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今朝有酒今朝醉,遇到美男馬上睡。”蘇瑾瑤美滋滋的勾着古學斌的脖子,一氣地把順口溜喊了出來。
月色柔美,眼前的男人更是傾城絕色,她又不是柳下惠,何必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搞得那麽僵硬呢。
其實蘇瑾瑤心裏清楚,古學斌因爲自己拒絕的話而微感傷情了。她總要給他一些甜頭,讓他放心。
蘇瑾瑤不是刻闆的古代人,她明白情到深處的道理。兩個相愛的人水到渠成,并不是多麽的道德敗壞,也還達不到被浸豬籠的地步。何況情難自持的時候,生生憋着對兩人都是一種煎熬。
這個時候把自己交付出去,總會是一個美好的回憶。以此希望古學斌别再胡思亂想了,她縱使多麽的渴望自由,也終究都是他的人了。
竹屋别有一番清幽,古學斌随手将床帳落下,把自己和蘇瑾瑤關進了那一方獨立的小空間裏。
今晚月色柔美,透過窗棂照出一室的惬意,床帳裏暖玉溫香,美意無限。
蘇瑾瑤又乖又鞣,笑容都美的仿佛是春日裏盛開的花朵,讓古學斌呼吸都是一滞。啞着嗓子問道:“瑾瑤,我,我們真的……”
“箭在弦上,還要收弓不成嗎?”蘇瑾瑤一翻身朝古學斌撲去,管他什麽矜持與羞澀呢,反正推給那一壇子酒,就什麽事都解決了。
“撲通”古學斌雙手接住飛撲過來的蘇瑾瑤,與她一起摔在柔軟的被子上,将她的身子攬在胸前,大手托起她的小臉,認真的看着她帶醉的臉龐。先要确定她會不會……翻臉不認賬?
好在蘇瑾瑤雖然帶着幾分酒氣,可眼神裏透着澄明,古學斌便知道,瑾瑤不會拒絕他。
“傻丫頭,你好美。”古學斌的大手壓下蘇瑾瑤的腦瓜,将她的唇瓣吻住,心也随着那纏綿的吻劇烈的跳動,使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澎湃的熱情……
“砰砰砰”猛地一陣敲門聲響起,然後就是麻姑姑在門外急聲叫着:“柳姑娘,睡下了嗎?喜墜兒,開門,叫柳姑娘起身。”
古學斌的手才剛剛探過去,僅僅是碰着了一絲柔嫩的肌膚,卻被這敲門聲給驚得指尖一僵。
蘇瑾瑤也是吓得吸了口氣,繼而撓了撓頭發,咬牙道:“吓死我了,還好還沒開始,不然就得軟了,還得給你治。”
“啊?”古學斌一時間沒聽明白,怔了怔翻身而起,趕緊道:“不對勁兒,麻姑姑是皇祖母身邊的一等嬷嬷,她應該不會親自來叫人才對。一定是懿甯宮出了什麽事。”
蘇瑾瑤當然知道出事了,不然他們就成事了,一邊把床帳一掀,跳下床整理衣襟兒,一邊問道:“你是跟我出去,還是在這裏等我們走了再離開?”
“我當然不能走,和你一起去吧。”古學斌說着,也起身整理衣服。
好在兩人都隻是淩亂了些,并未就到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步。鞋子也都還沒脫,蘇瑾瑤就一邊挽着頭發,一邊往外跑。
剛跨出房門,對面屋裏睡着的喜墜兒也出來了,還是睡眼惺忪的模樣,帶着少女渴睡的迷糊模樣。見了蘇瑾瑤她也還是懵的,問道:“是不是麻姑姑叫門?”
“是,我去看看,你在屋裏睡吧,誰來也别開門。”蘇瑾瑤按了按喜墜兒的肩膀,示意她不用起來了。繼而就朝門外跑去。
喜墜兒揉揉眼睛,正要跟着蘇瑾瑤出門,就見古學斌從蘇瑾瑤的屋裏也匆匆走了出來。
喜墜兒年紀雖然不大,可是也懂得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一下子就清醒過來,揉揉眼睛再看,果然見到是太子殿下從蘇瑾瑤的屋裏走出來。還正在系着衣服扣子。
喜墜兒慌了一下,“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急道:“太子殿下贖罪,喜墜兒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沒有給殿下守夜,實在該死。麻姑姑……我現在就去和麻姑姑說,是太子殿下在這裏留寝,柳姑娘侍夜。”
說完,磕了個頭,起身就要搶着往門口跑。喜墜兒是誤以爲,麻姑姑發現了蘇瑾瑤這裏有男人,就來查夜的。她身爲丫鬟就不敢睡覺,應該給兩位主子看着門才對。現在被打斷了,不知道要受什麽樣的責罰呢。
蘇瑾瑤一把将喜墜兒拉住,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别添亂,屋裏待着去,我來和麻姑姑說。”
喜墜兒又緊張又害怕,但還是挺順從的退到了一邊。
蘇瑾瑤幾步跑到了大門口,應着門,答道:“麻姑姑進來,大門沒闩。”
“嘩啦”麻姑姑這才推門闖進來,急着道:“柳姑娘,皇太後服了你給她的藥,現在肚腹疼痛,說是萬箭穿心一般。禦醫院所有的禦醫都到了,正在救治。你快些去吧,莫要誤了時間,耽誤了太後的病情。”
蘇瑾瑤的每天一皺,問道:“什麽時候吃的藥?”
麻姑姑道:“就在一個時辰前,皇太後睡前服下的。”說完,這才注意到随後跑出來的古學斌。
麻姑姑就是一愣,看看蘇瑾瑤微微腫起的唇瓣,又看看太子殿下還紅着的臉頰,咽了一下口水,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蘇瑾瑤這時候當然無暇顧及是不是有誤會,道:“現在可不可以讓我去見見皇太後?我要根據實際情況,才能作出準确的判斷。” 蘇瑾瑤提出要去看看皇太後現在的情況,麻姑姑立即點頭道:“當然。若非是來請柳姑娘過去的,我也不用放下皇太後就自己跑出來了。”
古學斌也急着問道:“麻姑姑,我也去看看皇祖母行不行?”
麻姑姑這次卻有些猶豫了,道:“太子殿下,如今已經是宮禁之後,這裏是外城還不要緊,可是要進内宮的話……”
皇宮内院有規定,不管是皇太子還是皇子們,隻要年滿十四周歲就不能再留在後宮居住。不管有沒有封号,都必須要出宮去外面的府邸,這是以免皇子們成人之後,有穢亂宮廷的嫌疑。
所以平時皇子們進皇宮内院都不能停留太長時間,若是到了晚上宮禁之後,非皇帝傳诏就不能入内了。
古學斌急道:“麻姑姑,事情緊急,你就通融一下吧。估計父皇聽到皇祖母病發,也會急着趕過去的。到時候,由我親自跟父皇請罪。”
麻姑姑看看蘇瑾瑤,又看看古學斌,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但還是叮囑道:“殿下,我知道你對柳姑娘的心意,但一會兒不管遇到了什麽情況,都請殿下不要輕易插手。你也知道這次請柳姑娘來,是皇太後的秘旨,若是張揚開來,情況會如何發展,誰也都難以預料了。”
古學斌點點頭,同意了。因爲他也清楚,不管他如何擔心蘇瑾瑤,擔心皇太後,但目前在外人面前,對蘇瑾瑤的袒護無疑等于是将她暴露于人前,有太多的不必要會糾纏在蘇瑾瑤的身上。
蘇瑾瑤更是明白這個道理,輕輕點頭,就站到了麻姑姑的身後。和古學斌拉開了距離。
麻姑姑又朝還站在院子裏的喜墜兒道:“去拿一套衣服跟着過來,時間緊急不假,可是你家姑娘也不能就穿成這樣去見皇太後啊。說不準,可能還要見着皇上呢。”
喜墜兒答應了一聲,立刻就轉身進屋去拿衣服了。麻姑姑卻沒有等她的意思,帶着蘇瑾瑤轉身就走。
古學斌不用誰帶,走在麻姑姑之前,腳步不停,盡量和後面的兩人拉開了一段距離。這也是爲了避嫌,内宮的女官也是不能和太子、皇子們走的太近的。就算麻姑姑曾經是古學斌的乳母,也不例外。
往懿甯宮的路七拐八繞的,一直是往後宮的深處走。或許平時皇上、皇太後出遊是有車辇的,但麻姑姑可沒有這個待遇。古學斌雖然貴爲太子,但是這個時候是宮禁,能夠讓他跟着進來就不錯了,也就沒有要求那麽多。
又過了一道宮門,就有六名内侍和六名宮女迎了上來,宮女挑燈,内侍引路,帶着三人一路又往前走。
蘇瑾瑤大緻猜測,應該是已經到了懿甯宮的範圍,這些個接迎的内侍都是皇太後的排場。另外,也顯示了對于古學斌這位皇太子的隆重吧。
總不能讓堂堂的皇太子一路腿兒着過來了,到這裏還連個迎駕的人都沒有。
也是直到這時候,蘇瑾瑤走在麻姑姑的身後朝古學斌看去,才發現他那高挑的身姿越發顯得威嚴,遠沒有了之前嬉笑的模樣。周身霸氣使然,讓人不由得心神一凜。
蘇瑾瑤微微的怔了怔,眼神難以從他的背影上挪開。偉岸、霸氣如他,可此時的他真的那般快樂嗎?皇權在握,是否真的能夠讓他心滿意足?
正在想着,麻姑姑微微側頭,壓低了聲音對她道:“柳姑娘,一會兒見了皇太後要跪叩,若是皇上來了也要跪叩。我知道你家鄉是在山村,自小也是随性慣了的,所以這些天從未拘謹過你,未曾教過你宮中的禮儀。但是你可以做的不好看,卻一定要保持恭敬之心,懂了嗎?皇太後是極好的人,但太後母儀天下,縱使再慈祥仁愛,也不容許半點的怠慢和不敬,知道嗎?”
蘇瑾瑤老實的點頭,表示她明白了。看來自己這副膝蓋,今天是一定要受些委屈的。
不是所有的穿越女都像是電視劇裏演的那樣,可以任性而爲,胡天胡地的。
自古皇權多暴君,皇帝的脾氣是全國人民給他慣出來的;皇太後是皇上他媽,能沒有點脾氣嗎?所以說,來到皇宮,你想不跪也行,等着亂刀砍死,或是被全國通緝吧。
更何況,這次要見的是古學斌的奶奶和老爸,恭敬點也算是禮貌了,她就不那麽介意好了。
蘇瑾瑤給自己心裏建設做好了,一擡頭就見古學斌放慢了腳步,時不時地回頭看看她。
她頓時明白,麻姑姑和自己說的話,古學斌多半是聽到了。他又怕自己性子驕縱,又怕自己倔犟了吃虧,所以才這麽不放心的。
蘇瑾瑤嫣然一笑,朝他微微颌首,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麻姑姑顯然也是注意到了兩人的交流,笑着搖頭退後了小半步,把壓得聲音更低對蘇瑾瑤道:“皇太後極爲疼愛皇長孫,有太子殿下護着你,也不會讓你吃什麽虧的。”
蘇瑾瑤一笑,心中也是甜蜜的。忽地,竟然有種見家長的感覺。
不過她也知道,見古學斌的家長可沒有那麽簡單。她現在還是倚仗着着神醫弟子的身份,是來給皇太後治病的。
至于她和古學斌的将來,要走過的路實在還是太長太長了。
有宮女和侍衛的儀仗帶路,走的不能像是之前那麽快了,但卻越發顯得威嚴。越向前走,就連麻姑姑也規規矩矩的走路,一句話都不說了。
直到眼前出現了一座宮殿,這宮殿不是故宮的大殿那般雄偉,看起來古色古香的頗有韻味。夜色中帶着一片祥和之氣,讓人心情肅穆卻又不會太過緊張。
蘇瑾瑤不禁有些期待,剛想要見見這位母儀天下的皇太後了。
然而,蘇瑾瑤并沒有直接踏上正殿台階的權利和身份,前面帶路的儀仗向左右分開,分立在台階甬道的兩旁。麻姑姑也停下了腳步,微微擡手,示意蘇瑾瑤就停在這裏。
隻有古學斌一個人順着中央的台階而上,直接進了大殿之中。 蘇瑾瑤眼見着古學斌的背影走進了那座肅穆威儀的懿甯宮,恍然覺得與他的距離又拉得遠了。
正在出神,麻姑姑對蘇瑾瑤道:“姑娘在這裏等候片刻,我進去向皇太後回禀一聲。一會兒自然有人給姑娘帶路。”
“好,有勞麻姑姑了。”蘇瑾瑤微微欠身施禮,口氣也是頗爲正式的。
來到這裏,誰也不是多麽特例的存在,唯一特例的是這座宮殿的主人,是真正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人物。
就好像當初赫連若說的那樣,這裏是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她來了二十年,卻還是有些不太習慣。
蘇瑾瑤不知道自己二十年以後會不會習慣。但起碼現在來說,她多少有些不适應,卻隻能隐忍着,讓自己入鄉随俗了。
麻姑姑也沒有資格走大殿正中的那條路,而是轉了個彎,繞到大殿的一側,從一溜台階走了上去,也是從側門進去的,再裏面的情況就不得而知了。
蘇瑾瑤垂手而立,有些悻悻然。但不多一會兒,喜墜兒就來了。
喜墜兒來的有些匆忙,手裏捧着個紅漆描金的托盤,上面蓋着塊紅布,裏面應該是給蘇瑾瑤準備的衣服。
蘇瑾瑤自己的衣服都在包袱裏,她不知道喜墜兒是翻了她的東西,還是另外又有準備。但兩個人站在一起卻沒有交流,喜墜兒就捧着托盤,低頭站在了蘇瑾瑤一側。
月亮還是如之前那般的美麗,金色的月輪,金紅色的華光,天空如暗色調的藍絲絨,綴着晶亮的星辰,一切都是那麽恬靜而美麗。
然而,這懿甯宮前面,氣氛卻依舊緊張。蘇瑾瑤站的百無聊賴,不知道裏面究竟是什麽情況。
而且她擔心的是延誤病情啊。這種時候,難道不是自己這個神醫弟子立刻要進去大顯身手的嗎?這麽在外面等着,算什麽事呢?
終于,大殿内又有人走了出來,一個内侍站在台階正中朝下面張望,然後就把手裏的拂塵一甩,道:“神醫弟子,更衣觐見。”
蘇瑾瑤上前一步,又回頭看了看喜墜兒手裏的托盤。她沒有去接托盤,而是直接把上面的紅布掀起來,把裏面擺着的一套衣服拎了起來。
等了這麽半天,都這個時辰了還換衣服。早幹嘛去了?剛才麻姑姑進去的時候,安排她去換了衣服多好呢?
蘇瑾瑤本來就不是什麽好脾氣的善男信女,如今被憋屈的火氣也上來了,索性就把手裏的衣服一抖,把往頭上一披。接着,快速的伸手解開了腰帶,就把她身上的外袍給脫去。
蘇瑾瑤直接在這裏“寬衣解帶”,讓分立兩旁的宮女、内侍都是一愣。就連台階上面負責傳話的那個内侍總管都呆住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慌忙的就從台階上跑了下來,一邊朝蘇瑾瑤跑,一邊用拂塵指着蘇瑾瑤道:“你,你,你是神醫弟子?你怎麽能在這兒脫衣裳?”
“不是讓我更衣觐見嗎?”蘇瑾瑤白了那内侍總管一眼,已經把外袍敞開了,肩膀一抖,兩隻袖子往下一滑,衣服就脫了下來。
那内侍總管正好跑到近前,頓時就刹住了腳步,趕緊背轉過頭去,用袖子遮住了臉,叫道:“這可使不得,姑娘您快穿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