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轍,蘇芷兮也隻好帶着齊老來到了靖王府。
馬車停靠在靖王府門前,老靖王老早的就等候在了門前,看到蘇芷兮的那一刻就像未見多年的摯友。
“芷兮丫頭你總算是來了,這是?”
與蘇芷兮一同下車的還有齊老,老靖王的目光落在齊老身上,那臉上的表情要多麽的嫌棄就有多麽的嫌棄。
“這不是濟世堂著名的醫師麽,什麽風把你吹到本王的靖王府了。”
“老夫這也是擔心老靖王的身體,若是死不瞑目升天了,老夫芷兮丫頭沾染上什麽不該找的禍事。” 老靖王和齊老之間似乎認識了許久,說話間都是夾槍帶棒的,恨不得把對方怼死。
蘇芷兮看了看老靖王燕陽,又看了看齊老,齊老似乎從未說過自己認識老靖王啊。
靖王府大廳中,火鍋咕咚咕咚的翻湧着濃湯,蘇芷兮将羊肉放進去,片刻之後,将下鍋的羊肉撈了上來。
一旁的齊老早就等不及了,一筷子夾走了大半羊肉,一口羊肉下去那滿足的表情好似飛升了一樣。
“香氣十足,當真是鮮香的很。”
“多年不見,你怎麽還不改這饞嘴的死德行。”
相比起齊老,老靖王的吃相相當優雅。
被老靖王滿眼嫌棄着,齊老冷哼了一聲。
“多年不見,你身體确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來,老夫給老王爺你把把脈,看看您什麽時候歸西。”
說着,齊老伸出手便要爲老靖王把脈,卻被老靖王閃躲過去。
“打住吧,本王信不找你,有蘇丫頭在這兒,哪裏用的上你啊。”
“哎嘿,你還敢質疑老夫的醫術。“
“那又如何,别以爲你與本王幾十年未見,本王就不會忘了你當初的舉動。”
坐在一旁吃吃喝喝的蘇芷兮看着西,越看越覺得老靖王和齊老之間有什麽,這一出打情罵俏的即時感是怎麽來的。
還十幾年未見,就不會忘了你當初的舉動。
老靖王和齊老之間究竟有怎麽樣的往事,真真的讓人好奇啊。
“老靖王,齊老,你們以前認識麽?”
“不認識。”
“不認識。”
二人異口同聲,更是确認了蘇芷兮的想法。
今日來靖王府的目的一方面是送藥,一方面是讓老靖王嘗嘗火鍋。
昨晚上燕雲利那孩子在席間想着也讓老靖王嘗上一嘗,可老靖王被禁足靖王府,也就有了如今的一幕。
下午的時候,齊老給老靖王把了脈,随便敷衍了兩句之後便和蘇芷兮離開了靖王府。
即便是離開了靖王府,齊老口中也是呢喃不斷,說着老靖王如何如何的壞。
“齊老,你和老靖王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啊,我以前怎麽從未聽你提起過。”
蘇芷兮的話惹得齊老一陣陣的白眼,一時間心底的怒氣四面八方的湧現上來。
“要不是爲了你不牽扯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老夫這輩子都不會踏足靖王府。”
越說越氣,齊老本以爲自己能忘記這些事情,可當年之事不斷地浮現在眼前。
哎!
齊老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最終在蘇芷兮的不斷追問之下,最終說出了齊老和老靖王之間的恩恩怨怨。
那是一場讓天地都失去了色彩的‘戰争!’。“芷兮丫頭,不是跟你吹,當年的老夫可是名動七國的醫師。”
馬車中,齊老和蘇芷兮說着當年的往事。
他與老靖王燕陽之間的恩怨,全都因爲一場邂逅而說起。
當然,并非是兩者之間有什麽,而是二人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女子。
那女子名叫如煙,就如名字一般,無論是人還是品性,都美好的讓人癡迷。
幾十年前,齊老和老靖王都是年輕之人,二者又都是聞名七國的才子,一個身爲皇子,一個身爲有名望的醫師,在那一場春雨桃花後對如煙一見傾心。
兩個人雖說是摯友,但在争奪心愛之人的問題上互不讓步。
但是最終,如煙嫁給了老靖王燕陽,并且生下了如今的靖王燕滄海。
并非齊老輸了,而是齊老當時爲了挽救一個病患沒有如約前行,這才讓老靖王奪得了佳人的芳心。
但輸了就是輸了,齊老心中雖然不甘,可爲了心愛女子的幸福,也囑咐二人能夠白頭到老。
本以爲事情就這樣過去了,直到那件事情的發生。
當今皇帝篡改了遺诏,并且對靖王府上下下達了追殺令,老老靖王帶領着一家老小連夜離開都城,可惜,如煙爲了保護孩子和老靖王死在了禁衛軍的鐵蹄之下。
他還記得那是一個雨夜,破廟之中,他耗盡了畢生的經曆來治療如煙,如煙還是在他面前死去。
而如煙死前唯一的心願就是讓自己的相公和孩子能夠安全的離開燕國,齊老托人将靖王一家老小僞裝在了車内,成功的将其運送出燕國,之後的事情便總所周知。
但是齊老不懂,那老不死的已經離開了燕國,爲什麽還要冒着危險回到都城,心甘情願的成爲階下囚,難道當年如煙白死了麽。
齊老不明白也不原諒老靖王的做法,即便當年再如何交好,二人之間的關系也随着如煙的死随着時間的流逝淡了。
但最終,齊老也明白了燕陽的想法,他回到都城的目的是爲了複仇。
爲了如煙,也爲了當年的一切。
但是,齊老始終放不下心中的那個結。
直到聽到蘇芷兮要前往靖王府,這才決定于她一同前往。
“哇喔,沒想到齊老你年輕的時候這麽熱血。”
蘇芷兮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在齊老身上竟然還發生過如此轟轟烈烈狗血的往事。
佩服,佩服!
“怎麽,就準許你們小年輕人沖動,老夫就不能有年輕的時候麽。”
一别數年再一次見到燕陽那老家夥,雖然老了很多,但很當年一樣讓人厭煩。
“丫頭,既然你決定不再插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以後就别去靖王府了。”
“我知道。”
蘇芷兮自然明了齊老話語中的關切。
“對了。”
似乎想起什麽一般,齊老轉過身問着蘇芷兮燕雲珩的事情。
“你和陌逸消失在都城的這段時間,都城也發生了不少的事情,燕雲珩成婚了,你知道吧。”
“燕雲珩成婚了,和誰?”
沒聽說啊!
自從回來之後就忙得要死,聚福樓已經讓她忙的無暇顧及其他事情,況且陌逸也沒告訴她。
“自然是官家的小姐了,還是皇帝親自賜婚的呢。”
說起八卦的事情,齊老眼睛瞬間便閃爍起了光芒,說着在蘇芷兮和陌逸身處于烏江密林這段時間,都城中發生的事情、
從皇帝親自賜婚,燕雲珩和尚書府家的嫡女成婚,到京都外面三裏郊外的破廟發現的那個洞穴。
相比于燕雲珩和誰成婚的問題,蘇芷兮更在的是齊老口中的那個地下洞穴,無疑就是袁哲與她發現的地下洞穴了。
但是聽聞齊老的語氣,似乎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你是沒看到,說是當時好多屍體都活了過來,要不是将那些屍體逐一的焚毀,估計都城又要面臨一場浩劫了。”:
“屍體活了過來,什麽意思?”
蘇芷兮很是不解,尤其是不理解這屍體活了過來,究竟是怎麽個活法。
如果是剛死的屍體被認爲操控行走還情有可原,就想當日采花大盜的事情一樣,她記得山洞中挂在樹上的可都是一具具骸骨。
“字面上的意思呗,我聽旁人說,那些屍體是附近村的村民,好像被下了藥,剛死去不久,被人指引着前往地下洞穴,甚至有人親眼看到了一群人排成一隊進入破廟,之後就再也沒出拉過。”
“你的意思是……又有人遇害了。”
微皺着眉頭,蘇芷兮咬着雙唇,回想着打你在地下洞穴所看到的那一幕。
“有沒有人遇害老夫不知道,不過這些都不是你能管的事情。”
“我明白。”
蘇芷兮嘴上說着明白,可心中還是不斷的思索着這件事情。
千屍陣,養屍地,龍脈至陽之地。
一個個詞語不斷的徘徊在眼前,一個念頭在腦海中越發的濃烈着。
這一切必然是九天幽月的人在背後搗鬼,一定!
“芷兮丫頭,芷兮丫頭?”
見蘇芷兮想事情想的入神,齊老伸出手打斷了他的思緒,再三的警告着蘇芷兮。
“無論是三裏外的破廟還是靖王府,你都不要再插手了,老靖王那家夥是在養精蓄如,等到時候成熟之時一定會複仇,你切莫要招惹一身的麻煩。”
“嗯。”
蘇芷兮點着頭應道,可一雙蘇眸中卻思緒萬千。
從她和陌逸消失開始,一件又一件事情便不斷的上演着。
先是那莫名其妙散播出來的消息,而後又是齊老口中地下洞穴中的屍體。
兩者之間看似毫無邏輯關系,可蘇芷兮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兩件事情一定有關系,而且事關九天這個組織。
……
聚福樓的生意火爆異常,前來用餐的人上至王公貴族下到平民百姓。
雖然忙碌得很,但一想到錢,所有的疲累瞬間煙消雲散。
一切看似在這種平靜的生活中緩慢有序的進行着。
聚福樓大廳中,食客們一邊吃着飯一邊說着燕國和大漠聯姻的事情。
“你們聽說了,大漠的使節團已經進入了燕國,不久之後便會到都城,都說大漠女子美的性感,尤其是那大漠公主,更是一朵讓人垂涎欲滴的野玫瑰。” 食客們紛紛說着兩國聯姻之事,蘇芷兮多多少少也才能夠陌逸那裏聽到了一些事情。
七國看似安穩,但七國之間各個心懷鬼胎,燕國在七國中屬于上三品的國家,無論是軍事還是财力都是在七國中名列前茅之國。
這樣一來,相對較弱的國家便會選擇依靠聯姻這種手段使得兩國結盟,從而達到雙方共赢的目的。
高天書院中,蘇芷兮正在教授着女學生們醫學的知識,說着說着,不知怎麽的話題就轉向了大漠和燕國這一次聯姻上。
“心姐,我聽父親說大漠的公主長得特别的美麗,那一雙眼睛像是藍寶石一樣,心姐,爲什麽人的眼睛還有藍色的?”
“這是因爲虹膜上的色素,我們眼睛的顔色便是取決于虹膜色素的顔色。”
蘇芷兮将其解釋給女學生們聽,學生們一臉明了的樣子,并非因爲那虹膜色素等等的詞語而産生不解之處。
這些醫學上的常用詞語早已經熟記在她們心中,或許在别人耳中聽起來晦澀難懂,但在蘇芷兮的教導傳授之下,此類詞語完完全全是小意思,而且更加清晰的解釋着兩者之間的不同意思。
如今,大漠的使節團已經進駐到了皇宮之中。
燕國與大漠聯姻的目的各取所需,燕國需要大漠的特有的礦業制造兵器,而大漠也需要燕國派出兵馬爲他們平息邊境秦國的侵擾。
“我父親說那大漠公主性子十分刁蠻,而且作風十分大膽。”
高瑩隻說了前半句,後半句是和心姐你有的一拼,當然她可沒膽量說這句話,否則一定會被心姐罰去聚福樓端盤子。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上課上課。”
大漠和燕國聯姻的事情和她沒有關系,自然,也和這群八卦之心熊熊燃燒的少女們沒關系。
一天的時間,蘇芷兮在高天書院中教授着少女們醫學知識。
放學之時,蘇芷兮總是習慣将學生們一一送上馬車之後自己在離開。
可就在蘇芷兮上馬的那一刻,聚福樓火鍋店的小二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
“千歲夫人,千歲夫人不好了,有人要砸了咱們店。”
“什麽意思?”
看着小二一臉慌張的表情,誰要砸了他們店?
騎着駿馬,蘇芷兮飛速狂奔着,朝着聚福樓火鍋店駛去。
終于,大半個時辰之後蘇芷兮來到了聚福樓,此時的聚福樓被一群裝扮異樣的士兵包圍着,那士兵手中的彎刀在落日的餘晖中泛着陰森的光芒,并且将聚福樓的一衆顧客都趕了出去。
此時,爲首的少女揚起頭,一雙碧藍色的眸子看趾高氣昂的看着衆人,那表情要多麽的牛逼就有多麽的牛逼,仿佛天下都是她的一樣。
“回去告訴你們掌櫃的,識相的話就趕緊滾過來,本公主有話和她說。”
命令一般的口吻讓人聽着十分不爽,衆人都好奇的看着面前自稱公主的異裝少女。
一雙玉璧暴露在空氣中,一身衣服也是及其怪異,說是衣服更不如說是幾片布挂再身上,腰間系這的鈴铛随着少女的動作叮鈴鈴作響。
聽這人自稱是公主,再加上周圍的這群護衛,難不成她就是傳聞中刁蠻任性的大漠公主宇文靜兒?
“聽見本公主說的話了麽,叫蘇芷兮給本公主滾過來,要不然拆了你這個破店。”
話音落下,宇文靜兒手中的馬鞭狠狠地打在了秦叔的身上,隻是一下子,秦叔身上出現了一道血痕,連同着破損的衣服,那傷口看得讓人揪心。
這讓剛剛回到聚福樓便看到這樣一幕的蘇芷兮眼中怒火熊熊燃燒着。
小碧池,敢動她聚福樓的人,你真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睛。
“住手。”
蘇芷兮側身下馬,推開衆人走到秦叔身邊,示意小二将秦叔送到濟世堂醫治。
“你是誰?”
宇文靜兒依舊是仰着個頭,掉高的雙眼很是不善的看着蘇芷兮。
“你要找我,還不知道我是誰?”
蘇芷兮冷笑着,目光環視着四周,十幾名侍衛手放在腰間,隻要她妄動一下,那群侍衛便是紛紛拔刀相向。
“哦!”
宇文靜兒上上下下看着面前一襲白衣的女子,一臉明了的樣子。
“原來你就是蘇芷兮,九千歲的妻子,那好!既然你來了就給本公主聽着,從今天開始你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再出現在九千歲身邊了。”
“……”
聽着宇文靜兒這一番似命令一樣的話語,蘇芷兮的表情有些怔住了。
倒不是懼怕于宇文靜兒的氣勢,她隻是不明白這碧池突然間說出如此話語的意思什麽。
無論是以前的蘇三小姐還是現在的她,蘇芷兮記得自己和大漠的公主宇文靜兒沒有一絲一毫的關聯,可以說直到今日才見到面前的少女。
可宇文靜兒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實在讓人不解。
“什麽意思?”
不僅僅是蘇芷兮一臉霧水,一旁看戲的圍觀群衆也紛紛表示不明所以。
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再出現在九千歲的身邊?
一個字一個字的意思他們都懂,當這些字連在一起的話,他們就不懂了。
“聽不明白,好,那本公主就和你說話個明白。” 宇文靜兒上前一步,面對面的站在蘇芷兮的面前,重複着自己方才那句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