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你要去衛生間？”
“我過去的時候剛好看見小齊準備偷偷溜出去，你也知道，平日裏沉默寡言的人，若是認定了一件事，一定要做到。”
“我想去看看我的朋友。”
似是爲了印證陸琛的話，小齊語氣堅定的說了一句。
“他在那個家裏過得不好，我要去看看他。”
林藝不再多問兩人怎麽相遇的事情，隻是好奇道，“你怎麽知道你那個朋友過的不好呢？他被人領養了，說不定現在很幸福呢。”
“我能感覺到。”
小齊固執道，“上次我們見面的時候，他很不對勁，我能感覺到他過得一點都不幸福，我想帶他回來。”
“可是……”
林藝有些爲難，“你隻是一個還需要别人照顧的小孩子，就算你找到他了又能做什麽呢？”
小齊放在膝蓋上的手緩緩蜷縮起來。
所以……他想要力量！
足以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的力量啊……
小齊看向陸琛，“叔叔，你剛剛說的話還算話嗎？”
“我不會和一個小孩子開玩笑。”
林藝看看小齊，又看看陸琛，真不知道這兩個究竟在打什麽啞謎。
車子很快停了下來，林藝探頭看向車窗外，入目的是一個非常破舊的筒子樓，黑漆漆的煙熏色将外面的牆面本色盡數遮掩。
推開車門便能味道一股濃郁的惡臭味，不知道從哪兒發出的。
小齊眼睛一亮，車子剛停下來立馬開門跑了下去。
“他在五樓，510。”
匆匆落下這句話後，小齊便迅速上樓，消失了蹤影。
林藝站在門口，“這戶人家住在這種地方，也不像是有錢的，爲什麽要領養.孩子呢？不會給家裏增添負擔嗎？”
“而且，更具我的經驗，這個孩子應該被家暴了。”
陸琛掩唇輕咳一聲，“你好像……很有經驗？”
“額……這都是電視裏演的，我也沒什麽經驗。”
“究竟怎麽樣，咱們上樓看看不就知道了？”
“好，咱們上去吧。”
剛進大門，林藝便感覺四周溫度降低了許多，她有些不适應的搓了搓胳膊，胳膊上寒毛聳立。
“現在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陸琛牽起她的手，“走吧，上去看看，否則小齊恐怕不會善罷甘休，還是回偷偷從孤兒院跑出來的。”
“對了，你把他帶出來，給院長說了嗎？”
“當然說了。”
兩人到的時候便聽見女人粗砥的謾罵聲，“你是誰家孩子，給我滾開！”
“再不走我叫警察了啊，真是的，誰家孩子這麽沒有禮貌，亂敲門。”
“快點滾！否則别怪我不客氣了！”
聽到這話，林藝頓時皺眉，快步上前将小齊摟入懷中。
陸琛上前道，“你好。”
那女人見陸琛人高馬大，稍微收斂了一些，卻還是沒有什麽好臉色，“你們是什麽人？想做什麽?”
“這個孩子是我從xxx孤兒院收養的，他說他有個朋友被你們收養了，所以想在離開前見一見他的朋友。”
“我們夫妻兩個以後會在國外定居，恐怕，這是他最後一次見他的朋友了。”
那女人浮腫的臉上滿是惡意，“我管你什麽原因，我家孩子……”
正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男人輕柔的聲音，“老婆，怎麽了？”
女人那正欲出口的話就這樣咽了下去，她臉色微變，終于收斂了那潑辣的情緒。
“外面有人要見見咱們兒子。”
“請進來吧。”
一個消瘦的男人探出頭來，輕輕拉了拉女人的胳膊，“讓他們進來吧，兒子剛剛睡醒，他也想見見自己的朋友了呢。”
女人身子一僵，警惕的看向幾人，“老公，咱們既然已經收養了兒子，就不能讓他繼續和那些窮鬼朋友們來往了……”
“還是讓他們進來吧。”
消瘦男人面帶笑意，“老婆，你覺得呢？”
女人幹巴巴道，“那，那好吧，讓他們進來吧。”
她終于移開了肥碩的身子，空出門口這塊狹窄的地方來。
“老婆，快到中午了，你做飯去吧，這些人我來招呼。”
這個房間很小，兩室一廳，客廳很狹窄，廚房也是，隻能容納一個人，尤其是那女人身形肥碩，其他人根本進不去。
瘦弱男人面色蒼白，似是久病初愈。
“兩位還真是有心了，這個孩子叫什麽名字？是我兒子的朋友嗎？”
小齊警惕的看着男人，面前這個男人雖然笑容和藹，他卻無法放下心防，“我叫小齊，小哲在嗎？我想找他。”
“在啊，剛剛睡醒了，我去叫他。”
男人站起身來去了内室。
林藝看了陸琛一眼，環顧四周，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個地方雖然放的東西多，卻一點都不顯雜亂，幹淨整潔。
“看來，那個女人不是個好相處的。”
林藝湊到陸琛耳邊，小聲道。
陸琛卻勾唇搖了搖頭，“不要以貌取人。”
“這是什麽意思？”
陸琛還未回答，内室的門變被人推開，一個同樣消瘦弱小的小男孩走了出來，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有些不合身。
男孩消瘦的小身闆套着那個T恤和牛仔外套，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怎麽看都覺得怪異。
似是察覺到林藝的目光，男人笑着道，“這是我們收養小哲之前爲他準備的衣服，卻沒想到不合身，現在也隻能湊合着穿了。”
見到小哲，小齊頓時眼睛一亮，小跑着來到朋友面前牽起他的手，“小哲，我不是說了讓你回家之後給我打電話嗎？怎麽沒有打啊？”
“我……”
小哲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那男人，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我，我有事情耽誤了，爸爸讓我上學。”
“你要上學了嗎？”
“嗯，明天就要去上學了。”
“你在這裏沒事吧，這兩個人沒有欺負你吧。”
“沒有欺負我。”小哲的聲音小了許多。
男人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我們夫妻兩個結婚三年了一直沒有孩子，現在終于領養了小哲，我們當然把它當做我們親生兒子來對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