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蘇芷兮的殺破狼命格是她親耳聽到的,這道人是什麽意思。
“回陛下的話,千歲夫人并非是蘇貴妃所說的殺破狼命格之人。”
張天師朝着皇帝行禮,說着自己爲蘇芷兮占星算命的結果。
“那天師爲何如此驚愕。”
“回陛下,千歲夫人乃百年難得一見的旺夫命,乃是長命百歲的安康之體。”
“……”
張天師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回蕩在禦書房中,回蕩在每一個人的耳邊,可這種結局是蘇天心不能接受的。
“陛下,臣妾敢用性命保證,蘇芷兮覺對是殺破狼的命格,是惑亂天下之人是逆世之主!!這老道一定是江湖術士随口胡言。”
“風貴妃此話當真是胡鬧,難道貴妃您在質疑老道的信譽,老道一門數十代都爲陛下操持占星算命一事,您在質疑老道就是在質疑陛下的眼光。”
張天師很是不爽自己被蘇天心質疑,他天雲道觀的名聲在那擺着呢,豈由一個後宮妃子質疑,毀了他天雲道觀的名譽。
“陛下,臣妾真的親耳聽到父親和蘇芷兮的談話,這蘇芷兮真的是殺破狼命格之人,當年父親想要掐死她,可礙于南宮家的勢力最終留下了她這條賤命。”
“風貴妃。”
此時,一旁久未開口的陌逸口中緩緩吐出蘇貴妃三個字,每一個字都充斥着極緻的寒意。
“本官不知蘇貴妃一而再再而三的誣陷夫人是何用意,芷兮終究是本官的夫人,也是蘇家的女兒,如今蘇貴妃言行舉止不僅傷害本夫人,更是在質疑本官對陛下的忠心。”
燭火之下,那雙丹蘇眸中令人寒徹骨的神色透着極緻的冷意,陌逸起手朝着皇帝行禮,口中所說之言更是将蘇天心逼上了絕路。
“陛下既然相信蘇貴妃所言,本官也不好說什麽了,還望陛下準了本官的請辭,讓本官和夫人歸園田居做一對平民夫妻吧。”
“這……九千歲這是作何,朕也是一時聽信了讒言,來人啊,把蘇貴妃打入冷宮。”
皇帝大手一揮,命令侍衛将蘇天心打入冷宮,從此以後不得踏出冷宮半步。
“陛下,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句句屬實,若是有半分虛言天打雷劈,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蘇天心哭喊着自己所說的話都是真的,蘇芷兮是殺破狼命格之人,那道人也一定是和蘇芷兮同夥的。
“陛下……”
最終,蘇天心的聲音消失在了黑夜中,而皇帝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之意,就好像随手處理了一件垃圾一樣。
春季狩獵刺殺之事徹徹底底的落幕了,蘇家作爲主謀,蘇家家主蘇淵被關押在大理寺監牢中。
而蘇天心則因爲誣陷千歲夫人蘇芷兮,也被關押在冷宮之中,永久不得離開。
千歲府内,蘇芷兮躺在書房的貴妃榻上思考着春季狩獵上發生的事情。
就如她想的一樣,她相信這一次的主謀必然不會是蘇淵,上一次回蘇家的時候,蘇淵已經與她劃清了界限,而且蘇淵就算再如何蠢笨也不會堂而皇之的進行刺殺。
一切都是蘇天心在後面搞鬼,與九天幽月合作,想要在春季狩獵上把她殺死,但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卻遠遠超乎了她的預料範圍。
不僅如此,還将整個蘇家搭了進去。
蘇天心更是想利用殺破狼命格的時候将蘇芷兮推到風口浪尖之處。
說實話,當張天師出現的那一刻,蘇芷兮還真有些心慌,同時心中也起了殺意,但萬萬沒想到,那道人竟然幫了她。
直到離開皇宮的那一刻,蘇芷兮都是一臉不解,腦子裏面諸多疑問。
皇宮門外,一輛馬車停靠在皇宮正門前。
已經是深夜了,陌逸牽着蘇芷兮的手準備上馬車離開皇宮回蕩千歲府。
但就在蘇芷兮上車即将離開的時候,道人從夜色中走了出來,花白眉毛之下半眯着一雙笑眼。
“相公公,我有些事情和張天師說。“
馬車上的蘇芷兮跳了下來,緩步走向道人,并且向道人俯身行了禮。
“多謝張天師。”
“千歲夫人客氣了。”
張天師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攙扶起對着自己行禮的蘇芷兮。
“千歲夫人可是不解。”
張天師開口一句話說出了蘇芷兮心中的疑問。
他明了,蘇芷兮一定是想問他爲何沒有拆穿她殺破狼天命之時,而是幫着隐瞞了下來。
“還請張天師告之一二。”
淡淡的月光之下,蘇芷兮的聲音隐匿在了微風中,看着站在面前的道人,蘇芷兮不得不對他改變了原有的印象。
按照道人所說,天雲道觀是侍奉皇家的道館,應該凡是都爲皇族考慮,雖然她并不相信什麽殺破狼的命格,但是在守舊封建迷信的古代,這種命格之人是不能存活于世界上的。
這也是爲何蘇淵在得知原主蘇家三小姐乃殺破狼命格之時,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緻其餘死地,雖然最後都沒有下殺手,而是任由南宮玉母女三人在後院自生自滅。
蘇芷兮想知道,面前得道人究竟在打什麽算盤。
“很簡單,因爲你會影響這七國的運勢,本道人自然不會做出逆天之舉。”
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讓人不明所以。
道人明顯也不想與現在的蘇芷兮解釋太多。
一切皆是命數。
等到命數到了的那一天,一切答案的謎底便會迎刃而解。
但現在不是時候,他隻能等待着那一天的到來。
“千歲夫人,老道即将雲遊四方,但在臨走之前想送千歲夫人一句話。”
緩緩吐出一口氣,張天師口中的話語一字一句的回蕩在蘇芷兮耳邊,明明知道這句話中所要表達的意思,可其中的道理卻如迷霧一般圍繞在蘇芷兮的面前。
“天下之事皆是有因有果,不過是一念思量之間,千歲夫人切莫要牢記。”
話音落下,張天師轉身,身形隐沒在了黑夜之中,隻留下蘇芷兮一人看着張天師消失的背影,口中輕聲重複着道人方才說過的那句話 。
天下之事皆是有因有果。
不過是一念思量之間。
“一念思量,一念成魔,一念成佛麽。”
良久,一抹笑意浮現在唇角,蘇芷兮回身上了馬車。
成魔成佛又有什麽關系。
她蘇芷兮就是蘇芷兮僅此而已,喜歡成佛便會渡盡天下苦厄,喜歡成魔便會十惡不赦。
“相公公,人家好困,到了家你抱我下去,我先睡了。”
“好,夫人盡管睡便是,爲夫守在你身邊。”
陌逸懷中的蘇芷兮打着哈欠,經不住困意的要挾,最終閉上了雙眼睡了過去。
…………
翌日,高天書院。
“最近發生一些事情,夫子忙着處理手頭上的事情就沒來上課,你們有沒有按時完成夫子留下的課業。”
“心姐你放心吧,這幾日的課業我都檢查了,女子班二十二人全部完後才能回家。”
高瑩身爲女子班班長,在蘇芷兮沒有出現的這幾天一直帶領着學員們按照日常的課程進行學習,更是自發的組織學員們前往義莊。
“很好,今天咱們繼續進行實戰教學。”
不等蘇芷兮帶着女子班的學員們前往男子教學區,燕雲利領着一幹兄弟們早就在外門等候多時了。
這種舍身取義的精神當真值得人學習,雖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可女子般的學員們有了練習的對象,能更好促進實踐學習。
蘇芷兮百無聊賴的坐在一旁的欄杆上,看着那張張洋溢青春氣息的臉龐,心底的陰郁瞬間煙消雲散。
“喂!”
燕雲利的聲音回響在身後,蘇芷兮轉過身看去,看着面前身着紫色華服的少年。
陽光下,那少年一雙上揚着的眼睛透着些許的張狂,細看之下,眉目中竟有幾分燕滄州的影子,不愧是叔侄兩個,長得都一個德行。
“願賭服輸,這是一萬兩銀票。”
燕雲利伸出手,手中十張銀票出現在蘇芷兮面前,十張銀票每張一千兩,都是他積攢下來的壓歲錢。
可他燕雲利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既然輸了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看到了錢,蘇芷兮一雙眼睛裏面閃爍着亮光,毫不客氣的将那一萬兩銀子揣進了懷中。
“燕世子果然豪氣,本夫子就不客氣了。”
一個夫子當然是不能收取學生得錢,但是現在不一樣,她是以一個赢家的身份收錢。
“喂,你教我武功。”
看着蘇芷兮一臉财迷的樣子,燕雲利表現的十分不削,可這不削之下卻是隐藏着一絲光芒。
當日春季狩獵上的一幕清清楚楚的回蕩在眼前,陽光之下,手持長刀的女子站在屍體中央,神色那般的淡然,這讓燕雲利對蘇芷兮有了重新的認識。
他決定了,他要學武,要拜蘇芷兮爲師。 “不教。”
蘇芷兮搖着頭,幹脆利落 的拒絕了燕雲利的要求。
“爲什麽,本世子付你錢就是了,隻要你教本世子武功。”
被蘇芷兮拒絕了的燕雲利并不甘心,他一旦惹認定了的事情絕對不反悔。
“教你們醫術已經超出了我能力範圍,武術我是絕對不會教的,世子爺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蘇芷兮不想和燕雲利繼續讨論這個話題,起身離開,來到女子班學員中指導着他們錯誤的地方。
漫長的一天結束了,蘇芷兮将女子班的學生們一一送上了馬車後也準備騎馬離開。
“蘇芷兮,你教我武功。”
剛要上馬的蘇芷兮背身後一道聲音突然響起,驚得險些腳下一滑摔個狗吃屎,回過身一臉陰沉的看着身後之人,那臉上的表情别提多麽的臭了。
“世子爺,你能不能别神出鬼沒。”
一天的時間裏,但凡蘇芷兮休息之時,燕雲利都會抓住機會出現在她身邊,而後說上一句蘇芷兮你叫我武功。
整整一天的時間,她就算是打個盹也會被吵醒。
如今這死孩子又攔住了去路,煩不煩!
“你隻要答應教我武功,做我師父,我自然不會叨擾你。”
“世子爺,你這般糾纏對我來說是沒有用的,省省吧!你若是真想學武功的話,明兒我給你找幾本武學秘籍,什麽《降龍十八掌》《乾坤大挪移》要多少我給你找出來多少,所以……世子爺你能不能讓出一條路,本夫子已經下班了!”
她現在餓的前胸貼後背,家裏面還有一張嘴等着她伺投食呢。
“你别當本世子是三歲的小孩子,本世子認定你這個師父了。”
“别,你是我師父,不對,你是我祖宗,我餓啊!祖宗你能不能别鬧了。”
蘇芷兮已經好說歹說,軟硬兼施可就是和燕雲利這熊孩子說不通呢。
“成,那我來問問你。”
馬背上,蘇芷兮問了燕雲利一個問題,武功是什麽。
“武功自然是保護身邊之人的武器,有了武功,就可以讓自己想保護的人不受欺負。”
這也是在燕雲利看到春季狩獵那一幕之後,想要和蘇芷兮學武,認蘇芷兮做師父的原因。
可燕雲利的回答卻是讓風芷兮笑了起來。
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啊!
“你笑什麽。”
“隻是在笑燕世子是個好孩子而已,我先回去了,等你什麽時候想明白離了這個問題再來找我吧。”
放下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與,蘇芷兮騎馬離開了高天書院,隻留下燕雲利一人靜靜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一道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背影。
“我一定會讓你當本世子的師父,一定!”
眼中的神色異常的堅定,他有信心,蘇芷兮一定會當他的師父。
騎馬回到了千歲府已經是大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蘇芷兮整個人餓的是前胸貼後背。
而且她還把陌逸養成了隻吃她做飯的習慣。
落園的廚房中,蘇芷兮在廚房裏面忙得一通亂串,站在門外的陌逸想要進入廚房幫一幫自己的小妻子,誰知卻被那一道冷冽的目光阻止了腳步。
“犯我廚房者,有頭無腿。”
一道銀光閃過,最終,陌逸邁出的腳收了回來,這才讓蘇芷兮收回了手中的菜刀,繼續忙着晚飯的事宜。
上一次發生的事情她清清楚楚的記在腦海之中,自從年關那件事情之後,任何人都不準踏入廚房半步,否則殺無赦。
終于,晚飯做好了。
早就餓的七葷八素的蘇芷兮拿起筷子胡吃海塞起來,陌逸一筷子肉一筷子菜夾菜到蘇芷兮的碗中。
“夫人慢一些吃,對胃不好。”
“都餓死我了,相公公你是不知道那群熊孩子有多熊,燕雲利更是一天到晚的纏着我做他師父。”
一邊吃着一邊訴苦,可這都是自己自找的,誰讓她閑出屁沒事兒選擇去高天書院教書了呢。
但是說歸說,蘇芷兮将私房錢的事情藏的好好的。
她已經痛失兩次巨款了,這次一定要藏得更隐秘一些才是。
“夫人若是覺得累了的話便休息一段時日,女子學堂自然有新夫子任課。”
“不行,我好不容易和那群孩子打成一片,再說了,做人要有始有終,等我教會他們一些醫學上的知識再說。”
蘇芷兮雖然說教會他們一些醫學上的知識,但那勁頭可是恨不得将女子班的每一個人都培養成神醫。
一頓家常晚飯,蘇芷兮和陌逸一邊吃着一邊聊一邊開着車,此時,嚴明從門外走了進來,朝着陌逸和蘇芷兮行了禮。
“千歲夫人,大理寺侍衛求見。”
“大理寺侍衛?”
大理寺侍衛找她幹啥。
“叫他進來吧。”
片刻之後,大理寺的侍衛進入房間中,單膝跪在地上與陌逸和蘇芷兮行禮。
“大理寺侍衛李明見過千歲爺見過千歲夫人,奉袁大人之命,轉達蘇家家主蘇淵求見千歲夫人之事。”
聽着侍衛的轉述,蘇芷兮啃着大棒骨油花花的臉寫滿了不解之意。
蘇淵找她有啥事?
雖然心有不解,但蘇芷兮還是在吃完飯後随着侍衛來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袁哲仍舊衣服死魚眼的表情,看誰都一個模樣。
“呦,這不是袁大人麽,精神不錯啊。”
蘇芷兮老熟人一樣打着招呼,卻被袁哲一記死魚眼拍死在沙灘上,那一臉的表情似乎在和蘇芷兮說,他們之間并不熟悉。
“切!”
冷哼着,被冷落的蘇芷兮不在熱臉貼冷屁股跟随着侍衛來到了大理寺監牢。
僅僅幾個月的時間,蘇芷兮來來回回出入大理寺監牢三次,關押在監牢中的重犯對蘇芷兮的出現已經司空見慣了,沒有表現出一點驚訝的表情。
原本關押張老的牢房現在關押着蘇淵,與之前風光的蘇家家主想必,此時的蘇淵和一個曆經滄桑的風年殘燭老人沒什麽區别。
坐在牢房中,蘇淵的背影那般蒼老蕭條,很難讓人聯想到他在幾天前還是風光蘇家的家主,不過是轉眼間,便成爲了階下囚。
牢房中,聽到腳步聲的蘇淵回過身,一雙渾濁的眸子看着出現在眼前的蘇芷兮。