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光明正大的進入總裁辦公室,并且無人敢阻攔,究竟是誰,已經很明顯了。
來到辦公室,果真看見陸父正坐在總裁的專屬位置上。
“嘿,你們來了啊,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個總裁的位置做的很舒服,這張沙發在那兒買的,我也要買一張試試。”
陸琛面無表情走上前來,“它的舒适不在于沙發本身,而在于它背後所蘊含的意味,這背後所蘊含的,你承受得起嗎?”
陸父冷哼一聲,“我也是陸家子弟,身上流淌着陸家的血脈,你承擔得起,我還能承擔不起?”
“起來。”
陸琛不怒自威,陸父居然心有忌憚,他皺了皺眉,正欲反駁,觸及陸琛那冰冷的眼神,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最終還是乖乖站了起來,陸父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居然被陸琛壓制,頓時怒極。
“不孝子!老子是你爹,怎麽和我說話呢?”
“在我的記憶中,隻有爺爺一個親人,你算什麽東西。”
陸琛冷聲回駁。
這句話頓時讓陸父面色一變,他眼底閃過冷意,正欲說些什麽,卻似是有所忌憚,最終還是未能說出口。
“就算你不承認,你的身體裏還流淌着老子那一半的血!”
“我的血是陸家的。”
陸琛面無表情,走上前去将那凳子扔了出去,“白同,這個凳子扔了,換一個。”
白同知道自家老闆的性格,想當初陸尋在辦公室混迹了那麽長時間,老闆第一時間便是将這個房子的裝修拆掉全部換新。
“是,老闆。”
白同拖着那凳子出去了。
而陸琛這麽一番動作簡直就是在當衆羞辱他,陸父雙目赤紅,胸口不斷起伏,顯然已經動了怒。
不過,這對陸琛而言并不算什麽,他隻是淡淡看着他,“你來找我,做什麽?”
“是你媽讓我來的。”陸父又坐在了沙發上。
陸琛額頭青筋暴起,強忍着将那沙發也扔出去的沖動。
林藝站在門口,遲疑稍許,還是看了陸琛一眼,輕輕關上門走了出去,将戰場留給這父子兩人。
“林藝的确是個好女孩,隻不過,我很讨厭她。”
陸父斜眸看向門口,林藝這樣貼心的動作讓他感慨一聲。
“如果,你不會說話,那就閉嘴,沒人想聽你得聲音。”
白同又扛了凳子回來,默默将凳子放在陸琛身邊,轉身離開。
等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兩人之後,陸琛調整椅子,看向陸父,“她讓你找我有什麽事?”
“還能是什麽事,還不就是那什麽合同的事情麽?這女人,總是這樣虛僞,不管什麽時候,還是一樣令人厭惡。”
父子兩人能夠這樣心平氣和聊天的時間不多,一個懶于計較,一個死皮賴臉。
“呵呵,可别高看自己,你有什麽資格讨厭她?”
“資格?你在我面前談資格?”
陸父一巴掌拍在桌上,雙抽撐在辦公桌前冷冷的看着他。
“你什麽都不知道,别特麽在我面前談資格!”
“所以呢?你有什麽事情沒有告訴我?”
陸琛雙手抱臂冷冷的看着他。
“該死!”
陸父手掌握拳狠狠地在桌面上敲擊幾下,糾結的在客廳走來走去,嘴裏不斷嘟囔着,“該死的,該不該說,該不該說?”
“怎麽?”
陸琛蹙眉詢問,“你有什麽事情沒有告訴我?”
“老子特麽的當了半輩子惡人,現在倒還糾結起來了,呵呵,呵呵……”
他宛若癫狂一般,仰天大笑起來,不過很快,他便收斂了情緒。
“老子真的受夠了。”
他再次雙手撐在桌前,身子微微前傾,赤紅的眼睛狠狠盯着陸琛。
“你知道我爲什麽不喜歡你嗎?”
“我并不想知道。”
陸琛蹙眉。
“那是因爲你那個媽,早在我們結婚之前已經有了私生子,呵呵,你們隻知道我有私生子,一定不知道那個女人其實很早就有私生子了。”
這句話還是在陸琛心中驚起了漣漪。
看來,他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憋了半輩子的話終于說了出來,陸父垂下頭來長長舒了一口氣,這些年,壓在心頭的石頭終于放了下來。
終于恢複平靜的陸父打開酒櫃拿出幾瓶酒又坐回沙發上,随意打開一瓶酒,猛的灌了一口。
“哈哈,這麽多年,這些事情終于要說出來了。”
陸琛微垂眼簾,如水幽眸波瀾不驚。
“曾經,我本來打算和那個女人好好過日子的,可是,這個女人卻在我之前已經出軌,呵呵,臭婊子。”
“我們結婚六年,她的私生子比我的還多,真特麽的倒黴,知道嗎?我這輩子最怨恨的就是你爺爺。”
“我經商沒有天賦,可我的前半生被他全部規劃,我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我想要什麽,不想要什麽,這都不重要,對他來說,他隻想要一個陸氏繼承人而已。”
一口氣将這些年的怨懑一吐爲快,陸父似是感覺渾身擔子終于被卸下。
“當他發現我實在沒救之後,他便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轉移到了你身上。”
陸父攤攤手,“瞧瞧現在的你,簡直就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繼承人,你是不是以爲自己很厲害?隻不過是他手中的工具而已。”
自始至終,陸琛依舊保持面無表情的狀态,他神色淡淡的看着他。
“他給了你一切,若是沒有爺爺,你隻不過是個廢人。”
“現在的我不就是他造成的?”
陸父再一次仰頭喝了一大口酒,終于露出了苦悶的表情,“我不想被他控制,所以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你想挑撥我和爺爺的關系?”
“這不是挑撥,這是事實,看吧,現在的你已經被他洗腦了,我說什麽也沒有用。”
“控制?”
陸琛冷聲道,“抱歉,在我的成長中,我并沒有感受到被控制,繼承家産,也不過是我自願的。”
“呵呵……”
陸父仰頭将酒杯中的酒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