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道:“既然已經開始做了,就要做好它。放心吧,這點小傷我真的不放在眼裏,不過爲了不讓你擔心,我也會加倍小心的。呀……瑾瑤,還得麻煩你。” 看着古學斌這次伸過來的左手,和他虎口上的那條深深的割傷,蘇瑾瑤氣得鼻子都要歪了。一邊狠狠的給他裹緊了流血的傷口,一邊道:“你這分明就是故意的吧?越是說要小心,越是要割破。我看你十個手指頭都提前包起來算了。”

“嘻嘻,這樣好,提前包起來就不怕割傷了。”古學斌竟然還笑得出來。

可是蘇瑾瑤卻看着古學斌的笑容,心頭狠狠的一澀。想想他爲自己做過的事,那用整塊石頭鑿磨出來的魚盆,這精心雕琢的白玉蘭花,無一不是用心在做,也可能每一次都會割傷了這麽多次的手,可能也流了不知道多少的血。

蘇瑾瑤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奪過古學斌手裏還在彎着的竹條,使勁兒的扔在一邊,一頭撲進他懷裏,緊緊貼着他的胸膛,聽着他穩健的心跳,滿心都是甜蜜。

“傻丫頭,怎麽了?就是幾條小小的傷口而已,你不知道我當初和舅舅練功的時候,傷得比這嚴重的多呢。有時候從高處摔下來,整個背部摔在地上,跌的淤青了,晚上睡覺都不敢平躺着。”

古學斌說完,擡手想要摸摸蘇瑾瑤的發絲,可是看到自己手上纏着的布條和沾染的血迹,隻得換成用手背輕輕的觸了觸她的頭發,安慰道:“真的沒事,别擔心了。其實骨架都已經紮好了,現在就差貼紙了。不會再割到手了,我保證。”

古學斌說完,推了推蘇瑾瑤的肩膀,示意她别再抱着自己了。

可蘇瑾瑤卻緊緊摟住他的腰不肯放松,又執拗又任性,就是不許他再做了。

古學斌無奈道:瑾瑤,不要讓我這幾條傷口白割了好不好?我真的可以保證,骨架已經彎好了,不用再彎竹條,自然就不會割傷了。放心吧,大不了你看住我,要是真的再有一條傷口,我都不再做了,好不好?”

蘇瑾瑤難受又心疼,可是終究也不能一直抱着他不放。隻得松開了手臂,抓住古學斌的手反複的看着,然後道:“不用你做了,你說怎麽做,後面的讓我來吧。”

“不行。你到現在都不知道要做什麽,怎麽幫忙?隻要最後一步就好了,保證沒事。”古學斌說着,伸手把那幾隻已經彎好的竹條又撿回來,逐一按照順序擺正了,然後道:“瑾瑤,我扶着的地方,你來綁繩子吧。要綁緊才行,千萬不能松脫了。綁好之後,你就知道我要做什麽了。”

蘇瑾瑤點點頭,卻沒有動手。而是又把古學斌的手檢查了一遍,确定沒有其他細小的傷口和倒刺,也都包紮好了,才道:“好了,現在開始吧。不過我已經檢查過了,剛才包紮好的地方之外,絕對不能再有傷口了。你也不要以爲不告訴我就行了,現在哪裏有傷我可是都記着了。”

古學斌點點頭,再一次給了蘇瑾瑤一個保證,然後才交代起來:“這裏和這裏,都要綁緊。綁死結沒關系。還有這裏,要交叉着綁……”

蘇瑾瑤按照古學斌說的位置,用絲繩飛快的把需要綁住的位置都綁緊了。對于系繩子,蘇瑾瑤可是超級有權威的。什麽樣的結發可以保證不松脫,而且可以越掙越緊;什麽樣的繩結看似是個很緊的死結,但是隻要稍微一掙紮就可以松脫,這都是殺手的小把戲。

所以古學斌指揮完之後,蘇瑾瑤把每個結點都綁的很緊,再搖晃一下,絕對夠結實。

等到所有的結都綁完了,蘇瑾瑤才真正看出古學斌要做的究竟是什麽。竟然是一隻風筝,蝴蝶形狀的風筝。

那幾條半圓型的竹條骨架就是蝴蝶的翅膀,中間“十”字交叉的是蝴蝶的軀幹。而最上面兩隻小小的圓圈是蝴蝶的眼睛吧?還有兩根被剝的很細的竹條插在軀幹的上面,末端有兩個彎彎的圈圈,那應該就是蝴蝶的觸須了。

蘇瑾瑤實在沒有想到,古學斌這腦袋瓜子究竟是怎麽想的呢?竟然想到要在花圈店買來竹條和彩紙做風筝。

不過,這個創意她喜歡;這個過程她心疼。

“好吧,剩下的交給我來。”蘇瑾瑤推開了古學斌那包紮了好幾塊布條的手,拿起了身邊的彩紙,逐一的鋪開對比着顔色的搭配,然後道:“我喜歡這種紫色,可是紫色的蝴蝶會好看嗎?你喜歡什麽顔色?”

“紅色,喜慶的紅色,和瑾瑤成親時候的紅色。”古學斌說着,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好看的不得了。

蘇瑾瑤微微怔神,才啐他道:“你讨我便宜啊。不過,紫色和紅色搭配起來,會好看嗎?”

說着,把柔紫色的紙和紅色的放在了一起,這效果……算了,換一種顔色。

蘇瑾瑤正忙着搭配着,古學斌忽然道:“糟糕,忘了一樣重要的工具了。”

“啊?不缺什麽啊。把彩紙在竹制的骨架上不就行了嗎?”蘇瑾瑤可沒做過風筝,不過她知道風筝肯定是不需要推進器的吧。那就不缺什麽了呀。

古學斌卻擠擠眼睛道:“沒有剪刀啊,我們隻能用手撕了。”

“哈,原來是這個。”蘇瑾瑤也笑了,不過立刻就抽出她一直帶着的牛角尖刀,晃了一下道:“這個可以代替。我的刀法很不錯的。”

說完,“唰唰”幾刀,把紫色的彩紙劃破,又準備對綠色的彩紙下手。

古學斌連忙伸手攔了一下,道:“等等啊,瑾瑤,先琢磨一下大小,不是裁成一樣的形狀就可以了。還有重疊的部分要盡量左右一緻。如果偏了的話,風筝飛不高,會往一邊墜的。”

“還有這樣的說法?”蘇瑾瑤看看手裏裁好的彩紙,這兩邊的大小……應該差不多吧?

然而,事實證明,不認真的結果是可以打臉的。大小差不多的情況下,左右兩邊稍微有些偏差,風筝确實飛不高。

紮好的風筝很漂亮,長長的觸須,柔紫色的蝶翅,後面又添了兩條長長的翎尾,顯得十分飄逸。

可是當風筝才飛到半空的時候,稍微一陣風吹來,風筝就會左右搖晃,然後一頭朝下載過來。放飛了幾次都是如此。

蘇瑾瑤再一次跑過去把風筝撿回來,歎了口氣道:“看來,我們今天算是失敗了。這隻紫色的蝴蝶是飛不起來了。”

古學斌把風筝接過來看了看,也找不出什麽原因。畢竟他們兩個都不是專業的,能夠紮出一個形狀,試着放飛一下就已經是很了不起了。可是,看着蘇瑾瑤那失望的樣子,古學斌又盼着這隻紫色的蝴蝶能夠飛起來,而且希望它能夠飛的很高很高。

“瑾瑤,我再試試。也許是風向不對,我朝反方向跑一下試試。”古學斌将風筝遞給蘇瑾瑤,示意她把風筝舉高,而古學斌則是向後跑。

再距離差不多的時候,古學斌大喊了一聲“放”!蘇瑾瑤則是迅速的借着風力将手中的風筝推向了空中。

然而,這次的效果比之前還要糟糕。風筝幾乎是搖搖晃晃的随風而起,又顫顫巍巍的慢慢落下。最後連飛都沒有飛起來,就歪向了一邊。

蘇瑾瑤眼看着那道紫色的蝶影落了下來,隻得再次歎了口氣。

“算啦,這隻風筝留着做個紀念也好啊。”蘇瑾瑤朝遠處呆愣的古學斌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太在意了。就算是不能飛的風筝,她也願意好好的保留起來。

可蘇瑾瑤還來不及去撿起那隻風筝,就見古學斌飛快的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道:“瑾瑤,我想到辦法了,想到辦法了。等一下就好,馬上就能夠飛起來了。”

說完,古學斌就已經跑過了蘇瑾瑤,沖過去把風筝撿了起來,然後又跑到剛才他們做風筝的地方,鋪開一張紅色的彩紙,又裁下了長長的一條,然後刷了些漿糊,給蝴蝶又粘了一條“尾巴”。

雖然看起來多了那麽一邊,又是不搭調的紅色,可這次古學斌胸有成竹的道:“放心吧瑾瑤,這次絕對沒問題。”

“可是,好難看哦。”蘇瑾瑤不是嫌棄,而是逗趣。因爲古學斌的認真,讓她反而覺得做風筝太有趣了。

古學斌卻道:“就是因爲少了這麽紅色的一條,不夠喜慶嘛,所以現在補上了,就馬上可以飛起來了。”

古學斌把風筝塞到蘇瑾瑤的手裏,道:“舉高點,好好配合,這次肯定成功。”

說完,古學斌還認真的用手指沾了些口水,舉起來試試風向,然後朝着反方向跑去。

在古學斌再次大喊一聲“放”的時候,蘇瑾瑤果斷的把風筝再次推高。她已經決定了,不管要試多少次,隻要古學斌樂此不疲,她就一定盡心的配合,絕不會半途而廢的。

然而,不知道是蘇瑾瑤的堅持帶來了奇迹,還是因爲古學斌說的少了一份喜氣這隻風筝就飛不起來。這隻粘了一條紅色“尾巴”的風筝竟然在蘇瑾瑤放飛了之後,稍微顫動了一下,就節節攀升,一點點的爬高。

古學斌大叫了一聲,用力的扯了幾下風筝線,那隻紫色的蝴蝶就飛得更高了。

蘇瑾瑤不得不仰頭去看,就見那柔紫色的蝴蝶下面,墜着一縷喜氣洋洋的紅。紅得那麽耀眼奪目,甚至把旁邊另外的兩條翎尾都比下去了。

那湛藍的天空下,紫色溫柔,紅色耀目,一隻完全特立獨行的蝴蝶飛得自由自在,讓蘇瑾瑤不由得感歎這究竟是古學斌所說的喜氣來臨了,還是風向終于對了?

“瑾瑤,過來,你來拉線試試。”古學斌大聲的招呼着蘇瑾瑤過去,然後把風筝線交在了蘇瑾瑤的手裏。

蘇瑾瑤可以熟練的掌控******、降落傘,也能夠操縱無人機進行危險監控。可是操縱一隻風筝在天空中飛,還真是第一次。

引線在手中滑動,每扯一下線就可以看到風筝又攀升了一節。然而,風向稍稍改變,就要帶動手裏的引線,好像反而是風筝操控了蘇瑾瑤一樣,要把她扯到一旁去了。這種感覺真有趣,好像蘇瑾瑤自己變成了一隻風筝一樣,被風筝所牽引着。

“傻丫頭,别跟着風筝跑啊。你要用力把它牽住,讓它随着你的意思去飛。”古學斌說着,走過來從身後把蘇瑾瑤擁住,用他的手握住蘇瑾瑤的手,幫她拉住引線,與她一起控制着風筝。

蘇瑾瑤仰頭靠在古學斌的懷裏,一邊看着風筝在飛,一邊道:“真沒想到,隻是多了一條尾巴,就可以飛得這麽穩、這麽高了。”

古學斌低頭輕輕親了一下蘇瑾瑤的額頭,柔聲道:“是啊,多了一條尾巴,就好像是多了一絲的牽絆,卻反而又多了一種平衡,也就飛得更穩了。”

蘇瑾瑤擡眸看了看古學斌,正好與他深邃又寵溺的眼神相交彙。蘇瑾瑤的心猛然一跳,趕緊轉移開視線,指着天空道:“哈,又飛高了一節。再放線,看看它究竟能夠飛多高。”

“好,看看它究竟能飛多高。”古學斌知道蘇瑾瑤害羞了,怕她不準自己再親近,也隻得移開視線,專心的放着風筝。

風筝越高,線就越緊,直到手裏的風筝線隻剩下短短的一截線頭,蘇瑾瑤才攥住了古學斌的手,說道:“别再放了,真的飛走了我會心疼的。”

“瑾瑤,風筝飛得再遠,線還牽在手裏呢。我做你的風筝,給你一根線,讓你一直牽着我飛,好不好?”古學斌說的很是動情,然後從頸上抽出一根絲繩,絲繩上墜着一塊翠玉牌。

古學斌松開了風筝線,把玉牌從頸上摘下來,直接套在了蘇瑾瑤的頸上。

蘇瑾瑤手裏還攥着引線,沒法伸手推拒,隻是側了側頭,卻已經被套了個正着。看着垂在胸前的玉牌,蘇瑾瑤的嘴角抽了抽,道:“這是定情信物?送的早了點吧。不是應該離别的時候再送嗎?”

古學斌搖搖頭道:“不是定情的,是定親的。這玉牌本來是一對,舅舅帶我離開的時候,我身上隻帶着這一塊,另一塊在……我爹手裏。所以這塊送給你了,另一塊我回去的時候找我爹拿回來,我們的親事就算成了。”

不是定情的,是定親的!蘇瑾瑤覺得自己被套的有點緊了,可是心裏卻沒有半點的排斥,反而是暗自的欣喜。

一隻兩個人合力做的風筝,晚了快一個時辰的時間才收了起來。蘇瑾瑤仔細的把風筝用剩下的彩紙包好了,生怕不小心破壞了一點,然後坐下來歇歇站得發直的腿,和仰頭仰到已經發酸的脖子。

古學斌則是把要還回花圈鋪子的小鐵桶和小刷子都洗幹淨,放在一邊,才過來坐到了蘇瑾瑤的身邊。兩人靠在一起,互相借力倒是可以更好的休息。

蘇瑾瑤也在這個時候才低頭看看挂在頸間的玉牌,這才發現這玉牌并沒有任何的圖案和花紋,隻是一塊翠綠色水潤晶瑩的光面牌子而已。

“爲什麽是一對的玉牌卻沒有花紋?龍鳳呈祥太俗氣的話,可以刻鴛鴦戲水、并蒂雙生之類的呀。”蘇瑾瑤并不太懂這些個工藝品雕刻,不過這種光面的玉牌倒是比較少見的。

古學斌抿着嘴笑道:“這叫平安無事牌。不過這玉牌也有一個蹊跷在裏面,否則也不會成爲一對了。”

說完,古學斌推着蘇瑾瑤的手,示意她把玉牌對着光線舉起來,還要橫着看,然後道:“能不能看到裏面有什麽花紋?”

蘇瑾瑤這才發現,通過光線的照射,那玉牌裏面果然是有花紋的。不過不是雕琢上去的,而是天生埋在翠玉裏面的石紋。再仔細看,石紋和絮狀紋理交織在一起,簡潔而生動的描繪出了一幅水墨畫般的景色……江山。

沒錯,蘇瑾瑤一眼就看出,這翠玉中綿延的紋理像是一座座巍峨的大山。而下面一圈圈的石紋更像是波濤翻湧的浪濤。一塊玉牌已經有了巍峨雄壯之感,若是兩塊玉牌合二爲一,那就仿佛是展開了一卷畫軸,描繪出壯闊巍峨的萬裏江山!

蘇瑾瑤不由得吸了一口氣,再看古學斌的時候,眼神微微有些奇怪。

古學斌明白蘇瑾瑤的聰明,卻也不再繼續提示了。隻是聳了聳肩膀,一副“你知我知”的樣子。

“這個……我不能要。”蘇瑾瑤果斷的将那塊玉牌摘了下來,直接挂回了古學斌的頸間。

“我送出去的東西,沒有退回來的道理。再說,這玉牌本來就是一對的,難道我一個人挂着兩個嗎?快點,一人一塊嘛,這個給你,回家找我爹拿了另外的一塊湊成一對,我們就可以成親了。”

蘇瑾瑤按住了古學斌要再次取下玉牌的手,認真道:“真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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