他道:“這是我最小的兒子,楚可凡,今年十九,是我的七夫人生的。膽子小,身子骨也弱,平時練功也不怎麽勤奮,所以功夫實在不到家。小姑娘,你覺得和他打,算不算公平?”
楚鶴飛所指的,正是蘇瑾瑤。看來楚鶴飛的意思,是讓蘇瑾瑤和楚可凡對戰。
蘇瑾瑤下打量了一下楚可凡,覺得他自己高點,可是看起來自己還要瘦。不僅是瘦,簡直是個“受”。長得一派清秀,連眼神都有些小白兔,讓人不忍心下手的那種。
可蘇瑾瑤知道,楚鶴飛“随手”一指,未必那麽簡單了。這個楚可凡應該有些斤兩。
蘇瑾瑤點點頭,朝楚鶴飛一抱拳,道:“楚老爺子,我和誰打不要緊,那麽您也說說您的條件吧?我赢了,要您的鶴鳴山,這可是一樁大賭注。想必,您的條件也不簡單吧?”
楚鶴飛笑着道:“小姑娘,你可猜錯喽。我楚鶴飛喜歡武,可是對于武的賭注卻并不是那麽看重。你要我這鶴鳴山,你若是有本事拿去,我楚鶴飛帶着所有的人馬跟随你是了。不過你若是輸了,這賭注嘛,是你自己。”
“我?”蘇瑾瑤的嘴角抽了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楚鶴飛點頭,直接道:“沒錯,賭注是你自己。若是你輸了,要嫁給我兒可凡。你不必走了,今日在這山成親。”
“咳咳”蘇瑾瑤差點一口口水把自己嗆死。她還真沒想到,楚鶴飛竟然是這樣的條件。
現在她可是明白,爲什麽楚鶴飛要挑自己和楚可凡試了。他沒挑秋影,不是看誰強誰弱,隻怕是嫌棄秋影是獨眼,面容也毀了吧。
不過,這個楚鶴飛應該還有另外的一個意思,是如果能夠留得住蘇瑾瑤的話,那蘇瑾瑤剛剛收服的那些人,自然而然的也歸他的麾下了。
看來這筆買賣,這楚老頭怎麽做都是劃算的。
隻是他算定了蘇瑾瑤要輸,這一點足夠讓他喝一壺的。
“怎麽,小姑娘你需要考慮這麽久嗎?”楚鶴飛又撚了撚胡子,道:“我兒可凡,雖然看起來瘦弱了一些,可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吧?說實話,在我們這個鶴鳴山,還真沒有他長得還俊的人了。我看你們年紀也相當,長得也都好看,應該是天作之合的一對好姻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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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急了咬人的小白兔
這個楚鶴飛硬要把蘇瑾瑤和他兒子捏成一對,這個賭注可真是不小了。
蘇瑾瑤當然不需要考慮,原本她鶴鳴山是心存僥幸,覺得或許她這一遭棋走對了,能夠收服京城範圍内最近的一個山頭。
可是如今看來,蘇瑾瑤也是沒有了退路,輸了得把人交待在這裏了。
因而,蘇瑾瑤再次抱拳,道:“楚老爺子說笑了,你這哪裏是說姻緣,分明是裏外都要占便宜啊。既然我也沒有了退路,終身幸福交在自己的手裏了,非赢不可了。”
說完,蘇瑾瑤又打量了一下楚可凡,朝他點點頭,客氣道:“還望手下留情。”
卻沒想到楚可凡竟然也點了點頭,認真的道:“是,我會手下留情的。”
楚可凡一開口,蘇瑾瑤是一愣。因爲這楚可凡的聲音磁性低沉,特别的好聽。不過聽起來總是少了幾分陽剛,顯得有點性。
蘇瑾瑤心不僅疑惑,微微蹙眉。
可在此時,聽到楚鶴飛大吼一聲:“可凡!你沒聽到嗎?若是你輸了,要把整個鶴鳴山輸掉了。”
“那又怎樣?”楚可凡眯了眯眸,道:“我不喜歡練武,你從小到****着我練;我不想做什麽少主,你說我三位哥哥不成器,定要我等你百年之後繼承這山寨;現在連我的婚事你都拿來做賭,我不願意。”
楚可凡當衆敢反駁楚鶴飛,這倒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而且蘇瑾瑤聽楚可凡說話,字字句句都是铿锵有力,也不像楚鶴飛之前說的那樣,是個膽小又體弱之人啊。
蘇瑾瑤的視線再次打量在楚可凡的身,想要找到一些端疑。卻在此時,聽到身旁的古尚卿輕輕說了一句:“這個小姑娘,有點意思。”
蘇瑾瑤轉頭看看古尚卿,抿嘴一笑,也是低聲道:“哥,你也看出來了?怎麽,對你的心思?”
“胡說。”古尚卿白了蘇瑾瑤一眼,道:“那是你的未婚夫,你這麽不待見她?”
“你剛剛還說她是小姑娘,這會兒又指給我?早知道這樣,剛才我讓你出戰好了。”蘇瑾瑤撇撇嘴,又盯着楚可凡瞧。
其實楚可凡長得并不女氣,可以說是英姿勃發。
但仔細的看,她的身形與男子還是有很大區别的。
男人算是瘦,肩膀也腰身寬。女子則是肩膀窄,肩胛骨凸起呈蝴蝶形;而臀部豐滿圓潤,腰肢纖細。
而且楚可凡沒有喉結,以她如此瘦的身形例來看,****本來也不是很大,再稍微纏裹一下,直接是一馬平川了。
尤其是她說話的時候,聲音雖然不是女子的溫柔,但磁性性的聲音配着她英挺帥氣的模樣,不符合古代的美女标準,卻絕對是雌雄莫辯的帥氣幹練美人。
古尚卿和蘇瑾瑤你一句、我一句的悄悄說話,而另一邊楚可凡和楚鶴飛也是針鋒相對。
最後,楚鶴飛把大手一揮,道:“可凡,不如這樣,若是你能夠勝得了這位姑娘,爹答應你下山遊曆三年。”
“真的?”楚可凡眼睛頓時放光,指着蘇瑾瑤道:“那我也不要娶她。”
“行。”楚鶴飛點點頭,道:“若是你下山之後,也能帶着一支人馬回來,我不逼着你娶她。”
楚可凡點點頭,道:“父親放心,我若是下山,一定招兵買馬,帶回來的人數不會少于兩千人,而且個個強悍。”
說完,楚可凡看了蘇瑾瑤一眼,道:“父親,若是我勝了她,我出門遊曆的時候,你也要善待我的母親。不能因爲她是七夫人,被其他幾位夫人欺負了。”
“好,爹都答應你。”楚鶴飛說完,竟然直接吩咐道:“所有人聽着,今天若是可凡勝了,我将七夫人升爲平妻,與長夫人平起平坐。”
“好。”楚可凡先是答應了一聲,然後朝蘇瑾瑤走過來,深施一禮,道:“姑娘,請出招吧。這回,我不會手下留情了。”
蘇瑾瑤還是看着楚可凡,繼而“撲哧”一聲笑了。
楚可凡一愣,問道:“你笑什麽?”
蘇瑾瑤笑着道:“笑你啊。你長得真好看。而且你雖然英姿勃發,氣勢不凡,可你的眼神還是那麽嬌弱可愛,像隻小白兔一樣。嗯,現在有點像是發了脾氣的小白兔,要咬人的那種。”
确實,楚可凡長得那麽帥氣漂亮,可是她的眼神清澈明媚,眼底略有一絲怯意。
像是一隻人畜無害的小白兔,總是用哪種水盈盈的眼神望着你,讓你不忍心動手的那種。
可以說,這個楚可凡如果換了女裝,真的可以是“靜若處子、動如脫兔”。她若是發起狠來,也像是急了咬人的兔子,而不像是一隻母老虎。
楚可凡卻因爲蘇瑾瑤的話,恍然聽出點什麽來。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低吼一聲道:“休得胡言亂語,快點跟我試。”
蘇瑾瑤卻隻是前了一步,低聲問道:“你是不是爲了你娘的幸福,才這麽拼命的?你沒有想過,若是你赢了我,你爹可能還會再次拿你娘做要挾,逼着你和我成親呢。”
楚可凡一愣,那雙清澈水眸閃了閃,道:“不用你管。”
“我不管,你被騙啦。你想想,之前你爹是不是三番四次的用你娘威脅,逼着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你覺得這一次,他會放掉你娘這個籌碼,由着你胡鬧嗎?再說,平妻的位置有什麽了不起的?算是你娘做了平妻,你能保證她不會被其他夫人欺負嗎?你想想,你娘若是真能硬氣起來,何必要你假扮男孩子,何必委曲求全了那麽多年?”
“那……那怎麽辦?”楚可凡的小白兔眼神真的不是假的,原來她的心思也這麽單純,竟然不自覺的問起了蘇瑾瑤的意見。
蘇瑾瑤笑着眨了眨眼睛,道:“你若是信我,輸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