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桐雙手抱臂,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實在是令人厭惡。
“沒有。”林藝回答的果斷。
“不可能!”
這下,柳桐臉色陡然大變,她蹙眉道,“陸琛怎麽可能沒有給你看我的照片?”
“他在我面前,從未提過你。”林藝面無表情道。
這番姿态,果真和陸琛有幾成相似。
柳桐身爲柳家大小姐,曾經被多少男人追捧,她的出嫁傷了多少男人的心,從出生開始,她便活在最頂端。
就連當初那個奸猾好色的男人也對她俯首稱臣,順遂一生,可偏偏在陸琛和林藝這裏栽了跟頭。
陸琛也罷,好歹是從自己肚皮裏出來的種,可這個林藝算什麽東西,居然敢這樣和她說話!
怒氣上頭,柳桐徹底冷下臉來,“你可知道我是什麽身份?”
喲,情面上過不去,現在開始以身份壓人了?
“不知道。”林藝回答的更加果斷。
“你!”
這句話怼得柳桐居然不知道應該怎麽回複。
她深吸一口氣,差點被林藝氣得背過氣去,“我告訴你,我可是柳家的千金大小姐,從小到大,除了陸琛,在晚輩中,還沒有人和我這麽說過話。”
“哦,原來是柳大小姐,失敬失敬。”林藝敷衍的做了一揖。
“你這是什麽意思!”
林藝冷冷一笑,“柳女士,我敬您是長輩,對您恭恭敬敬,可是您倚老賣老,這就有點過分了,您在别人眼中是千金大小姐,可在我眼中,隻不過是一個倚老賣老的老女人而已。”
老女人!
這三個字猶如刀子一般深深地剜進了柳桐的心。
她居然有一天會被人稱之爲老女人!
這個諷刺的詞彙卻撕開了她的掩飾,将一切真相赤裸裸放在面前。
“你,你,你怎麽能……”
“柳女士,抛開您那高高在上的姿态,我們能不能好好談一談?”林藝喝了一口水,順便将柳桐面前的杯子添滿。
柳桐雙目赤紅,臉上也多了許多粉愠,“我們有什麽好談的!”
“咦?”林藝詫異地問,“不是你讓我過來談的嗎?怎麽現在到你問我了?”
柳桐強行将到了嘴邊的那一口血咽了下去,自從和林藝陸琛接觸以來,她那高貴優雅的姿态就再也難以維持。
終于平複呼吸,柳桐這才道,“是這樣的,我和我兒子之間有一些矛盾,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
“你就是我将來的兒媳婦,你知道我們陸家的兒媳婦應該做什麽嗎?”
林藝疑惑的皺眉,“你們陸家?阿姨,你不是已經離婚了嗎?剛剛你還說過你是柳家大小姐。”
若是林藝用譏諷的語氣說出來,柳桐還可以借機發作,可是現在的林藝語氣尤爲誠懇,這讓她根本找不到可以發作的垡頭。
唇齒微啓,柳桐終于按捺住到了喉嚨處的一口老血。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以你現在的身份根本配不上我兒子。”
林藝點點頭,“我知道,所以呢,你說這句話有什麽意思,你能阻擋我和陸琛相愛結婚嗎?”
不行,不能太激動,得保持自己的良好姿态。
心中這樣安慰自己,柳桐終于勉強擠出了笑臉。
“我們畢竟是血親,我知道你現在已經痛失雙親,阿琛的父親是那個德行,而我和他還有一些矛盾,你不會自私到讓陸琛也失去雙親吧。”
柳桐這番話說得很重,若是一般女人定然會吓得膽戰心驚。
可林藝偏偏不按套路走,她直接道,“我就是這麽的自私。”
“額?”
柳桐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可是卻被林藝這不上道的直接開口便怼了回去,她張了張嘴,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恰好上菜的服務生來了,打斷了這短暫的尴尬氛圍。
柳桐看着桌上的飯菜,信口和她聊天。
“林藝,你老家是哪裏的?”
“a城。”林藝道。
又聊了一些細碎的家務事,最終還是柳桐先沉不住氣來,她轉身從包裏掏出一張卡放在桌上。
林藝看直了眼睛,難不成她要來一場電視劇中經常演的畫面?
男方母親潇灑的甩一張卡,告訴她,“離開她的兒子這張卡就是你的了。”
“這張卡……”
柳桐最終還是決定玩迂回戰術,她将卡推向林藝。
“今天我和我兒子談一筆生意,若是這筆生意談成,能夠讓陸家恢複到巅峰狀态。”
林藝陡然瞪大眼睛,陸氏現在雖然維持着表面的平靜,但是,經過幾次事件,陸氏的經濟還是有些疲軟。
若是不及時做以調整,恐怕,往後幾十年的陸氏的發展都會走下坡路。
而這個女人張口便說,這筆生意能夠讓陸氏直接恢複巅峰狀态。
誰都知道,這對陸琛而言絕對是一筆極大的誘惑。
“他怎麽回答?”
柳桐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因爲我和這個孩子的矛盾,他不願意接受,認爲這是我的施舍,可是,我并不是這個意思。”
此時她那憂傷的表情到真的像是爲兒子的未來而擔憂的好母親。
可林藝知道,她不是。
“我想讓你幫我勸勸他,其實,選擇陸氏合作,一是因爲自己人,比較相信,況且,陸氏的确有這個能力,尤其是現在,有陸琛在,我十分放心。”
“還有就是……這個巨大的工程不僅僅需要在這裏建造,還需要在y國建立一個,那邊可能需要有人去監工,畢竟,陸氏在那邊沒有分公司。”
兩個巨大的工程,這其中的利潤估計有……
“兩百億。”柳桐道,“在y國建立的那個巨型建築,我們投資兩百億。”
“這麽多……”
柳桐指了指那張銀行卡,“這張銀行卡裏有五千萬,是國内建築的預付金,拜托你幫我拿給阿琛。”
這麽巨大的金額,要說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
兩百億的工程,若陸氏能夠接手,恐怕能夠爲在y國建立分公司打好基礎。
“不行。”
沉吟許久,林藝終于做出了令她猶如割肉一般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