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隻有三個小時的部署時間,而陸琛和陸老爺子都在認真聽着郝七的話。
她看了看時間,時不時看向門口。
陸琛察覺到她的情緒,輕輕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怎麽了?”
林藝眯眼,聲音更低,“總感覺什麽地方不對勁,七爺說還有三個小時,那人就來了,會不會……那人提前出現?”
“不會。”
還不等陸琛回答,那郝七倒是率先回答。
林藝疑惑的扭過頭去,見他依舊一副深不可測的笑容,更爲疑惑,“你怎麽知道?”
“現在,他安排的那些監視着我的人,已經有一半變成了我忠誠的信徒。”
陸琛卻凝眸詢問:“既然如此,爲什麽你不能直接離開?”
“沒有意義……”
郝七喝了一口茶,看向天邊那已經泛紅的雲彩。
“若是我從這裏離開,她還是會抓住我将我囚禁,況且……”
他嘴角淡淡勾起一抹笑容,“我不認爲在這裏有什麽不好的。”
這麽長時間的囚禁生活,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樂趣。
現在居然還有點享受,并且以此爲樂。
“好了,我接下來的部署,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了,誰願意做這個誘餌?”
陸琛蹙眉,“我。”
而郝七卻将目光轉移到了林藝身上。
“你呢?”
見狀,陸琛霎時間面色微變,拉着林藝陡然後退幾步,“我就行。”
“你怎麽做誘餌?”
郝七笑了笑,搖搖頭,“陸琛,這件事隻有林藝小姐可以做,她做誘餌最合适不過。”
“不行。”
陸琛蹙眉,“很危險。”
“你在怕……林藝被我那個學生吸引吧。”郝七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隻是,這樣的笑容卻讓人厭惡不起來。
這個男人就是有這樣的特質。
“不會的。”
林藝握着陸琛的手,神情堅定,“我們,隻有這麽一個機會了,若是讓他逃跑,我們接下來的生活更是不得安甯。”
“對。”
對此,郝七十分贊同,連連點頭,“别的不說,他的性格我很了解,睚眦必報。”
想要解散這個組織,那個男人是重點。
而……
似乎這件事隻有林藝能做。
……
兩個小時後。
一輛黑色車子悄無聲息停靠在路邊。
不多時,一個一身白色西裝的男人下了車。
他轉身對着車窗整了整自己的衣領,這才打了個響指,得意地笑着轉身進了房間。
此時,林藝正在學習郝七的泡茶手法,專心緻志的樣子讓人不忍打擾。
“老師,看來您已經找到了一種新的打發時間的事情。”
男人微微一笑,言談之中的氣質和郝七有幾分相像。
這就是郝七唯一的學生,萬駿。
萬駿想要将這個組織打造成國内首屈一指的地下軍火走私大戶。
隻是奈何,陸家将所有正規渠道全部壟斷,并且,做得滴水不漏。
他想要走暗道,奈何陸家連一條老鼠道都不留。
于是,他便生了動陸家的心思。
直接正面對上肯定不行,他便另辟蹊徑,準備将陸琛解決,然後以此來擊垮陸老爺子。
可現在看來,陸琛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這麽好對付。
這麽長的時間,他一直企圖找到對付陸琛的正确手段,可……沒有。
見到林藝,萬駿眼睛微亮。
面前的女人,面容精緻,膚若凝脂,素指輕撚,驚爲天人。
“林藝小姐,你本人比照片上漂亮多了。”
他眼底閃過一抹驚豔,摘下眼鏡,紳士的上前打招呼。
“多謝誇獎。”林藝神色淡淡的道。
郝七捋着胡須,聲音清冷了幾分,“你來做什麽?”
“聽說……”
萬駿坐在他對面,“你見了幾個朋友,作爲你唯一的學生,我怎麽可以避不見客呢?”
自始至終,他的目光一直不離林藝。
林藝自然也在暗中打量着這個男人。
他這張臉的确很有魅力,大概三十多歲,武館雖然談不上有多徑直,周身卻纏繞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韻味。
“對了,陸琛呢?聽說陸老爺子也來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假的。”
郝七冷哼一聲,“他們怎麽可能來我這裏。”
“隻是……”
萬駿雙手抱臂,靠在椅背上,嗤笑一聲,“老師,我以爲你在這裏會安分一些,可是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這樣。”
“已經五年了,你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揮斥方遒的男人了。”
說到這裏,他身子微微前傾,肆意笑着。
“陸琛,在哪裏?”
“我不知道。”
郝七并未被他的氣勢吓到,反倒神情悠哉抿了一口清茶。
“老師!”
男人霎時間臉色一變,一巴掌拍在桌上。
“在這個地方四周全都是我的人,你想隐瞞什麽,确定可以瞞得了我嗎?”
郝七微微皺了皺眉頭,“我爲什麽要見陸琛?”
“你!”
萬駿眸光沉沉似是想要分辨郝七話語中的真實性。
隻是,這麽多年,郝七那情緒不外露的手段已經爐火純青,根本看不出什麽。
“老師……”
萬駿喟歎一聲,似是有些無奈。
“如果你要見陸琛說些什麽,可以告訴我,我帶陸琛過來,你想知道什麽都可以問。”
陸琛的确來過這裏,他安插在這裏的眼線并沒有說謊。
隻是陸琛來這裏是爲了什麽?
他需要知道這一點。
要說他在這個世界上最需要忌憚的是什麽人,那絕對是自己的老師莫屬。
若是陸琛和老師聯合起來,恐怕,這件事就困難得多了。
“老師,我說過我要讓我們這個組織發揚光大,你瞧瞧,在我接手的這段時間裏,組織已經變成什麽樣子了。”
他站起身來,腳步輕挪,陰影遮擋住了林藝。
眉宇間神采飛揚,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那美好的将來。
“如果不是因爲陸家擋住了我的路,我們組織能夠更加擴大。”
陸家以房地産起家,隻是,在暗中卻涉獵各個行業。
尤其是在陸老爺子執掌大權的那段時間,真是陸家最爲鼎盛的時候。
隻是,陸家不同的是,不會做見不得人的生意,轉爲上面服務,并且,以這樣的産業鏈形成了一道強硬壁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