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琛看了一眼林藝,從她身邊擦肩而過進了審訊室。
“真是奇怪。”
Danae笑聲在林藝耳邊嘟囔,“我以前怎麽沒有發現老闆是這麽喜怒無常的人,剛剛見面的時候明明還挺開心的。”
林藝摸摸下巴,“他的表情有變化嗎?你從哪裏感覺到他開心的情緒?”
“老闆見到你的時候明明笑了笑,雖然笑容很淺,但是我看的清清楚楚。”Danae再次壓低了聲音。
助理站在一旁講這話聽得清清楚楚,卻在兩人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老闆還有更陰晴不定的時候,你們是沒有看到的。
陸琛進去沒多久,裏面傳來小麗那凄厲的慘叫聲,站在門口的幾個人齊齊打了個冷戰。
林藝看了一眼站在門口不動如山的警衛,有些疑惑,這都不管?
助理察覺到林藝的疑惑,解釋道,“老闆進來見人的時候已經大點過了。”
“有錢真是了不起。”
林藝感慨。
幾年前,陸琛還是個剛入行的毛頭小子,舉步維艱。
她永遠也忘不了陸琛被一群商業老手聯手強行灌酒的樣子,那場酒會下來,他站都站不穩,她照顧了他一整夜。
可是現在……
他已經變成了一條猛獸,沒有人敢惹的猛獸。
她眼眶有些濕。
那尖叫聲高低起伏着,凄厲的聲音讓人膽戰心驚,很快,陸琛出來了,他身上有些血氣。
“走了。”
林藝回頭看了一眼那隐匿在暗處的審訊室,黑漆漆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
警衛走上前去關進了審訊室的房門,林藝這才收回視線。
離開警察局,門口停了一輛車,陸琛走上前去打開車門,對林藝揚揚下巴,“上車。”
“不用了,我……”
陸琛的語氣不容置疑,“上車。”
看這樣子,是要堅持到底,林藝隻得上車。
兩人上車後,司機便開車了,林藝一驚,“他們兩個……”
“丢不了。”陸琛身子慵懶的靠在椅背上。
林藝疑惑問他,“你剛剛在裏面做了什麽?”
“還能做什麽?”陸琛挑眉看她,“你覺得我一個大男人能對一個女人做什麽?”
“可……好吧。”林藝知道陸琛是不可能回答她的問題,便轉移話題,将目光投向車窗外,“這不是我們回公司的路。”
“不去公司。”
陸琛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林藝有種錯覺,好像兩人回到了幾年前。
他用眼角掃了掃發愣的林藝,嘴角悄無聲息的勾起一個弧度,“最近太累,我們出去輕松輕松。”
林藝看他一眼,嘴唇微動,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
“小麗她是有同夥的。”林藝道。
陸琛微微颔首,“我知道。”
“她有沒有說出同夥是誰?”
“我沒問。”
陸琛輕描淡寫的三個字讓林藝一愣,“那你剛剛見她是爲了什麽?”
“報仇啊。”陸琛回答。
報仇?報什麽仇?
察覺到林藝眼中的疑惑,陸琛薄唇緊抿,并沒有開口的意思。
林藝心中好奇,腦子一轉,想到之前《武魂》洩露的事情,疑惑的問,“難不成《武魂》洩露事件和她也有關系?”
陸琛剛剛彎起的嘴角又垮下。
“你覺得我是這麽睚眦必報的人嗎?”
林藝目光灼灼的在他身上看了看,櫻唇輕啓,“是。”
陸琛一口氣差點上不來,這女人怎麽越來越……恃寵而驕。
恃寵而驕?呵,他就願意寵了,驕就驕吧,最好讓她越來越離不開他。
林藝看着面前這臉色變化莫測的男人,滿頭霧水,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你臉怎麽了?”
陸琛臉上表情一滞,身子僵了僵,将所有情緒盡數收斂,再次恢複面癱狀态,若無其事道,“沒什麽。”
車子緩緩停靠在路邊。
“到了。”
林藝下車便看見面前的莊園,頓時一愣,“這……”
“這是我布置的莊園,已經三年了,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過來逛逛,進去吧?”
走入莊園,入目的便是一片片相連的亭台樓閣,長廊回轉,處處透着精緻,大理石鋪就的路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裏面打理得井井有條,花團錦簇,芬芳的香味讓人心曠神怡,四處都是蓬勃的生機。
更讓林藝驚愕的是,不遠處的樓閣外面是空曠的水果園,郁郁蔥蔥。
耳畔傳來陸琛的輕歎聲,“真是可惜了,現在不是産水果的季節,不然的話就能帶你去裏面摘水果,這裏的水果品種很多,你想吃什麽都有。”
林藝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水果園,心中鼓囊囊的,似是有什麽情愫幾欲迸發。
“你……”
陸琛卻輕松一笑,“别愣着了,四處走走,這個地方你應該會喜歡的。”
當然會喜歡,她猶記得自己曾經和他的笑語,想要一個種滿水果的花園,肯定很美。
是很美啊……
兩人并肩向前走去,中間隔了一手的距離,不是很親密,溫馨的氣息卻緩緩在兩人中央流淌,無聲的默契自成一方空間。
“那邊還有一個秋千架,你要不要上去坐一下?”
還不等林藝回答,陸琛大步向前走去。
林藝跟了上去,遠遠地便看見一個花圃旁邊的秋千,秋千架上爬滿了藤蔓,一朵朵嬌小的花瓣綻放其中。
“來,坐上去試試。”
陸琛朝林藝招招手。
林藝遲疑着走了過去,陸琛卻壓着她的肩膀,讓她坐在了秋千上,“你以前不是說想要一個嗎?現在有了。”
林藝眼睛又開始發澀。
她靠着椅背,看着湛藍的天空,“這個莊園,你三年前建的?”
陸琛不想提起三年這個梗,那就像是一個分水線,将他們的心劃開了一道鴻溝。
“是,三年前。”
林藝櫻唇緊抿,目光悠悠然落在不遠處的走廊上,三年前,是她逃走的時候。
陸琛究竟是什麽意思?如果他對她還有情意的話,當年爲什麽要做出那麽過分的事情?他不是一直把她當做替代品麽?
“煩死了!”
這樣想着,一句惱怒的話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