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藝輕吐一口氣,“我剛入公司,現在經常傳來洩露公司機密的事情,他們懷疑的首要對象就是我。”
“你在公司受委屈了?”
溫言玉頓時眉頭一皺,以往溫和的聲音中多了幾分凜冽的鋒芒。
“我能應付。”林藝微微垂眸,“隻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想知道那潛在的敵人究竟有誰,免得現在這樣被動。”
溫言玉深深地看了一眼林藝,“曼爾集團發展較快,樹大招風,招惹了不少人,若說商業對手,肯定有不少。”
“能夠做出這種事的,定然是同行業内的對手,我分析……”
此時,一輛黑色吉普車悄無聲息的在路邊緩緩停了下來,助理率先下車幫陸琛打開了車門,“老闆,高架上堵車,裴老闆可能還得一段時間才能過來。”
“嗯。”陸琛神色淡淡。
助理環顧四周,最終将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咖啡廳,提議道,“老闆,不如先去咖啡廳等等?”
“好。”
還不等助理開口,陸琛便已然邁腿朝着咖啡廳裏走了過去。
助理連忙跟了上去,然而,還不等走到門口,助理便感覺陸琛周身的氣息瞬間變換,隔着幾米,也能感受到那濃郁的寒意。
“老闆?”
他遲疑着上前詢問。
“進去。”陸琛面色陰沉。
助理走進門之後,這才知道陸琛爲什麽會這麽生氣。
不遠處靠窗的位置上,一男一女兩人正相談甚歡,那俊美男人不知道說了什麽,惹得女人笑意滿滿,花枝亂顫。
這一幕,簡直,簡直……
助理偷偷看了一眼陸琛,口中默念一句,真紮心。
“老闆,需要我上去和林藝小姐打個招呼嗎?”
“不用。”
這句話怎麽聽都感覺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陸琛找了個距兩人不遠的位置坐了下來,見不遠處的林藝和溫言玉依舊侃侃而談的模樣,那股子酸味怎麽都壓不下來。
他眉頭漸漸緊皺,掩唇輕咳一聲。
點完咖啡的助理走了過來,詢問,“老闆,您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
他的聲音有些喑啞,似是在壓抑着什麽。
然而,那邊相談甚歡的兩人卻忽然不知。
陸琛身上的寒氣漸漸蔓延開來,就連經過的服務員也會不自覺地繞開他送餐。
林藝忽然察覺到一股猛獸般的視線正緊緊将她鎖定,這被人觊觎的感覺讓她頭皮發麻。
她們的扭過頭去,一眼便撞入陸琛那深邃幽暗的眸子裏,記憶中那段黑暗的過往再次被一頁頁翻開,漸漸将林藝吞噬。
“小藝,小藝?”
身側傳來溫言玉那溫柔的聲音,終于将林藝從回憶中扯了回來。
“額?”
她打了個激靈,搓搓胳膊,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喝了一大口咖啡,那幾欲跳出胸腔的心終于稍稍安撫。
“怎麽了?”溫言玉關切的看着她。
林藝脊背挺得筆直,搖搖頭,“沒什麽,可能有些累。”
“若是在公司受了什麽委屈,你可以告訴我,雖然現在……”溫言玉眼底閃過一抹懊惱,“以後我總會爲你報仇。”
“不用了。”
林藝輕吐一口氣,搖了搖頭,“我沒事的。”
“真是讓你受了委屈。”
溫言玉伸手輕輕在林藝耳畔拂過,林藝詫異的看着他,波光水眸無聲詢問,爲什麽忽然做出這麽親密的動作?
溫言玉道,“頭發被你吃進嘴裏了。”
“哦,謝謝。”
林藝整了整淩亂的發絲,朝他彎了彎眉眼。
咔嚓!
杯子碎裂的聲音陡然響起,在這甯靜的咖啡廳裏顯得十分清晰。
“這位先生,您……”一個服務員來到陸琛桌子旁邊,一臉爲難。
助理拉着那服務員走到一邊,“來,我們說說賠償的問題……”
事已至此,林藝隻能走上前去和陸琛打招呼,不知爲何,她總有一種被丈夫捉奸在床的心虛感。
“好,好巧啊……”
林藝尴尬的捏了捏手指。
“是很巧。”陸琛神情淡淡,古潭無波的眸中看不清楚是什麽情緒,“坐。”
林藝猶豫着坐在了凳子上,溫言玉走上前來,看向陸琛的眸中再無笑意,“陸先生不在公司處理事情,怎麽還有時間出來閑逛?”
“見客戶而已,倒是你,明裏暗裏的夾槍帶棍,就是對金主的态度?”
饒是溫言玉這樣的好脾氣,也被陸琛那一句‘金主’氣了個人仰馬翻。
“陸先生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他刻意加重了‘刮目相看’四個字的字音,然而,陸琛卻不痛不癢的說了一句,“謝謝。”
兩人四目相對,一陣電光噼裏啪啦在中間點燃。
林藝輕咳一聲,“你既然要見客戶,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
我們,你。
寥寥幾個字,親疏自分,陸琛手裏的那個精巧的咖啡杯差點再次遭殃。
“不是什麽重要的客戶。”陸琛看了一眼正殷勤幫林藝倒咖啡的林藝,聲音淡淡,有些煩躁的将手裏的杯子放在桌上,發出哐當的聲音。
“你在這裏等我。”
聽着他那制怒的語氣,林藝想到這男人變态的樣子,最終還是沒有否定,“哦。”
“我開車送你回去。”
溫言玉黑着拉着林藝的手腕站起身來。
林藝下意識看了一眼陸琛,也不知是不是這下意識的動作取悅了陸琛,他冷峻的臉上有了稍許松動,還不等林藝做出反應,陸琛伸手将溫言玉的手拉開。
“林藝,坐下。”
這……
她看了看溫言玉,又看了看陸琛,最終還是決定不得罪陸琛。
她拉了拉溫言玉的衣角,低聲道,“你先回去吧。”
“你……”溫言玉頓時蹙眉。
“陸琛是我的頂頭上司。”
林藝一句話就将溫言玉的話堵了回去,“你先回去吧。”
“可是……”
“我現在不回去,我得去公司。”
“……那好。”
溫言玉眉頭微皺,最終還是點點頭,“如果他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我定不會饒了他。”
“嗤!”
還不等林藝回應,陸琛便輕嗤出聲,“你能對我做什麽?連自己的公司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