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陸琛,吳嫒臉上那陰鸷氣息瞬間消散殆盡,盡管已經見識過了,林藝卻還是不由得爲吳嫒那變臉速度而驚歎。
“陸琛哥哥,你今天晚上留下來陪陪我吧,行不行啊?”
吳嫒抓着陸琛的胳膊不放。
陸琛面色一肅,眉頭緊皺,将吳嫒那隻手扯了下來,“不行。”
“陸琛哥哥,你以前都不會這樣的,究竟是爲什麽……”
“好了。”
陸琛輕吐一口氣,見吳嫒那慘白的小臉,盡量放柔了聲音,“有林藝陪着你不行嗎?”
“可是,林藝姐姐她……”
這副欲言又止的可憐模樣,像是林藝欺負了她似的。
林藝默默站在一旁并未開口,她倒是要看看,陸琛怎麽處理這件事。
“她怎麽了?”陸琛面無表情的問,看着副架勢,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她……”
吳嫒張張嘴想說出一些林藝不好的話,想了想,卻不知道說什麽好,想了想,道,“你不是讓她照顧我嗎?她根本沒有好好照顧我。”
林藝坐在沙發上,身子懶懶的靠在椅背上,“你想讓我怎麽照顧你?”
“你連飯都不給我吃……”
這次,還不等林藝開口,陸琛卻皺眉,“小嫒,你已經十八歲了,不是三歲孩童。”
林藝眼底閃過一抹譏諷,站起身來将衣角的褶皺撫平,“我不是你的保姆,所以,不要用命令的語氣指使我。”
這話說完,也不管身後那兩人是什麽表情,林藝徑直進了房間。
吳嫒看着林藝的背影,咬咬嘴唇,委屈的看着陸琛,“陸琛哥哥,我不想和她住在一個房子了。”
陸琛正欲說話,手機鈴聲卻陡然響起,他看了看來電顯示,微微蹙眉,“你和她多多接觸,她在公司的人緣不錯,現在你隻是不了解她,好了,我有事,先走了。”
入夜,林藝口幹舌燥的從床上爬起來去樓下打水。
卻沒想到在走廊拐角處看到一個人影,她心頭一緊,睡意盡數褪去。
“林藝。”
輕柔的聲音緩緩從那角落攀爬出來,林藝眉頭一皺,“你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裏做什麽?”
吳嫒漸漸從黑暗處走了出來,走廊上沒有開燈,隻有外面的皎皎月光投射進屋子裏,影影綽綽露出吳嫒的身影。
她身上穿着白色睡衣,長長的頭發随意披散着,和電視裏的貞子有七八分相似。
林藝心頭發涼,摸索着打開了燈。
房間裏啥時間燈火通明,林藝有些不适應的用手捂着眼睛,“大晚上的,穿着白色睡袍就不要出來了,吓死人。”
吳嫒低着頭,那張嬌小的臉隐藏在陰影之下,林藝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林藝,你能不能把陸琛哥哥讓給我?”
林藝眉頭微皺,朝着樓梯口那邊走去,“陸琛不是我的,我怎麽給你讓?你是不是睡糊塗了?回去休息吧。”
她揉揉眉心,等吳嫒擡起頭來,這才看清楚吳嫒那慘白的臉。
若說之前她的虛弱三分真七分假,那麽現在估計是真的身體不适,慘白慘白的臉色,看上去更加虛弱不堪。
“我能感覺到,林藝,陸琛哥哥喜歡你。”
吳嫒緩緩蹲了下來,雙手抱着膝蓋,縮成小小的一團,“我能夠感覺出來,陸琛哥哥對你和對其他女人不一樣。”
“這些年,我見過很多對陸琛哥哥獻殷勤的女人,可陸琛哥哥從來沒有多看她們一眼,隻有你……”
她擡起頭來,劉海遮住了眼簾,投射出一片陰影。
“陸琛哥哥之前就給我提過讓我出國讀書的事情,那個時候,我想,我可以出去讓自己變得更優秀一些,可是現在我不想離開他了。”
說到這裏,她終于站起身來,光着腳踩在地上,顯得她的身體更加孱弱。
林藝眉頭一皺,“這些話你可以告訴陸琛,和我沒有關系。”
“不,有關系的。”
吳嫒邁着腳步輕輕走上前來,站在林藝面前。
“你知道嗎?我從小有多麽羨慕别人有一個健康的身體,爲什麽我就要帶着這個殘破不堪的軀殼出生,我不能跑,不能跳,不能上學。”
“我真的恨啊……”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林藝感覺到了濃郁到極緻的危險氣息。
果真,不在沉默中變态,就在沉默中死亡,這句話精辟。
林藝咽了一口口水,“吳嫒,人的出生自己無法選擇,你雖然沒有一個好身體,可是,你有陸琛啊。”
“是啊……”
吳嫒擡起頭看她,“我有陸琛哥哥,可是現在,我的陸琛哥哥就要被别人搶走了,我不知道,如果沒有陸琛哥哥,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她微微側頭,迷茫的看着林藝,宛若一隻迷途的小羔羊。
林藝心軟了一瞬,她也是一個可憐人。
“你……要向前看,生活還是很美好的。”
“陸琛哥哥就是我全部的生活。”吳嫒捂着胸口,孱弱的樣子似乎一陣風都能吹走。
林藝點點頭,這女人已經走火入魔了,她再怎麽勸阻也無濟于事。
“我要下去倒水喝,你喝不喝?”
吳嫒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面前的林藝,林藝正要下樓,卻被吳嫒抓住了胳膊。
她輕咬唇瓣,聲音低啞,黑白分明的眸子裏倒映着林藝的身影,“我和陸琛哥哥已經上過床了,我曾經爲了他打過胎。”
林藝緩緩轉過身來,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說實話,你這個借口找的可真夠爛的,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我說的是真的。”
吳嫒擡頭看着林藝,“陸琛哥哥養了我這麽長時間,我無以爲報,隻能以身相許,那天……他中藥了,剛好我去看他,然後……”
“哦,這種事情不用給我說。”
林藝斂眸,神色淡淡,眼底卻毫無波瀾。
吳嫒抓着林藝的胳膊,“陸琛哥哥得到了我所有的第一次,他是喜歡我的,否則不會一直養我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