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ae拍拍臉,将所有情緒整理好這才故作輕松的露出一抹笑容。
林藝眼底閃過一抹擔憂,有些事情,憋在心中,會讓那傷口漸漸腐爛化膿,傷處更加根深蒂固,隻是,Danae沒有向人訴說的意思,她也不好多問。
出了這件事之後,公司裏的氣壓有些低,那劉文雖然能力不出衆,人緣卻着實不錯。
“那件事情調查清楚了沒有?究竟是不是劉文幹的?”
幾個員工湊到一起閑談。
“我男朋友的兄弟就是在警察局工作的,聽說是調查出來了的,洩露公司機密的根本不是劉文,不過,那個男人是渣男這是肯定的。”
一個短發員工壓低聲音,小心翼翼的道。
“這……怎麽調查出來的?人家男女朋友鑽在一個被窩裏說話,你們去哪裏調查?”
“咳咳……話糙理不糙。”
那短發員工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老闆對這件事情很重視,聽說稍稍耍了一點手段,那男人立馬交代了,連小學時候給女同學遞紙條的事情都說出來了。”
有人感慨,“老闆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可不,這是一條人命啊,怎麽能這麽草率的下定結論呢?”
那短發員工長歎一口氣,“我還聽說了,劉文被開除之後,那個渣男便找上門來,想要從劉文嘴裏套出一些東西,可是,劉文知道這樣做會違背公司簽訂的保密條約,就……”
“唉……”
“她這人真心不錯,一般的人,被上司誣陷開除之後肯定會氣憤到做出一些沖動的事情,可劉文一心爲公司,真實可惜了。”
“那可不是,劉文雖然是爲了男朋友自殺的,可我們公司未必沒有一點責任。”
“怎麽說?”
“你們想想,如果不是公司誤會她,她也不至于絕望到自殺。”
“說的也是啊……”
“你們在幹什麽!”
忽然,幾人身後傳來鄭薇那淩厲的聲音,幾人身子一僵,緩緩回過頭去便看見鄭薇陰沉着臉的樣子。
“上班時間不好好工作居然有時間閑談,你們是不是不想在公司裏待了!”
鄭薇面色陰沉,黑着臉的樣子讓人頗有些膽寒。
幾個員工趕緊散開各忙各的了。
她的聲音不小,惹得不少員工頻頻回首,鄭薇沉着臉厲聲呵斥,“看什麽看!都去工作!”
她怒氣沖沖的回到辦公室,想到這兩天員工們看她時那怪異的眼神,頓時怒火中燒,“該死的!我有錯嗎?當時那個情況誰不會懷疑她?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有錯嗎?”
這時,鈴铛手裏抱着一疊資料小心翼翼的在門口探頭。
“滾進來!”
鈴铛踱步走了進來,小聲道,“前,前輩,他們讓我把這些資料給你拿過來。”
鄭薇猛地轉過身,淩冽的眸子落在鈴铛身上,鈴铛吓得身子一顫,聲音中帶着哭腔,“我,我做錯了嗎?您,您别生氣,我現在就走。”
說着,她瑟瑟發抖着往外面走去、
“站住!”
鄭薇厲聲道,“你當初明明沒有聽到劉文說的話,爲什麽要道歉?”
鈴铛愣了愣,身子顫抖着垂下頭來,微微斂眸,将眼底所有的情緒盡數遮掩。
沒有人察覺她那雙眸子裏不時閃現的冷意。
“我,我,是我的錯,對不起,嗚嗚……”
她擦着眼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當時真的很害怕,我沒有幫她解釋,這都是我的錯,嗚嗚……”
鄭薇見她哭成了個淚人,隻覺得煩不勝煩,喝止道,“你别哭了!”
“我……”
鈴铛吓得趕緊捂着嘴,隻是,眼淚還是控制不住的往下墜落。
忽然,房門被人推開,以Danae爲首的幾個同事站在門口,将這一幕盡收眼底。
倨傲冷漠的女上司正居高臨下的看着一個哭成淚人的小可憐,尤其是鄭薇臉上那還未收斂的猙獰神色,更是讓人激起了濃濃的保護欲。
然而,還不等Danae開口,她身後的男經理率先開口。
“鄭大設計師怎麽同一個小小的實習生過不去?”
鄭薇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皲裂,她眉頭微皺,看向鈴铛的表情越發的陰沉,“鈴铛,别擺出這種姿态,你告訴他們,我剛剛欺負你了嗎?”
“我,我……”
鈴铛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一眼鄭薇,吸了吸鼻子,“沒有。”
這委屈巴巴的樣子,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這其中的貓膩,這鈴铛明顯是被逼的。
“鄭薇,你又在遷怒别人,明明不分是非黑白開除劉文的是你,卻把所有的責任全推到别人身上,這件事我會如實向boss彙報。”
Danae冷冷的看着鄭薇。
剛剛她們所說的話,他們幾個站在門口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我……”
鄭薇氣得渾身顫抖,還好殘存理智,咬着牙道,“當初,如果不是鈴铛出言故意引導我,我怎麽可能沖動到連事情都沒有調查清楚就直接作出判斷。”
這一切全都是鈴铛的錯。
如果不是鈴铛總是意有所指,她怎麽可能……
在知道劉文自殺之後,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晚上睡覺還得開一盞燈。
“鄭薇!”
Danae眸色凜然,“那件事你隻是爲了滿足一己私欲,我聽他們說,你曾經和劉文有些矛盾,所以,你抓着這一件事直接把人開除了,隻是爲了報複,對不對?”
“我,不是,我……”鄭薇結結巴巴的想要解釋,卻被Danae打斷。
“現在已經調查清楚,劉文的确是無辜的,我們公司會付一部分責任,給劉文的家屬一些賠償,但是,人死如燈滅,你難道一點都不心虛嗎?”
“這件事情和鈴铛也有關系,如果不是她故意哭訴誤導我,我根本不會那樣沖動。”
鄭薇終于找到了聲音,劉文沒有洩露公司機密這件事情已經成定局,她必須爲自己争取逃脫責任。
當初,鄭薇的确隻是聽到了一些劉文和那個男人的聲音,卻沒有聽得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