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邊,溫熱的大手輕輕地揉着蘇芷兮的腹部,這一幕就像是六年前一樣。
本就臉色蒼白的蘇芷兮躺在床上,即便想推開姜陌逸的手也沒有這個力氣,何況冷熱交替的腹部在姜陌逸的揉和之下緩和了一些,這也讓蘇芷兮沒有做出什麽舉動來。
“好些了麽。”
一直守在蘇芷兮身側,姜陌逸端着一碗熱湯吹涼了之後喂到蘇芷兮的嘴邊,那動作小心翼翼,生怕湯水熱一點點燙到了蘇芷兮。
“大哥……我特麽本來就疼的沒力氣說話,你别再問我疼不疼好不好可以麽。”
生理期的女人脾氣暴躁,尤其是像蘇芷兮這種類型的人,痛經的折磨簡直比得上滿清十大酷刑。
怪異的體制加上重傷之後的舊傷,無時無刻不在折磨着蘇芷兮。
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蘇芷兮就這樣在床上睡了過去。
一夜的時間,姜陌逸都在照顧着蘇芷兮,累了便倒在蘇芷兮身側,雙臂将其緊緊擁在懷中,用身上的溫度來驅趕走懷中女子的寒冷。
一夢醒來,陽光照在了臉上。
當蘇芷兮睜開雙眼之時,看着将自己抱在懷中的姜陌逸,眼前浮現出六年前千歲府之時的一幕幕。
可笑,她是有多賤。
将腦海中的雜七雜八的念頭全部甩走。
“夫人醒了。”
姜陌逸睜開雙眼,一雙丹蘇眼對上那雙血紅色的雙眸。
其是姜陌逸早就醒了,也知道懷中的女人醒了過來,他想看看蘇芷兮會有什麽樣的表現,一切如他所料。
夫人内心深處一直愛着他,隻是礙于過去不承認而已。
擁着蘇芷兮的力度更是緊了一分,姜陌逸真想附上身去狠狠地親吻着那雙唇,可也明了,如今的蘇芷兮是在暴躁的時期,萬萬惹不得。
“夫人想吃什麽?”
“沒胃口。”
蘇芷兮推開了姜陌逸,向後撤了一些,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那像以前一樣,爲夫命人給你做一些暖胃暖身的湯水來。”
姜陌逸命令禦膳房做一些女子特殊時期要飲用的湯水,此時,嚴明站在門外求見。
“陛下,有皇後的飛鴿傳書。”
飛鴿傳書來自于宮外,嚴明沒有打開看其中的内容,自然,他也沒有這膽量。
畢竟這封信的主人是蘇芷兮,六年前他就打不過蘇芷兮,何況是現在了。
飛鴿傳書交到了蘇芷兮的手中。
将一封紙條拆來開,當蘇芷兮看到上面所寫的内容之時,一雙眉頭緊緊的皺起了起來。
察覺到蘇芷兮的變化,姜陌逸詢問着發生了什麽事情。
“夫人怎麽了?”
一般的事情絕對不會讓蘇芷兮有如此明顯的情緒變化,姜陌逸的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紙條上的内容,上面寫着黑衣人出現在姜國的客棧中襲擊了三十七人,八人受傷。
蘇芷兮手下的三十七人皆是不歸海中的極惡之人,就連嚴明也不是其對手。
如今三十七人被重傷八人,那群黑衣人的身份究竟是什麽。
“嚴明,可查到那群黑衣人的幕後主使?”
“回陛下的話,黑衣人的幕後主使尚不明确,但是卑職查到了一點,這些人都是從瀚海而來,而且武功高強,微臣還查到了一件事情。”
嚴明說着自己調查的關于黑衣人的一些細節。
前後陸陸續續幾批黑衣人出現,從大漠開始一直跟到了姜國,其中的目的必然是蘇芷兮和陛下手中的山河社稷圖殘片。
但是大漠的黑衣人明顯與最近出現的黑衣人有着明顯的區别。
若是形容的更爲貼切一些的話,大漠諸神節上出現的黑衣人與盜走墓穴山河社稷圖殘片以及傷了蘇芷兮手下的黑衣人相比,完完全全就是一群草包。
他明了蘇芷兮手下三十七人的厲害之處。
若是猜測的沒錯的話,那群黑衣人應該是奔着顧雲涯手中的山河社稷圖殘片所去,能重傷三十七人之中的八人,可想而知黑衣人的武功多麽的高深莫測。
嚴明說話之間,蘇芷兮也在思考最近種種事情的發生。
黑衣人幕後主使不明,但目的卻是山河社稷圖。
“我要出宮。”
“爲夫陪你一起。”
中午之時,蘇芷兮離開了皇宮前往顧雲涯等人所在的客棧。
客棧是顧家開設在姜國的豪華客棧,無論是裝修還是服務都是一等一,自然價錢也是如此。
阿托迦南等八人身上纏着繃帶,一個個躺在床上昏迷着,繃帶是滲着血,傷勢極重,幸好和尚先行給八個人處理過了傷口止住血。
“銀針,止血藥,針線。”
蘇芷兮重新給八人處理了傷口,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才将八人身上的傷口縫合好。
生理期的疼痛使得蘇芷兮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呼延珏見狀連忙上前想要攙扶着蘇芷兮,誰知卻被姜陌逸屏退,先行将蘇芷兮攙扶了起來。
“先喝口水吧,已經溫了。”
蘇芷兮端過茶杯,如牛飲水一般将溫水一飲而盡。
“燕滄州,可查到了什麽?”
蘇芷兮坐在一張床上,韓青和尚漓江等人靠在一旁,目光中的寒意冰冷異常,燕滄州的目光亦是如此。
“不用自責,山河社稷圖殘片被搶走了沒什麽關系,我早就将山河社稷圖殘片上的走勢記在了腦子裏面。”
蘇芷兮寬慰着衆人。
“蘇主,吃一些暖身的湯水吧,你現在身子不方便。”
呼延珏一眼便看出了蘇芷兮身體上的異樣,在蘇芷兮給阿托等人醫治傷口的時候,前往廚房爲她熬制了一些暖身子的湯湯水水。
淡淡的馨香之氣混合着血腥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蘇芷兮接過呼延珏手中的湯唯,舀了一勺放在嘴裏。
顧雲涯緩步來到蘇芷兮面前,不難看出他在爲山河社稷圖殘片被黑衣人奪走的事情思慮焦灼着。
“真的不用自責,山河社稷圖的殘片我都記了下來,就算是那群人拿走了山河社稷圖的殘片也沒關系。”
蘇芷兮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告訴衆人她将山河社稷圖的走勢全都記了下來,畢竟人沒事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黑衣人的武功十分厲害麽?”
蘇芷兮詢問着顧雲涯和燕滄州,她清楚兩個人的勢力,就算是自己怕是在正常的情況下也不是兩個人的對手,除非使用一些陰招才能取得勝利。
心中所指,對方隻有七人,卻能在重重高手之中拿走山河社稷圖殘片,不僅如此還傷了她八名手下,實在是讓人好奇也讓人不解。
就算是外公南宮傲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時間内做出出這些事情,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什麽來曆,真的隻是他們調查的瀚海盜匪麽?
聽着蘇芷兮的問題,顧雲涯和燕滄州二人相視看了對方一眼。
燕滄州想用最合适的詞來回答蘇芷兮的問題,可是思索了許久,腦海中隻有兩個字能形容那群黑衣人的武功。
“與其說那些黑衣人的武功十分厲害,倒不如說是怪異。”
對,就是怪異。
看起來一招一式和平常毫無區别,可每當他們近身的時候,總感覺被一衆千斤的力量所擊中,若不是他和顧雲涯閃躲及時,怕也是躺在床上重傷的後果了。
越想越覺得思緒混亂,這種怪異不是嘴上說說而已,也不是他因爲自己的無能被搶走了山河社稷圖的托詞。
“我來說吧。”
顧雲涯示意這一切都交給來解釋。
自從事情發生到現在,燕滄州還是陷入問題的漩渦之中,久久無法自拔。
“這群黑衣人的武功很是奇特,有一種很奇怪得了力量,就好像有一道氣流在他們周身行走 ,任由我們攻擊也無濟于事。”
顧雲涯解釋着所謂的怪異之地。
就如顧雲涯所說一般,那群黑衣人的武功十分的……與其說是怪異,倒不如說是玄妙。
“一層氣流遊走在全身?”
半眯着雙眸,蘇芷兮眼中的神情沉色了一分。
給八個人檢查傷勢的時候,身上除了皮外傷之外,還有很明顯的鈍器擊打而成的嚴重内傷。
可若是鈍器形成的傷口,那一定會在表皮形成一個印記,但這些傷痕隻是存在于内裏,表皮的傷口是利刃撕裂而成,實在是讓人不解。
一時半刻,蘇芷兮也找不到什麽解釋裏合理的說明眼前的這一系列狀況。
她相信顧雲涯和燕滄州的話絕非虛假,可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什麽人。
在客棧中停留了一下午的時間,蘇芷兮依照着腦海中的記憶将山河社稷圖殘片重新畫了下來。
她手中所有的山河社稷圖都被搶走,如果沒想錯的話,那下一步便是前往姜國皇宮從姜陌逸手中拿取另外的山河社稷圖了。
“夫人放心,爲夫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幫主夫人找回山河社稷圖。”
姜陌逸的目光落在蘇芷兮的身上,話語中的寵溺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邊,縱然衆人聽着很不舒服,可事實就是如此。
蘇芷兮讓他們看管的山河社稷圖被人搶走了,技不如人,如今也隻有等黑衣人前往姜國皇宮盜取另外的山河社稷圖殘片之時,他們在甕中捉鼈,将其一網打盡,一雪前恥。
回到皇宮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時間了。
蘇芷兮躺在床上思考着白天來發生的事情,八個人身上的傷口自細細的回想了一下。
越是想着,越是覺得那些傷口有些不可思議,超出了正常人所思考的範疇。
“夫人在想什麽?”
另一張床上,姜陌逸側着身子看着蘇芷兮。
蘇芷兮沒有回答姜陌逸的問題,一雙紅眸緩緩的閉上了。
就在此時,一道道黑影從夜空中劃過,剛剛閉上雙眼的蘇芷兮瞬間張開雙眼,目光看着詭異的夜色,唇角浮現出一抹殘忍的嗜血笑意。
“姜皇陛下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得到的山河社稷圖殘片就這麽被人給盜走了吧。”
“自然。”
一雙丹蘇眸眼中的笑意說明了一起。
雖然蘇芷兮心中仍然對姜陌逸有着深仇大恨,但是,至少現在這一刻,他們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
月黑風高,烏雲将月色掩蓋。
七道身影以極爲莫測的速度不斷地出現在姜國皇宮之中,蘇芷兮和姜陌逸緊緊地跟在衆人身後來到了玲珑閣。
玲珑閣中所擺放着的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自然,黑衣人來此的目的便是爲了山河社稷圖殘片。
陰影之中,蘇芷兮和姜陌逸屏住呼吸,看着那七道黑影從玲珑閣中走了出來。
“沒有,山河社稷圖殘片不在其中。”
黑
男人顯然是認識蘇芷兮和姜陌逸兩個人,所說的話也十分的直白,讓姜陌逸交出剩餘的山河社稷圖殘片。
言語之間的無形的威脅令姜陌逸半眯着雙眸,丹蘇眼中的神色幾分不悅。
“你在命令朕做事?”
很顯然,某人不高興了。
如果是蘇芷兮的話,就算話語中一個口一個罵腔姜陌逸都不會說什麽。
但是别人隻要稍稍不順了姜陌逸的意,那後果将是不堪設想。
“非也,我等隻是在于姜皇陛下闡述一個事實而已,我等這一次來到小小七國大路便是爲了山河社稷圖,還希望姜皇陛下将剩下的山河社稷圖交出來爲好。”
七人爲首的黑衣人上前一步,從身上所迸發出來的威壓令蘇芷兮和姜陌逸微微皺起了眉頭。
蘇芷兮注意到了黑衣人的用詞,小小的七國大陸,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想要拿山河社稷圖,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姜陌逸将蘇芷兮護在身後,眼中的神色冷冽至極。
“姜皇陛下,我等并不想與兩位動手,不過若是不交出山河社稷圖殘片的話,主上吩咐過也無須對二位手下留情了。”
話音落下,七人之中兩人身形一閃,幾乎是在瞬間便出現在蘇芷兮和姜陌逸的身前。
黑衣人的速度快到讓人無法察覺,隻能隐隐的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随即出現在面前的便是兩把長刀。
好在蘇芷兮和姜陌逸反應夠快,向後退去數步,這才沒有讓刀刺穿了身體。
尤其是在黑衣人近身的那一刻,好像有什麽力量與之一同沖過來一樣。
蘇芷兮總算是明白顧雲涯和燕滄州口中所說的詭異究竟爲何了。
“小心。”
姜陌逸仍是将蘇芷兮護在身後,不讓蘇芷兮有半分威脅,可眼下,兩名黑衣人一人沖向姜陌逸一人沖向蘇芷兮,根本不給二人喘息的機會。
刀光劍影之間,蘇芷兮左手持着赤羽刀抵擋着黑衣人的攻勢。
好在,盡管黑衣人的行動詭異莫測,還是在蘇芷兮與姜陌逸的合力之下敗退。
俗話說得好,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何況是蘇芷兮和姜陌逸兩個人。
但是經此一役,二人也察覺到了一件事情。
這些黑衣人所使用的招數已經不能用常人的思維來理解了。
“兩位武功卓越更是有着天下人都羨慕的天賦,真想将兩位帶回東極仙山培養成才,隻要交出山河社稷圖,我保證絕對不會傷害兩位。”
“憑你?”
“憑你?”
這句話是蘇芷兮與姜陌逸在同一時間所說,那張狂的話語充斥在天地之間,二人對視一眼,蘇芷兮轉過頭看向說話的黑衣人首領。
“今兒你若不把盜走的山河社稷圖殘片留下來,就留下你的首級好了。”
蘇芷兮手持赤羽刀先發制人,對面七個人他們這邊隻有兩個人,而且七個人的武功套路十分難以猜測,想要将其全部擊殺必定是要耗費一番力氣的。
何況,左手持刀讓蘇芷兮的戰鬥力削減了一層,隻能盡快解決戰鬥,拿回山河社稷圖殘片。
刹那間,一到紅光沖出,蘇芷兮手持赤羽刀極快的沖了過去,身後的姜陌逸則是負責保護着蘇芷兮。
眼看着赤羽刀即将刺入黑衣人的身體,關鍵之時,黑夜中的人影虛晃一下,躲開了蘇芷兮的攻擊。
爲首的黑衣人出現在遠處,手臂上留下了一條血痕,這讓他皺起了眉頭。
“不虧是赤羽刀,既然兩位不配合,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一句話,已經判定了蘇芷兮姜陌逸二人死刑。
他要的是山河社稷圖,既然不交出山河社稷圖,隻能強行奪取了,至于蘇芷兮和姜陌逸的死活,他不再做任何考慮。
“上!”
爲首的黑衣人命令聲音落下,幾道黑影縱身躍起,随之而來的則是十幾道虛幻的影子出現在蘇芷兮和姜陌逸的面前。
夜色的籠罩之下,黑影在黑夜之中分辨不出誰才是本體。
二人背靠着背,目光冰冷一片。
“東瀛忍術?”
唯有這個法子才能解釋她面前發生的這一幕。
可面前的一衆分身明顯比東瀛忍術要高級很多,而且每一個分身都是實打實的,每一道力度都壓抑着人無法喘息。
這是何等的力量。衣人搖了搖頭,此時,爲首的黑衣人的目光準确無誤的看向蘇芷兮和姜陌逸所在的方位。
“兩位還要躲藏多久才肯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